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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儿商议这事。”说罢,他便站起了身,“时候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屋休息。”
时候的确不早了,祁云岚点头,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夜风寒凉,吹得人心头敞亮,祁云岚快走几步,来到沈郁侧旁,“沈叔叔……”他欲言又止。
“嗯?”沈郁轻声应着。
“唔……”像是生怕触动沈郁心底的痛处似的,祁云岚问得小心翼翼,“季阳平呢?他现在还好吗?”
“他啊?”沈郁却是轻轻一笑,银白月光下的深邃眼眸里,浮现出几分称得上柔软的笑意,“我觉得还成,他自己恐怕就不太高兴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
沈郁轻笑出声,“他现在的身体啊,再想过从前那种,成日眠花宿柳,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的日子肯定是不成了,他现在啊,呵呵,他现在只能待在我眼皮子底下,吃什么,喝什么,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都得我说了算……你说,他能高兴起来吗?”祁云岚:……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这倒也是。”
【作者有话说】
【净月湖三人组相爱相杀的日常】
季阳平:好容易弄来一壶竹叶青,偷偷藏好……QvQ翁柔:哇,义父有了新收藏耶,偷偷拿走,嘻嘻沈郁:翁柔好样的!
第133章净月湖(七)
安排给祁云岚一行人住所都是这几年才建好的,与历代蛊王的住所不同,这几处精舍倚靠着山壁,又有佳木花草作为掩映,曲径回廊,流水清泉,行走于其间,不觉恐怖阴森,反而颇有一番意趣。
哑巴仆役提着灯笼走在前头领路,祁云岚与沈郁并肩走在后头,二人一面走一面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住处。
夜风吹微,沈郁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好休息,安心睡觉,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见见你季叔叔。”
现在这个时间,季阳平早已歇下了,祁云岚点头,“好,沈叔叔你也早些休息。”目送沈郁离开。
仆役打着灯笼走在前头,沈郁袖着手,信步跟在后头,夜风掀起他的衣摆,一条细长的人影逐渐隐没于黑暗,祁云岚一动不动地看着,目光依恋,一条刚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崽子一般,等到沈郁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后头,祁云岚吸了吸鼻子,推开房门,见屋子里头不知何时,已经备下了一大桶热腾腾的洗澡水并几道样式精美的暖腹点心。
沈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祁云岚有些意外。
木桶很大,两个人都能坐下,一个人待在里面可以翻跟头,点心的样式看着也颇为眼熟,似乎都是他小时候喜欢吃得东西,枣泥糕,茯苓饼,桂花千层糕,还有一碗热乎乎的糯米圆子……
许久没有被人这样贴心地照顾着了,祁云岚心里涌现出很多暖意,他捻起几块点心放到嘴里,味蕾被熟悉的清甜滋味冲击的一瞬间,祁云岚的眼眶又有些发酸。
他赶忙吸了吸鼻子,端着点心,走到木桶旁边,把点心放在木凳上,祁云岚脱了衣裳,泡进水里,心里又是一阵慨叹。
从前的沈郁性格桀骜,洒脱不羁,言行没有拘束,所作所为全凭自己心情,他是天纵的奇才,虽藏匿了姓名,隐于集市,可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却从来没有断过,落霞山庄四大护法,天下第一术法大师,迄今为止,无人能出其右。
而到了现如今,他却为了一个人,为了一段过往,将自己困囿在一个地方,七年以来,他收敛了锋芒,侍花弄草,洗手作羹汤,无怨无悔,乐在其中……枣泥杏仁糕清甜可口,祁云岚长叹一口气……情之一物,当真玄妙无比!
他忽然想起了严风俞。
不知道严风俞现在在做什么?
他已经睡下了吗?
还是跟自己一样在想东想西?……
怎么忽然想起了严风俞?
祁云岚还在生他的气,舀一瓢热水,劈头浇下,逼迫自己去想其他东西,比如翁柔,比如成运,比如季阳平,比如沈郁。
说起来,会在这儿遇到沈郁,其实既算是意外,又不算意外。
细究起来,早在虎背芒山偶遇红狐狸时,他就隐隐有了预感。
红狐狸射伤赖三的那几根银针叫他看得眼熟。
那是几根长约三寸,针尖淬毒的牛毛细针,这样的毒针并不罕见,唐门所使的暗器里就有不少,但是针尖所淬之毒却是沈郁研发的独一份。
酒后详谈,祁云岚借着半真半假的醉意又从红狐狸口中套出了许多话。
上到虎背芒山以前,红狐狸也曾是个名门正派的入室弟子,威风过,受人敬仰过,可在叛出师门以后,他就成了个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一次受伤为人所救,救他的人不曾露面,却在救了他性命后,留下一瓶伤药与一瓶毒药。
红狐狸不清楚这人长甚么模样,为什么要救他,只知道那毒药还蛮好用,尤其跟他独创的暗器着,杀人越货,效果极佳。
“老子花容月貌,说不定那厮看见老子这张脸后,自惭形秽,不敢露面,哈哈哈哈……”红狐狸微醺着一双醉眼,冲着祁云岚瞎嚷嚷。
红狐狸长得的确出挑,也的确醉得没了人样了,祁云岚打听不出更多消息,遗憾作罢。……
想得有点多,泡得就有点久,从浴桶里出来时,祁云岚几乎有些晕了,他把自己摔倒在床上,裹上被子,翻了两圈,晒了阳光的被子蓬松而柔软,一股好闻的味道充斥于其中,祁云岚闭上眼睛,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心感觉。
这段日子发生太多事情了。发现傀儡蛊、追查傀儡蛊、偶遇成运、小孩被抓,再到夜闯虎背芒山,药王谷之行险象环生,之后又被抓进了将军府……每一天每一天,他的神经都在紧绷,担心这,推测那,一刻不敢放松,直到现在……
净月湖不是他的家,却有他阔别已久的家人,有他的朋友,还有他心悦已久的人……想到严风俞,祁云岚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许多似是而非的画面,有这样的,有那样的,每一个画面都让人脸红心跳……他的身体渐渐热了,热意涌上心头,蔓延上了脑袋,他闭上眼睛,慢慢把手往下伸去,轻轻握住。………………
衣衫散乱,被子被腿夹住,祁云岚咬着被角,一个人折腾出了两个人的架势,呼吸灼热,头脑昏沉,即将攀登到最高点,屋外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门被敲响……祁云岚惊了一瞬,热意也在这一瞬消散干净,他气急败坏地踢了几脚被子,没好气问:“谁啊?”
“我。”屋外那人答。
这声音,化成灰祁云岚也认得。
“进来。”他整了整被子,又整了整衣襟,撑着床板坐起来,斜靠在床头。
门被推开,冷风跟着灌进来,灯火一阵摇曳,严风俞一抬眼,就见那盏青灯之下,祁云岚面带薄汗,眉目含春,衣襟松松垮垮地耷拉着,露出半边俏巧锁骨,青丝逶迤而下,遮住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