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她定然冲着什么来的。”
宁如帮我接上了话。
我点点头,想着,那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呢?
“既然自己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我们就静观其变好了,大哥和父亲肯定是要马上去边疆帮齐绍秦抗敌的,我去见见太后娘娘,让她也让我留在宫里,和你住一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在呢,看谁敢给你穿小鞋!”
说着,宁如便转身朝太后娘娘的寝宫方向跑去。
我怔了怔,轻轻的笑了,我有齐绍秦留给我的竹哨子,就等于有了齐绍秦留下的十五名暗卫,现在宁如也陪着我,我蓦然的有些觉得,原来有人陪伴是这样一件令我舒心的事情。
如宁如说的,皇上接到了前线传来的情报,立即震怒,命令李贤为骠骑大将军,带领五千精兵前往增援齐绍秦,李习凛也作为副帅前往。
战事起,宫里很多人都收敛了,就连在被派往疫区的齐锦帧也沉静下来,似乎在思索着下一步的棋子该如何走。
大厉和南疆的战事不是一两日能打完,而且还要防着西秦的人偷袭,如今确实不太平。
就连原本在两日后就要给苏妙戈举行的及笄礼也因为这个推后半个月,待战事稳定些再行举办,虽然于理不合,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只能如此。
长公主和苏妙戈都有些不满,可国难当头,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操大办,那不是让人抓住把柄吗?
只能暂时忍着。
我和宁如在宫里过了几日太平的日子,也去过嫣婉仪那里探望过,可她还是了无生气的模样,实在令人忧心。
“惜芜,宁如。”苏妙戈带着两个宫女进来了,“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和宁如起身,宁如朝她行了礼,我名义上也是郡主,虽然是个挂牌儿的,但是说出去是一样的,到我这儿我便故意忽略了礼数,苏妙戈似乎也不在意。
“没有什么安排,下下棋,聊聊大厉和南疆今日会打几仗而已。”宁如心里也对这个苏妙戈没有好感,哪怕是苏妙戈对人表现的很温柔大方,可没有好感就是没有,人就是这么奇怪的。
苏妙戈一听倒是一脸开县的道:“那不如我们今日一起去国子监读书吧?我听说,因为这些日子,大厉和南疆战事吃紧,皇帝舅舅除了四表哥,七表哥是个有才的,又因为府上爆炸受伤现在还没醒来呢,还有那么多人都没有一个出挑的,皇帝舅舅下了旨意,凡是在宫中已经过了十三的皇子公主都要去国子监读书,熟读病房和四书五经呢。”
宁如心直口快:“可我们又不是皇子公主,凭什么去?”
苏妙戈也不介意,伸手从跟着她的宫女手里接过三个令牌,其中有两个上门各自写着我和宁如的名字,她递给我们,道:“虽然是这样没错,不过我已经让母亲去求了皇帝舅舅,他同意我们今日就去呢,你们看,国子监的出入令牌都拿到了。”
宁如眉心一皱,这苏妙戈没有问过我们,倒是擅自做主了,宁如刚要生气,我扯了扯宁如的袖子朝她摇摇头,道:“那谢过妙戈郡主了,我和宁如回去收拾收拾,等会便过去。”
苏妙戈笑着道:“马车我都准备好了,就在宫门外,我等你们。”
我对一个人越有防范之心,就越不想与她待在一处,毕竟一直伪装和善,也是一件很辛苦很累的事情,我抿了抿唇开口道:“真不巧呢,我和宁如是第一次去国子监这样的地方,要准备的还很多,怕是不耽误妙戈郡主的时间为好。”
这话,苏妙戈当然听得出来我是在婉拒与她同行,她微微一笑,善解人意的道:“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一步了,在国子监等你们来。”
“好。”
我点点头看着苏妙戈带着宫女走了。
我与宁如互看了一眼,没说话,但是都又更谨慎了些。
换过了衣裳,我和宁如在宫中挑了一辆普通的公用马车缓缓的驶出宫门。
国子监建在城外不远处的北氓山的山脚,周遭的环境很好,到处都是青草萋萋,绿茵纷纷,看着就心旷神怡。
困在宫里住的久了,难得能出来一趟,我下意识的觉得,在宫里住着压抑,我得找个机会和皇后娘娘申请回相府去住,许久未见素锦她们,我实在很想念,只是老夫人估计现在是恨我入骨了吧?
距离国子监不远还要过一个小山坡,那里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
我和宁如都将马车的窗帘卷了起来,趴在那里看外头的景色,因为瘟疫,城门关了好久,如今齐锦帧去疫区,也不知道是给隆江水撒了解药了还是怎么着了,反正传来的消息是,瘟疫控制住了,皇上这是头一次因为战事后而露出笑脸的一件事了。
既然瘟疫控制住了,那城门就没必要日日紧闭着防止那些百姓闯进来了,现在开了城门,进出的人也多了,再看这山间小径,落叶飞舞,倒是令人心境开阔,清爽无比,不知不觉的,我和宁如都开始欣赏起风景来。
“惜芜,你看那水里有鱼呢!多想去抓鱼烤鱼啊!”
宁如一脸的盼望。
她这一说,我便不由得想起那次夏猎,齐绍秦给我抓鱼烤鱼,还有完颜瑾瑜……
心头被触动了,我看向宁如:“我们本就不打算去国子监的,是苏妙戈莫名其妙的请示了皇上才来的令牌,我们都没去过国子监,一时间走错了路,迟到了也情有可原,既然这样,我们去抓个鱼儿有什么关系。”
宁如打了个响指:“还是你聪明!走!抓鱼去!”
才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到小河边上去,便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在这空旷的山涧之间,声音显得异常的凄厉和无助。
我和宁如都被吓了一跳,彼此看了一眼,赶紧让车夫过去看看。
迎面而来的山道小径旁的草丛边,见几个男子正一脸邪笑的调戏着一个身穿着鹅黄色衫裙的女子,其中一个男子的手已经从女子的裙下摸了进去,那女子满脸的泪痕,听着有马车的声音,白净的小脸连忙转过脸看向我和宁如。
我微微的一怔,目光越过那个女子,落在她身旁那个对她上下其手,还戴了一只眼罩的男人身上。
顿时一愣,这人,我认得,那不就是之前那个和完颜柔嘉一起将我弄到听雪楼差点害死我的,还想娶宁如的荣国公府上的三公子,刘方宝吗?
此人不学无术,纨绔风流,上回听雪楼一事之后,据说齐绍秦还没收拾他,他已经被完颜柔嘉戳瞎了一只眼睛,然后便一直待在荣国公府上不敢出来,怎么,现在好了伤疤又忘了疼了吗?
刘方宝和其余的几个纨绔子弟也是一愣,真是冤家路窄啊,他好不容易等了那么久才出府,完颜柔嘉到现在还下落不明,齐绍秦又去了战场,他这才出来,不过是在这里调戏个过路的美人儿,哪里知道还能遇到我?
他倒是知道我现在成了郡主,还与齐绍秦的关系匪浅,他不该跟我拧着来才是。
但是美人已经在怀里了,大手摸着美人滑腻细嫩的肌肤,体香萦绕,他根本不愿撒手。
最重要的是上回他给完颜柔嘉办事没办成,事后不光一只眼睛被戳瞎了,就连他一贯伪装的高雅公子哥儿的形象也被拆穿了,现在京都城的姑娘谁见了他这样的伪君子不绕道三尺?
就是因为这样,他今日出来又经一群纨绔子弟的怂恿,便想着既然都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了,索性他就豁出去了,强抢民女又怎么了,他是荣国公的三公子,谁敢怎么样?
可没想到运气这么背!
“姑娘!姑娘!救命啊!”
被刘方宝抱着的女子见我和宁如的马车在他们前面停下,顿时挣扎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