在谷梁谦彻底闭关的情况下,很多事情江北然也只好自行决定。
找上阎啸博,江北然将他想要将渊城内所有药师全部聚在一起的意愿告诉了他。
阎啸博听完自然是一口答应,亲自去办这件事了。
如今在渊城中,潼国玄圣可以说占了绝对的主导地位,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刚才扮演了一回救世主,更是因为其余五国都眼巴巴的等着解药呢。
在瘴毒没有解除之前,他们依旧和废人无异。
所以有阎啸博出马,聚集六国顶尖药师的事情很快就办妥。
“刘大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哎!这不是药王嘛,你也来啦。。”
“别别别,千万别这么喊,折煞我也,在这地界,谁敢称自己个王字?”
“哈哈哈哈,想不到老陈你也有夹起尾巴的一天,说起来你那棵百味松养的怎么样了?”
“嗨,别提了,这百味松简直是个祖宗,太难伺候了,哎!?孔大鼎!我就说这种盛会怎么能缺了你,快过来,快过来,平日要见你一次可真不容易,今天可让我逮住了。”
……
轩宇阁内,越来越多的高品药师踏入厅内。
当真是谈笑有宗师,往来无七品。
平日里在丹药行会或者宗门内风光无限的八品药师此刻一个个都是大气都不敢出,躲在角落里报团取暖,小声聊天。
没办法,站在中间的那些都是平日里压根就见不到的九品宗师,今天却扎堆出现了,气场实在强的吓人。
“那是宝焰先生吧,我上次见他时还在五品呢,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今天总算是有幸再见一回,他的炼丹术可是一绝,我虽然只见过一次,却受益至今。”
“你先看看宝焰先生旁边那位是谁。”
“嘶……这位还真是有些面生,还请兄台赐教。”
“上官天师你都不认识?这位可是炼出过地品灵丹的顶尖丹师。”
“地品!?那真是我孤陋寡闻了。”
“不过也不怪你,上官天师生性低调,除了我们郯国人外其他地方的人确实鲜有知道他的。”
“那也太低调了,地品灵丹啊……我一直以为那是人力不可为的。”
“谁说不是呢。”
“苦大师!是苦大师!”
“苦大师来了!”
在一声声惊呼中,站在中间聊天的一群九品宗师也同时朝着门口看去,在看到一位略显矮小的身影朝着他们走来时纷纷拱手道:“苦大师。”
苦大师见状笑着说道:“哈哈,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这么多顶尖药师济济一堂,实乃盛事啊。”
上官兴听完回道:“来再多药师也比不上苦大师更能让这里蓬荜生辉啊。”
另外几位九品宗师也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在一众九品宗师表达着自己的敬意时,渭国的一众药师拨开人群道:“首席,您先请上座。”
苦大师听完却是摇头道:“主人家还未到场,我们这些做客人的又怎能随意落座,坏了规矩啊。”
“首席说笑了,这位置除了您以外,还有……”
而那九品药师话刚到一半,就被苦大师给瞪了回去。
“好了,你们继续聊你们的,别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一个糟老头子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这句话一下引得众人不禁发起笑来,但心中对这位大师的敬意却是丝毫未减。
“果然是盛况空前啊,各位快落座,快落座,都站着干嘛。”
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姚逸尘踏入了轩宇阁内,霎时间,所有目光都朝着他这边集中了过来。
如果说姚逸尘这个名字在今天之前还不是每一位药师都知道,那在今天之后,姚逸尘这三个字的知名度就不会弱于苦大师。
原因无他。
这次负责给各国玄圣解毒的就是这位,那再加上潼国率先破除瘴毒的事实,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研究出和瘴毒解药的正是此人。
所以在行完注目礼后,所有药师都纷纷朝着姚逸尘行了一礼。
这既是表达敬佩,也是感谢。
毕竟如果不是潼国率先破解瘴气,那他们很有可能都无法活着站在这。
而在面对这一幕时,姚逸尘则是颇感汗颜,毕竟他很清楚这次事件的功臣根本不是他,所以在接受如此大礼时难免有些心虚。
‘这江大师人呢……不是说好在门口等我的吗……’
作为主人翁,姚逸尘其实早早的就来了,只是一直在门口等江北然。
只是现在该到的药师基本都已经到了,他作为这场盛会的主持者也不好将客人就这么晾在里面,所以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姚大师,幸会,想不到在后生晚辈中还有你这样的英才,实在是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就在姚逸尘尴尬的有些想挠头时,突然见到一位稍显矮小的老者走到了自己面前。
这可把姚逸尘惊的不轻,因为他当然知道这位便是所有药师心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虽然姚逸尘也是一把年纪了,但被苦大师称为后生晚辈却可以说是毫无违和感,他立即朝着苦大师抱拳行礼道:“苦大师今日能到场,真是令这轩宇阁蓬荜生辉,快快快,先请上座。”
“还是姚大师先请坐,我们毕竟是客人。”
“那就更该请苦大师您先坐了,您可是今天最尊贵的客人。”
如果说今天来的是别人,姚逸尘肯定不会说出这个“最”字,但苦大师就完全当的起这个字,因为在场所有人绝不会有任何一个心里会感觉不舒服。
甚至觉得理所应当。
而在姚逸尘感到无比尴尬之时,江北然正在前往渊城外的一处临时居住点。
“师兄!”
来到一处帐篷前,不等江北然出声,墨夏便从里面跑出来惊喜的喊道。
之前他们也和大多数人一样被抓进了蛊穴之中,不过就仅仅是被关着而已,并没有遭遇到什么非人待遇。
江北然在知道墨夏没事后也就没急着去救他,因为他已经安排了人将蛊穴里的幸存者全部解救出来。
墨夏就是第一批被救出的幸存者,现在被临时安顿在了渊城外。
当然,这是在没人知道他是江大师徒弟的情况下。
“进去说。”
拍了拍墨夏的肩膀,江北然掀开了帘布。
‘嘶……’
瞬间,一种冰冷的感觉侵袭了江北然全身,这种冷并不是物理上的冷,而是那种精神上,或者说是灵魂上的冷。
哈出一口气,稍微习惯了一下这氛围江北然走进了帐篷,入眼就看到不大的帐篷里全是怨魂,一个个用人类不曾拥有的奇葩姿势盯着自己。
“这都是你新招来的?”江北然看着被怨魂围在中间的唐靖冉说道。
唐靖冉听完点点头,表示肯定。
这时墨夏也跟着走进了帐篷,一瞬间,江北然竟感觉那冰冷的感觉减轻了几分。
“师兄,这些怨魂都是之前在那蛊穴中惨死的百姓所化成,师父看他们可怜,才将它们收在身边。”
“看来你已经完全习惯这种情况了。”
江北然清晰记得墨夏第一次去到唐靖冉的住所时还吓的直打哆嗦,但现在看到鬼简直比看到人还亲切。
墨夏听完叹了口气,回答道:“其实这些枉死的灵魂大多都很可怜,所以我才想帮帮它们。”
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唐靖冉突然开口道:“帮我。”
江北然听完一愣,问道:‘帮你什么?’
墨夏见状连忙帮忙翻译道:“是这样的,这次劫难后,潼国出现了大量怨魂,而师父的修炼就需要这种怨魂,只是师兄你知道的,鬼修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去招那些怨魂,所以师父才想请你帮忙。”
江北然听完点点头,回答道:“没问题,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帮我个忙。”
唐靖冉听完直接点头道:“好。”
“你之前说过……你是个死人对吧?”
江北然之所以临时决定来找唐靖冉,就是因为想起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句“我本就是死人。”
再加上鬼修的特殊性,这让江北然觉得唐靖冉也许能在让人死而复生这件事上帮上忙。
“对。”
“那你现在算是以一种什么形态活着呢?”
“死人。”
“……”
无奈的叹了口气,江北然看向墨夏道:“翻译翻译。”
“是。”墨夏应了一声,回答道:“师父其实是借尸还魂,这具身体本是逝去之人,被师父的灵魂附身后活了过来,但尸体终究是尸体,只有不停的给它提供各种力量才能保证它不会腐朽。”
江北然听完明白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借尸还魂听起来简单,实行起来肯定没她说的这么容易。
不然这世间这么多怨魂,若是都能借尸还魂的话,这世间早就充满唐靖冉这样的“活死人”了。
“所以她是怎么做到借尸还魂的呢?”江北然又看向墨夏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墨夏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虽然不想再和唐靖冉沟通,但在墨夏不知道的情况下江北然也只能硬着头皮重新看向唐靖冉问道:“所以你是怎么做到借尸还魂的?”
“师父。”
‘师父?’
上次江北然就知道唐靖冉有个师父,不过没有仔细打听,毕竟鬼修本就都藏的很深,随意去打听也算是件不礼貌的事情。
不过这会儿事态紧急,江北然也就顾不上这些了,继续问道。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找你师父商议,能不能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如果愿意的话,定有重谢。”
“好。”
唐靖冉说完闭上了眼睛,似乎进入了某种冥想状态。
‘嗯……这是在神交?’
没有再多问,江北然看向墨夏问道:“那位鬼前辈呢?”
“嗯?”墨夏有些奇怪的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回答道:“鬼前辈……一直在我身后啊。”
‘嗯!?’
这下轮到江北然懵了,因为他现在的确完全看不到那个鹤袍鬼。
‘怎么回事……是我的问题还是它的问题?嗯……应该是它的。’
江北然现在仍旧能够清楚看到其他的怨魂,唯独看不见他,那问题很大概率就是出在这鹤袍鬼身上。
“最近这位鬼前辈身上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变化吗?”
墨夏回头看了眼闭目养神的鬼前辈,回答道:“鬼前辈现在似乎是比以前更加活泼一些了。”
‘活泼可还行……文化课这块还需要加强啊。’
“具体说说。”
“以前鬼前辈大多数时间都只是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只有要下棋时眼神才会恢复一点清明,但现在他主动指点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且时不时的会闭眼打坐,和以前两眼无神的样子完全不同。”
‘听起来……算是变强了?还是说这是墨夏给他带来的变化?’
虽然不清楚墨夏到底有什么特殊体质,但江北然见识过他所到之处怨魂都会逐渐被感化,变成普通的鬼魂,很容易就能超度的那种。
‘莫非……是和养蛊之体类似的……养鬼之体?’
除了这个理由外,江北然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从之前鹤袍鬼的种种表现来看,他明显已经在这玄龙大陆上飘荡已久,要变强早就变强了,哪会这么巧,正好就让墨夏赶上了。
所以鹤袍鬼这一系列的变化跟墨夏肯定有分不开的关系,至于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那就是江北然也不得而知的了。
‘要是通灵点可以再多一些就好了。’
这一刻,江北然再次打起了孟思佩的主意,上次她那手强到足以影响系统加点的气运可是让自己记忆犹新。
‘要是彻底掌握她的正确用法,特殊点猛增也不是不可能啊……’
“师父来了。”
就在江北然思考着该怎么好好使用孟思佩时,唐靖冉突然睁开眼说道。
‘还真是神交啊……好高端的交流方式。’
江北然刚感慨完,帐篷的帘布就被掀开,走进来一个让江北然差点失去表情管理的熟面孔。
‘卧槽!?竟然是这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