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完后,杨时一把女子的脚放下,又拿出仪器测了一遍体征。
这一测,发现她的身体机能又开始出现衰竭现象。
杨时一连忙拿出万能药剂,兑了水喂给女子。
一管喂完,衰竭有所缓和,杨时一又喂了几块可提高免疫力的特制蜜果,情况又好转了不少。
杨时一盘腿坐在旁边,拿出一个背包放在一旁,然后拿着干粮就着果汁慢慢啃食。
看这女子的伤况,极有可能是早上出现的那群黑点所致。
转头看了看丢在一边的金属绳,想来是得罪了什么人,遭人暗算。
杨时一啃着啃着,突然想起来,她可以记录下这种伤疾,多收集一些疾例。
几口啃完手上的面包,杨时一把之前测录的体征数据传到腕表内存上,又添补上文字记录。
等她做完记录后,转头想检查女子的体征变化,结果对上了一双黑眸。
也不知她盯着看了多久,杨时一方才毫无察觉。看着女子无波无澜的眼眸,她伸手探了探女子的脉搏又看了新测的体征数据。
嗯,二十分钟过去,情况没有再恶化。
抬头看向女子,那眼眸仍旧直勾勾地盯着她。要不是眼睛转动了,杨时一会以为女子的意识还没清醒。
“你……”杨时一刚开口,又想到语言或许不通,顿住了。而且,依这女子的身体状况,也说不了话。
就在杨时一想着要怎么沟通时,距离这屋子三千多米外的一处,几人正围在那儿讨论着什么。
“怎么办,她该不会被黑蚀给吃没了吧?!”一名着紧身白衣的男子说道,慌乱之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奋。
白衣男右边站着一名同着白衣的高挺女子,女子盯着墙上斑驳的血点:“不会,黑蚀破不了她身上的衣服,她应该是被人救走了。”
一听人可能被救走了,白衣男语气变得急促:“不可能!我可是打探好久的,这个时间,北部的这个入区口很少有人往这里来。”
白衣女子猜测:“周围也找过了,没有什么攀爬痕迹,最大可能就是被救走了。”
“那可怎么办,要是被东区的人救走……”白衣男说着说着,沉默了。
一时间,周围安静了下来。
“好了,看样子,那女人是被救走了,你们俩还是想想怎么和区部长交待吧!”站一旁沉默无言的黑衣男子终开口道。
白衣男脸上急促和些微兴奋消失,面上浮现丝惶恐。
旁边两人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迅速向入区口跃去,很快便消失不见。
这边,杨时一看着女子漠然的眼眸,又测了一遍她的体征后,闭眼盘坐在一旁默念体术口诀。
“嗯……”
两个小时后,闷哼声响起,杨时一睁开眼,看见躺着的女子试图抬脚。
杨时一拿起一旁的体征仪,数据显示,她的脚掌组织正在生长,伤口也慢慢愈合中。
“你忍一忍,正在长肉,会有些痒。”指指她的脚掌,杨时一夜也不知女子是否听得懂。
但女子大概也明白了什么,不再试图抬脚,只是十个被单独包扎的脚拇指仍时不时地动弹。
杨时一继续闭眼,默念口诀。
临近中午时分,检测了女子此时的体征数据后,杨时一借着背包的遮掩,拿出一罐粗粮粥和一瓶多子兽白乳,一点点地喂给还未完全恢复行动能力的女子。
女子身体数据已恢复了正常水平,看向杨时一的眼眸中也不再是漠然。
“谢谢。”女子咽下口中的粥,认真地看着杨时一说道。
虽然听在杨时一耳中是陌生的,但看女子眼中显露出的情绪,也大概明白她要表达什么。
“嗯,碰巧了。”
杨时一虽不算正经的医者,但也学了不少医学知识,正好碰见无人帮助的伤者,习惯使然。
女子眨眨眼,不再说话,继续咽下杨时一递喂的粥和白乳。
喂完粥,杨时一继续啃面包片。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就喜欢啃稍硬的食物,例如坚果之类的。
咔嚓,咔嚓……
不再言语之后,周围只余杨时一的啃食声。
慢慢啃着,杨时一啃了二十块肉干面包片,直啃了半个小时才停下。
啃完她的午餐,杨时一就这么继续盘坐着,偶尔站起来做些伸展肌肉的动作。
“你还有食物吗?”
女子的声音响起,杨时一转头望去,看见她正用手撑起上半身,虽有些慢但看起来力气恢复了不少。
“你要起来吗,我扶你吧。”杨时一蹲下来把枕头靠到墙上,轻轻地把人扶起。
“你还有食物吗?”
倚靠在枕头上后,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同时看向她的背包。
这话同之前那句相似,第二句能听出来是询问的语气。
杨时一看了看腕表的时间,此时已经下午五点钟。
“要吃饭吗?”杨时一猜测她应该是饿了,一边问着,一边从背包里拿出她的夹肉面包和白乳递到女子面前。
“谢谢。”
女子说了一句话后,才接过食物,小口吃了起来。
杨时一中午啃了不少面包片,此时还不饿,便坐在一边,左手撑着下巴右手点大腿思考。
这语言不通,腕表又没法长时间连接这星球的网络来获取语言资料,也不知道要该怎么询问出她想知道的信息。
不过,按照这药剂的效果,估计明天女子也痊愈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她总得回去吧?
“一默。”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杨时一抬头向右边看去,女子见了,指着自己说道:“一默。”
“哦,你的意思,你叫……”杨时一回想刚才女子的发音,有点拗口啊。
“一,默。”
“一默,一默。我懂了。”杨时一点点头,估计这几天,她得时不时地用手比划了。
杨时一也自我介绍道:“杨,时,一。”
“杨时一。”女子重复了一遍,发音竟还挺准确,看来她的学习能力不错。
互通了名字,但现在她们还没办法流畅地沟通。
很快,天黑了下来,空气也越来越冷。
只着薄裙的一默开始发抖。
杨时一把薄被给她盖上掖紧,看着小容量的背包,想着该怎样不着痕迹地拿出厚被。
这时,外边响起了一片呼喊声,嘈杂之中,有焦急的,有淡漠的,也有敷衍的。
声音越来越近,其中一个男声尤为响亮,喊声中可辨其内心的焦灼。
听见喊声,一默半垂的眼皮动了动,侧耳倾听。
随后,她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些声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