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暮!再次相见,居然是这般情景,真是意想不到啊。”
楼顶之上,一人持剑而立,正是云天垂剑门的裴明旭。
“我没有杀戈麦斯。”
“我知道。”
裴明旭的回答让张暮一愣。
“你以为我云天垂剑门扎根中海多年,会连一个栽赃嫁祸的把戏都看不出吗?”
“那你为什......”
“因为没必要。暴熊当年孤身来到中海,以明劲巅峰的实力为云天垂剑门出战赌斗,连败三位内劲高手,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还有经商的天赋,积攒下了巨额的财富,才可以在中海武道界站稳脚跟。”
“现在他消失了,选择一位知根知底,有威望、有实力的弟子接任他的一切,自然比一个来历不明的复仇者要合适。我说的没错吧,张暮!”裴明旭的目光炯炯有神,盯着张暮不放。
“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
“中海可不是江北那个小地方可以相比的,云天垂剑门只是占据了冰山一角,但也足够知道想要的一切了。”
这时孟奇水也赶了过来,面色复杂的看着张暮。
看到张暮摆出进攻的姿势,裴明旭笑道:“实力悬殊,你还要打吗?”
“一个!在我死之前,一定会带走你们中的一个!”张暮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魄,让两人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匹陷入绝境的老狼。
裴明旭将手中长剑舞开,分化成无数道剑光,劈向张暮。
云天垂剑门的剑法中,最重要的便是剑势,所站的位置越高,剑法的威力越强。现在他站在楼顶向下出剑,剑光激起凛冽的寒气,威力十分强大。
张暮见剑光劈了下来,却是不闪不躲,只是微微一侧,避开头部要害,让长剑从锁骨中插进,整个的没入了身体,只留剑柄在外面。
裴明旭没想到张暮会这么做,立即想要拔剑,却发现长剑被卡在了张暮的肋骨之间,一时拔不出来。
同时孟奇水从背后攻击,狠狠地给了张暮一拳,击打在他的背后发出一声闷响。张暮喉部一塞,张口便吐出鲜血。
裴明旭见一时拔不出兵器,只好以指成剑,向张暮身上点去,他每点中一个地方,张暮的身上便多一个血洞,不多时,已是鲜血淋漓了。
张暮见状反而发出冷笑,裴明旭一身的功夫都在剑上,现在只凭短短的指尖,根本发挥不出剑法的精妙。
他的双手陡然加速,抓住裴明旭的双肩,将他高举在空中,然后往地上贯去。
轰隆!
地面尘土飞扬,张暮发现手上传来了一股坚实的反抗力,原来裴明旭趁机跪倒在地,用膝盖接受住了这一击。
他见烟尘迷糊了张暮的眼,十指弹出,戳向了张暮的眼睛。
可没想到张暮正等着他这一招,大口一张,将伸开的手咬住,上下颌牙齿同时发力,嘴里立即就传来咔哧咔哧的声音。
裴明旭忍着剧痛将手抽出,却发现手掌上的中指和食指不翼而飞,而张暮的腮帮子鼓得老高,似乎正在咀嚼着东西。
“混蛋!我的手!”想到自己少了两根手指,无法再继续持剑,这让裴明旭几乎昏厥过去。数十寒暑不懈的坚持,才有了今日的实力,想不到却毁在张暮的手上,怎么能让他不恨!
“你这个杂种,居然毁了我的手,我要找到你所有的亲朋好友,将他们一个个的虐杀!”裴明旭发出愤怒的低吼。
张暮充耳不闻,将血肉模糊的手指吐出,往身后的孟奇水一扔,然后迅速朝着反方向跑去。
“不要管他,拿着我的手指,送我去医院!”孟奇水拔脚欲追,却被裴明旭叫住,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的实力还能保存几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孟奇水只好无奈的看着重伤的张暮逃离。
张暮一路狂奔,跑回了诊所。他先将贯穿自己身体的长剑取出,发现这一剑从锁骨插入,从上至下,将自己的肺、肝、胆囊全部都戳破了。现在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大染料罐子,各种颜色混成了一团。
为了治疗伤势,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体剖开,好修补器官。等到将伤口处理完毕,已经是下半夜了,张暮感到了一股深深地疲惫,不仅来自于身体,更来自于心灵。
现在不仅暴熊的三名弟子与自己反目,天罗派、云天垂剑门更是图穷匕见,放眼整个中海,到处都是自己的敌人。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又谈何容易。
“不过好歹事情没有到达最坏的地步。”张暮看了眼身边的永坠之门部件。
幸亏他留心,将这东西贴身带着,要是放在了家中,被人搜走了,那可是天大的大麻烦。
像血骑士那般的存在尚且要为这东西杀人灭口,一旦流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将形似门把手的部件放在手中把玩,希望能查觉其中的奥秘,好让自己走出眼前的困境。
玩了一会儿,他感觉头皮有些发痒,准备饶一下。当握着门把手的手臂举过头顶使,却不受控制般地迅速下落,将门把手死死的按在了自己的头顶。
张暮双眼翻白,立刻晕了过去。过了数分钟,才缓缓睁眼,此时的目光中却多了一份睿智。
潜意识张暮再度觉醒!
他看了看四周,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自己的计划是成功了。
在沉睡前留下的纸条,只不过是为了引起表意识注意,将关注的重心放在部件的身上,并确保表意识将部件当作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
真正的杀手锏,来自自己通过整晚上万次的练习,所形成的后天性条件反射。只要张暮将门把手举过头顶,在大脑皮层以下的神经中枢,就会自动完成使自己苏醒的动作。
现在他刚苏醒,便有海量的记忆信息扑来,展示着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闭目思索了一阵,他发出一声苦笑,想不到区区几天,表意识就沦落到这种地步,而且表现,还真是愚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