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华山只有一条道路,山脚下大雪皑皑,叶逍轻身来到玉泉院,却没有见到一名华山派的弟子,但见无数株擎天大树都是挂满了雪花,风一吹还相舞蹈一样滑落下来,叶逍在辩那琴声的来源,还在里面,于是悄然绕过玉泉院里的曲折的回廊,迎着大雪,顺着琴声施展开了绝顶的轻功经五里关、石门、莎罗坪、药王洞、毛女洞、云门、到青柯坪。坪东有一巨石,叫“回心石”,此正是华山第一道险峻之所在,叶逍在雪夜里仰观峭壁,是直插云霄,但是叶逍身怀高超武功,根本不惧怕如此险峻的山势,于是暗自小心,轻身而过百尺峡,钻过惊心石,再过仙人桥、俯渭崖、车箱谷、黑虎岭等,叶逍都是脚一沾地而过,丝毫不显得费事,那琴声给风带来的越加清晰,此时叶逍站在了一到深沟之前,白雪皑皑,深不见底,传说古代太上老君到此见无路可通,就牵来青牛,一夜之间犁成这条山沟,作为登山通道。叶逍看了看左右,一点脚尖,轻身而起,缓缓的落在了对面,这就来到了华山的北峰,心里却一直奇怪,为什么整个华山却没有看到华山派一名弟子呢?
叶逍以集中自己的精力,上了这云台峰,云台山势突兀高耸,其余三面都是绝壁,只有一条山道通向南面的山岭,那声音仿佛还在远处,叶逍心里暗道:“是谁?竟然有如此的功力,竟然可以将琴声在如此风雪之夜传的如此之遥远?”更是要看个究竟了。
上了苍龙岭就是金锁关,而后叶逍在黑夜里不顾一切的飞身而上玉女峰,传说春秋时萧史善吹洞萧,萧声引动秦穆公女儿弄玉的爱慕,弄玉毅然放弃宫廷生活跟萧史到此隐居,因而峰名玉女。玉女峰是华山五峰的中峰,过了玉女峰是朝阳峰,还是没有见到那抚琴之人,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琴声给传出这么远,还要漫过几座山峰,这一定是位世外的高人了。
叶逍一个鹞子翻身而落到了下棋亭,这下棋亭乃是太祖皇帝与陈传对弈的地方,叶逍虽然没有来过,但是却听说过,原来竟是如此一个地方,绕过这下棋亭,终于仰望到了华山的最高峰,落雁峰,四下里尽是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有道路可寻,但是叶逍可以肯定的是那琴声绝对是从这落雁峰上传下来的,因为此时那琴声已经越发清晰,叶逍根据音律也已经听出了这是首很难以拨弄的曲子叫做《高山流水》,乃是俞伯牙为钟子期感知音而做。
叶逍转过崖身,想寻一道路上山,但是刚转过身来,却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忙隐身与岩石背后:“这里,此时怎么会有人呢?”
却听一人道:“师兄啊,师傅此时远在中原,这人却一连几日在我华山顶上弹琴作怪,我们还要轮班在山崖下为他站岗,都快给他折腾死了,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啊?”
一个年纪稍大点声音道:“住口,不许发牢骚,师傅回来自然可以处理,只是这人来到我华山,动机不明,却日日弹琴迷乱我等心智,所以我们一个个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回来再请师傅定夺!”
“是,大师兄!”有十来个人一起回答。
其中一个人道:“三师兄,你若是不想在这里轮班站岗了,你就上去把他抓下来吧,我们一众师兄弟都会感激你的,呵呵”
开始那抱怨的三师兄道:“哼,你,你们我要是能上去的话,早就不再此像个傻子似的一直等了!”说完气呼呼的朝叶逍这边走来,叶逍左右都是峭壁,无从躲闪,正与这人走个面对面。
那三师兄见了叶逍,先摸了下脑袋,气呼呼的说:“哼,你不在崖地下给人家站岗,跑来这里偷懒,快,快去小心风大给你吹涧里去!”他没有看出叶逍,而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同门,叶逍暗松了口气。
叶逍顺势拿雪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凑到那气呼呼的三师兄跟前:“师兄啊咱们在这里等了好久了啊,在等什么人啊?”
那三师兄解开腰带一边小解一边对着叶逍道:“我哪里知道,谁也不知道,七天前的一个晚上,雪刚开始下,大家夜里睡的正香,就听到了琴声,好像就在山上,大师兄就把大家给揪起来,整个华山的找寻,大晚上的,华山地势本就险峻,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发现那声音是从这落雁峰上传下来的,他***,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鬼谈什么琴,弄的我们疑神疑鬼,谁也不能安生,这倒好,他不下来,没日没夜的弹琴,我们师兄弟可苦了,不知道他的身份,有什么企图对我华山派,所以大师兄把我们分成几个小队,整日整夜的在这悬崖下为人家站岗,都七天七夜了,那家伙还不消停,也不下来,真是他***活见鬼了!”看了眼叶逍“咦,你不知道吗?”
叶逍连忙掩饰:“哦这,我一直在后山给诸位师兄做饭,没来得及上山来,这是一位师兄肚子疼,让我来替他站一会岗,呵呵”
三师兄怒道:“哼,肚子疼,当然得肚子疼,时间再长点,大家都得肚子疼了,说不定还得头疼呢,简直不知怎么回事?”言语中很是不满。
叶逍凑近他道:“可是,三师兄,您与几位师兄怎么不上去看看呢?”
那三师兄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瞅叶逍:“你也头疼啦?烧昏啦?上去?这里是什么地方?华山的落雁峰,平日里都很少有人敢上去,下过雪后那简直就是像竖起的尖刀,猴子都爬不上去,我,还大师兄,师傅都不敢上去,四下里全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掉下来还有命在,涧里全是阎罗王派来索命的小鬼,谁要是嫌自己命长了或许可以去试试”
叶逍此时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这么可笑的站在悬崖下七天七夜了,山顶的这位仁兄也是真的可以了,把整个华山的弟子也给整的可以,可是累的够呛,要么叶逍一路行来,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连个行夜的,巡逻的都没有,显然都给这山峰上的弹琴怪人给搅和的没有了规律,又怕他对华山派有什么图谋,所有是不敢大意,只好用那三师兄的话来说,是给人家“站岗”。
叶逍趁着夜色,伫立在风雪中,仰头看了眼直插夜空的落雁峰,高耸直立,看不到顶,缓缓延伸到纷纷飞雪的漆黑夜空,想,这人到底是什么人,来华山干什么,而且在这峰顶还七天七夜也不下来,是哪一位世外高人呢?开始仔细听他的琴声,还是那首《高山流水》,叶逍精通音律,只听得琴声骤然雄壮高亢,仿佛巍峨的群山气势雄伟的屹立在自己眼前,延绵不绝,缓缓的,琴声变的清晰流畅,如泉水叮咚,从山上淌下来的小溪,拍打着山中的岩石,呜咽着欢快的流淌,是无尽的流水,将那高山流水的情形演绎的淋漓尽致,恰如其分,叶逍心痒难搔,再也不顾什么飞猿难渡,一点脚尖,身子紧贴着山崖越了起来
这可是吓坏了悬崖小路上的三师兄:“啊呀,妈呀,师弟,下来,我只是说说而已”一听到他的叫声,那边的一群师兄弟都跑了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这三师兄拿手指了指刚刚消失在夜色里的叶逍:“我们一个师弟被我一激爬上去了!”
大师兄责备道:“你都怪你满是牢骚,现在又,看你回来怎么给师傅交代,是哪一班的师弟?”
“我没来得及问清楚!”三师兄战战兢兢的说道。
其中一名环山弟子道:“大师兄,三师弟,我看那师弟绝对是无法上得落雁峰的,他万一给摔到旁边的深涧里该如何是好啊?”
一下子所有弟子都不再言语,大师兄沉思了片刻道:“事已至此,担心也是无用了,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自不量力,师傅回来我会与师傅解释的,他自己在雪天独上落雁,师傅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其余弟子又开始继续站在崖边的小路上凝望着山顶,伴着大雪
却说叶逍虽然轻功内功是十分的高强,但是他毕竟不能如逸尘般的踩气为倚,半空漂浮,仍是需要借力的,整个山崖光滑如璧,无从为力,把手用力向山崖上的岩石一插,给冻的是又硬又结实,根本就插不进去,叶逍给急出一身的冷汗,掉下去可就是万丈深渊啊,急中生智,右手向空中一转,接到一手雪,大袖挥舞又接到一袖的雪,在袖子里一滚,迅速给滚成了一雪球,叶逍向崖壁一摔“啪”立即就给冻在了悬崖上,叶逍马上拿脚踩在上面换下力气,当下是如法炮制,右手频繁挥舞,拿雪来做成上山的阶梯,叶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是上了顶峰,一上到顶,叶逍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心里暗道:“真是侥幸,差点给丧命于此绝境!”
声音果然变的清晰,但是风雪却更是见大了,叶逍站直了身子,一阵冷风吹来,几乎把他吹倒,叶逍连忙分辨方向,定住身形,好大的风雪,一会风雪的呜呜声夹杂着琴声,一会琴声的叮咚声中夹杂着风雪声。
叶逍拿手挡在额头上,阻挡着大雪随着狂风袭击自己的眼睛,一迈步,一下子就过了大腿,他艰难的迈步前行,朝着那琴声的方向而去,不远出有一高起的小山冈,叶逍拿脚乱趟足下,抗着暴雪施展开了轻功,轻轻的踏在了雪地,一闪而过,朝那小山冈奔去,几个起落,落到了小山冈上,叶逍皱眉四下里窥探,然后又极力的侧听,那琴声竟然仿佛还在对面的山冈上,于是再次奔向对面的山冈,可是到了对面山冈一听,那琴声却又好像在原来的山冈,于是又再折回
叶逍站在暴风雪中,摇摇欲坠的样子,只感到四面八方尽是琴声,好像把自己给包围了琴声骤紧,漫天的如同网状,连着大雪把自己给围了起来,叶逍心里暗道:“果然是遇到了高手!”
他盘膝而坐在山冈上,从怀里拿出玉箫,放在嘴边,与那琴声可是周旋。
琴声立即又转入高亢,如高耸的泰山压顶而来,势不可挡,雄浑有力,其间夹杂着无比深厚的内力,叶逍忙运起内力抵抗,同时吹动玉箫,对以浩瀚的波涛,箫声奔腾澎湃,包罗万有,似无边无际的大海要吞噬高山,那琴声好像一愣,但是立即撤去高亢的音调,来个惬意的低间音,迅速的勾画出一宁静的画面,好像一老渔翁带着孙女撑着一只不大不小的渔船,在海边张网捕鱼,琴声缓缓,节奏平静,好像真的到了海边的渔村,就连叶逍都仿佛感受到了傍晚渔村的阳光,已经感觉不到身边刺骨的寒风和暴雪,于是也把音调一转,刚才的高亢也转入了幽静,渐渐的如林间小路,山脚茅屋,炊烟袅袅,小山青青,泉水叮咚,一副与世无争的图画给他勾画了出来,两个画面拼凑在一起开始碰撞,撕扯,最后却融为一体,合而为一,构成了一副惬意的优美恬静的画面,宁静,平和,又有交流,实乃旷世之曲,高山流水得遇知音。
谁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都缓缓的随着,听着,陶醉着都不想破坏这份情景。
“铮”的一声,琴弦断折,琴声嘎然而止,却传来一声叹息,透过风雪,断续的传来:“唉没有想到荒山绝顶竟然得遇知音!实苍天有意作弄!”
叶逍听不出声音来自何方,也听不出是什么样一个人所出,耳朵里那乐声没了之后就只有这风雪之声。
叶逍放下玉箫,知道那人定是位世外的高人,凭着自己的猜测大声道:“适才铭听前辈绝妙佳音,佩服万分,学生恳请求见一面先圣!”
“前辈呵呵”笑声却是万分的凄凉。
叶逍转着身子找寻那声音的来源,但是还是辩不清楚方向,“晚辈想向前辈请教!”
那声音又在传来,夹杂在风雪中:“从来没有人能和我之琴,今日得见与阁下,也是有缘了,佣今即去之人,能效伯牙子期得遇知音,快哉,哈哈,想问阁下,人世中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叶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就低头思索。
那人道:“看来阁下还没有经历,所以不能一时回答与我唉”
叶逍想:“此人身怀寂寞,只得来此华山绝顶无法遣散心中忧愁,只得抚琴来消除寂寞和哀愁,倒是一可怜之人了”
风雪又传来那人的声音:“和戎诏下十五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三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处今宵垂泪痕”是一首《关山月》,很是凄然。
叶逍想:“莫不成他是个爱国的将领?”
只听那人道:“人生莫大悲哀有几,其一,国将不国,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有志之士空埋余恨,眼睁大好河山将归胡虏,心有余而无能为力,几回梦里横行长城以北,醉酒中马踏耶律尸身,奈何奈何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大丈夫不能将身报国为家,有何颜面空活于世间还要让后人指着背影笑骂亡国之奴,国不能保,家又何足道哉,只能眼看胡虏凌辱我妻女国人情何以勘?”言语中是不尽的悲愤。
叶逍心想:“他一定是位爱国的将领,此时国政混乱,有志难以施展,空怀一腔抱负,却只能寂寞孤独在华山的绝顶!”
只听那人又是一声叹息:“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是首情诗,用情之深矣,沧海水,天下水之大也;巫山云,天下云之美也。经历过沧海水、看过巫山云的人不再以其他地方的水云为美。看来这位将军心里还有一位绝代佳人呢,让他能够如此的感慨,除了这个他思念的着的女子,再没有一个女子可以令他动心了,他的爱情也是十分的伟大。
叶逍不由的肃然起敬,如此一至情至义之人,一定要想办法结实才行,于是答曰:“前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人哈哈大笑:“哈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朝朝暮暮久长”猛的弹了下剩下的那几根琴弦:“人生莫大的悲哀有几?”
人生莫大悲哀有几?
叶逍想了片刻也无法回答,只是听着不远不近的那个声音说着。
“人生莫大悲哀有几,其二,面对着自己内心百转千回刻骨铭心爱着的女子而又不能开口说出,却还要眼睁睁的看她嫁做他人妇而无能为力,是做为一个男人的耻辱,但是却又心甘情愿的受这耻辱,因为那个这个男人没有办法承诺,也没有办法给她幸福,但是她是爱着她的,用全身的热血和灵魂来爱着她,想给她一切但是却不能,现在失去了,心里只剩下了孤寂落寞和无尽的惆怅与思恋,这个男人到现在一事无成,全身上下一无是处,根本不配那女子喜欢他,不思保家卫国却儿女情长,哈哈哈哈”凄厉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响彻在整个山顶!
叶逍第一次辩出了那人的方向,他缓步想身后的山冈走去,刚走至半路,就听那琴声又起,是用已经断了一根琴弦的瑶琴继续弹奏:“国都没了,还如何成家,但是心里却仍是无尽的思恋,该拿什么来断绝这思念呢?”琴声是越来越快,越来越高。
叶逍加快步子踏在厚厚的大雪跑过去,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
琴声渐渐缓了下来:“国未亡,却已不成国,爱人已嫁他人为妇,何以自慰?漫漫人世还有什么让刘风再留恋的无尽的悲伤和思恋,要怎么断绝这悲伤和思恋呢?哈哈”琴弦同时铮断,那声音也随之停止。
叶逍大惊:“什么,刘风?哎呀,不好,刘风”在漫天大雪中飞奔。
叶逍听到的很清楚,不错,是刘风,明教的君子,大宋朝的十二王爷赵佣,叶逍慌忙的窜到那个小山冈上,不顾脚下的雪厚路滑,站在山冈看到雪地里倒着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四周全是洁白的大雪,叶逍凑近来看,身子一震,两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那身子跟前,周围还有一滩血,是从那人身上流下来的,而准确的说是从那人的脖子中流下来的,周围的雪都已经成了黑色,被血给渗的久了,就变了颜色,是刘风。
叶逍抱起刘风的身子,看着雪地上的血,也看到了那架已经六弦尽断的瑶琴,一股悲伤从内心深处升起来,凄凉和恐惧,刘风为了断绝那所谓的伤心和思恋竟然自杀了,叶逍感到一阵颤悸,为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风的咽喉被那断弦割断,但是随着风雪,已经将血给凝固了,而且还变了颜色,已经再也救不回了,叶逍想哭但是没有眼泪,只是从心里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脑海里,在耳朵边上,还仿佛能听到刚才他们合奏的那首曲子,时而那么的激情澎湃,时而安详宁静,久久的萦绕在心神,刚才那曲高山流水遇知音让叶逍深深的烙在了心里,自言自语道:“无尽的悲伤和思恋?要怎么断绝这悲伤和思恋呢?”看了眼刘风,“难道只有一死吗?刘兄对不起,我”眼泪刚落下来就立刻给冻成了冰,掉入雪地里好像好能听到声音,天还是那么暗,雪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是越来越大,叶逍再一次感到无助,就像当初迷失大漠一样,华山绝顶,大雪皑皑,一个知己就这样为了家国天下,为了最爱的女人,为了断绝那伤心和思恋而自杀。
叶逍紧紧的搂住了刘风,随着风雪从刘风身上掉下来一片白纱,叶逍伸手接住,但见上面还有字迹,是用血写的,也不知道写好了多久:万里江山,如诗似画,江湖百转千回,家国天下终一梦,哪勘背负千古罪?窈窕淑女,语笑嫣然,醉酒几入花丛,沧海曾经笑明月,不悔巫山梦正浓是首词,叶逍反复看了几遍把这片白纱藏入了怀里。
一心为国而被皇帝所不信,反而以为心存异志,眼见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却无能为力,自己心爱的女子已嫁他人为妻,大丈夫在世国不能护,爱人不能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刘风真乃大丈夫也。
叶逍将刘风的身子平放在了山冈下,拿了瑶琴放在刘风的身侧,一转身,将那小山冈的半山厚雪给推倒,将这一代英雄掩埋。
叶逍深深鞠躬,仰天长叹后飘然而下落雁峰,华山弟子看到飘然而下一人影,个个诧异,那琴声也从此淡然,面面相觑,叶逍不再理会这些悬崖下的人,寻那险路而回转华阴。
叶逍回到房里,天都快亮了,再次拿出刘风临死的那篇词,反复看了又看,最后侧着身子沉沉睡去。
一阵敲门声把叶逍给吵醒了,“请问,是叶公子吗?”
叶逍睡眼蒙胧:“哦,两位大哥,这您二位是?”
其中一人道:“我们是山下黄老爷的家人,特奉黄老爷之命,前来邀请叶公子到府上一叙!”
叶逍一听,知道是无法拒绝,于是简单做过收拾,就随那两人而去黄府,黄老爷更是欣喜非常,于是连连设宴与叶逍把酒言欢,叶逍强忍刚失一知己之痛,强颜应对直到午夜,二人正当酣饮,只听的“丝丝”声响,叶逍拿酒杯一晃:“什么人?”
有家丁立即慌张跑来:“老爷,老爷,不好了,院子里突然不知道怎么涌进来许多大小的长虫!”
黄老爷站起来:“长虫,蛇,这个季节那些长虫动应该在冬眠,怎么会迎着风雪跑到我们家来来呢?”
叶逍撩衣而出:“走,看看去!”
到了屋外,叶逍的耳力极好,就听到有些口哨声,是有人在搞鬼。
黄老爷刚迈出门槛,一下子给吓的退了回来:“啊呀怎么这么多蛇?”
叶逍一看,整个院子里全是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蛇,一条条在雪上蜿蜒而爬向屋里来,还吐着红信,令人作呕,此时,顺着门缝,水道和墙头不停的向里涌进来,不计其数,是有人在操纵,谁能如此娴熟的在大冬日雪里操纵这些蛇呢?
口哨声越来越响,大门被撞开,蛇都已经纷纷钻入了屋子里,叶逍曾经是逍遥派掌门,这些捉虫弄巧之术叶逍是比任何人都熟悉的,于是他轻咬了最手指,取过一酒杯,滴入自己的鲜血,然后将酒杯中的酒给倒入了一大酒坛中,一伸胳膊抱起了大酒坛,一拳打碎了酒坛,立即是酒水漫天飞舞,叶逍暗运内力,虽然他全身逍遥派的武功已经尽数给那无名老僧化去,但是却得了少林的无尚内功,那是相对也逍遥派武功来说,不相上下的,本来道家与佛家的内功根基就是相通的,武功高强的自然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融汇贯通了,天山童姥有一门旷世绝学就是移种生死符,当年传给了虚竹,虚竹自是传给了叶逍,此时叶逍拿少林内力催动生死符,酒水给洒的是漫天飞舞,叶逍脚步微动,双手齐挥,酒都成了冰晶,一颗颗都是打向了蛇的七寸,七寸乃是蛇的致命点,有的给打中七寸立即翻身而死,露出了白肚皮。
有的呢没有打中七寸,反而给中了生死符,在雪地里翻滚扭转,不一时就摔在地上死去,登时,但凡沾上酒水的蛇都在地雪中打滚成一团,立即死了一大片,其余的后面涌进来的蛇再不敢上前,当初武功高强的三山五岳的英雄都无法抗拒生死符的刁难,更不用说这些畜生了。
大门被撞开,连同墙头上同时跳下来许多人,为首一人正对中门,指着叶逍道:“什么人胆敢坏我丐帮大事?”
叶逍一看正是那日在西岳酒楼所遇之罗香主,连同十余名丐帮弟子,他手里还拿着一只竹笛,就是那只笛子在催动这万千的虫蛇。
叶逍还在不断的给那群蛇施放生死符,其中一名乞丐突然尖声道:“是罗香主,好像是生死符!”
“生死符?”众乞丐一起惊讶,“生死符?”
叶逍趟开群蛇,走到那几名乞丐面前:“就是生死符!”
那罗香主在君山大会见过叶逍,此时乍见,突然倒退三步,他是知道叶逍的武功的,那可是可与丐帮帮主雷冲武功不相上下的原逍遥派掌门,难怪会用生死符,忙拱手道:“不知道叶公子在此,丐帮罗大奈见过叶公子,深夜打扰,实不应该!”说着连对几名乞丐使眼色,遂道:“走”
叶逍脚下是凌波微步,晃到了罗香主身后:“罗香主,既然来了,就请到屋里坐坐吧,干什么这么着急要走呢?”
罗香主开始冒冷汗,他知道只要叶逍在这里,无论什么原因,他都是讨不了好去的。所以急着要走,但是却被叶逍给拦住了。
罗香主吞吞吐吐道:“这叶公子,这都是误会误会”
叶逍冷冷道:“误会,我知道你要来干什么,现在我告诉你,黄老爷不是你说的那样,鱼肉乡里,残害百姓的恶人,而是周济四邻,宽厚仁慈之士,各多江湖中人和冷途士子都受过黄老爷的恩惠,现在我再清楚的告诉你,以后不许再打黄老爷的主意,他的钱都是正义正当之财,至于你们帮主那里我正要去寻他,自会亲自对他说的,我也不为难你们,但是我如果再知道你们丐帮有人来为难黄老爷,我那生死符就不再种在那些蛇虫身上了哼”
罗香主知道叶逍的武功高强,连帮主都不敢说能打赢他,而且他与帮主也是甚有交情的,所以一直低头不敢回言,只是支吾着:“是,是,谨尊公子教诲!”
叶逍侧过身子:“你们走吧”
几名丐帮弟子连忙趁夜色,越墙而走。
黄老爷连连对叶逍道谢,叶逍客气:“黄老爷放心,我想日后他们再也不敢前来打扰您了,您可以安心了,叶逍也了了一桩心事,而且也更有要紧的事情等着叶逍去办呢,叶逍再不敢停留,此事关重大,我已经在此留恋两日,不敢再多做耽搁,就此告辞了!”说着与黄老爷抱拳告辞。
黄老爷再三的苦苦相留,叶逍身系家国大事,哪里还能再耽搁半分,倒着飞起身子,在空中抱拳:“多谢黄老爷盛情,叶逍此来华山就是为了黄老爷一事,现此事已了,叶逍告辞了,黄老爷多保重!”说完,转身而消失在了夜色里。
黄老爷率一众家丁朝空膜拜,良久才回到屋子里,但是日后黄老爷为叶逍却立了一块长生牌位,每逢年节都会祭拜并流传后世,不忘叶逍之恩德。
叶逍离开华山,直奔了关外,在雁门关,叶逍又买了匹好马当作脚力,他出关后并不入辽之境,而是沿着辽宋的边境一直向东北走,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处所在,叶逍也是稍有些人困马乏,到了一条河边,叶逍放马饮水,见下游地区有些牧民打扮的男女,就任马独自啃些草根,漫步向下游走去,向那几人打招呼:“几位大哥,大姐,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几个北方牧民,见叶逍走来,看其衣服华贵,就都站起身来,停下手里的活计来与叶逍答话:“”好像应该是些少数民族的自己的语言,叶逍皱起眉头:“这你们?”是一句也听不懂,那几个牧民都在咧着嘴对着叶逍笑。
正在此时,从河的上游传来一阵歌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从上游而来,越来声音越响亮。
叶逍一听歌声,给大吃一惊,险些给摔到河里去,失声道:“什么?兼葭?诗经?这个地方还有人能读诗经?”忙掂起脚尖向上游看去。
就在他身旁的人都站了起来一起迎向那歌声的来源地,一起发出“荷荷”的呼啸声,并都一起向那声音聚拢过去,不止这里的人们,叶逍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有好多人仿佛一下子从地里草里钻出来的似的,一起向那声音聚拢。
叶逍随着众人向那懂汉语而且还会念诗经的人的方向行去。
渐渐的那人渐渐清晰,是一亮巨大的马车,上面有好多的东西,好像是中原才有的了,有些衣服首饰,还有些瓶子罐子,镜子和胭脂木梳等生活用的东西,一个大胡子的人,是汉人打扮,应该是个商人,是来草原贸易的,他竟然会念诗经,那他肯定懂得这里牧民的语言,叶逍心里一阵高兴,忙凑到那人跟前:“这位大叔您好啊,您”
那大胡子一听叶逍说的汉语,也是一愣:“呵呵,你也是汉人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叶逍笑道:“我,这一言难尽,您懂汉语就可以了,我有很多事情想请您帮忙呢?”
大胡子也笑了:“那好,那好,我们就等下再说,先等我把这些东西卖完了再和你说汉语,呵呵”接着他转过身去叽里咕噜的和那些牧民开始交易。
有的拿马匹换个坛子,有的拿牛羊换个镜子,都是各取所需,好不热闹,一直给折腾到日落西侧的大草原,那大胡子才来与叶逍说话,叶逍一直蹲在河边,虽然他文武全才,但是至于此时他所处位置,和所听到的语言却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只好在河边静静的等,直到夜色笼罩整个草原。
叶逍已经两个日夜没有吃东西,此时早就饿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大胡子走过来拍了派叶逍的肩膀:“呵呵,饿了吧,走,我带你去吃东西,咱们边吃边说!”
叶逍只好随这人而向北而行,想回身找那马匹,那人却拉住他:“不用担心,丢不掉的,走,我们去吃好东西,这里的人们最好客了!”拉起了叶逍向草原深处而去。
渐渐听到了胡琴的声音,男女欢唱的声音,再走近,看到了篝火,围着篝火是载歌载舞的牧民。大胡子道:“这里是女真的完颜部落,这里人们民风淳朴,极是好客,我一直是在宋,辽和女真部落间做些贸易得到点所虚,呵呵,倒也快活,所以也就不自然的学会了女真话,契丹话和回鹘话,我自小熟读四书五经,由衷诗经,适才见河流潺潺,对岸又是炊烟袅袅,所以才不由自主的唱起了诗经,呵呵,来我给你介绍”
二人一同来到了篝火前,篝火前无数的男女正自欢快的舞蹈,其乐融融。
大胡子把叶逍拉到一好似首领模样的人近前:“来我帮你介绍,这位是女真完颜部落的志心头领,这片草原就是他的,呵呵,也是我生意的老主顾了!”
叶逍拱手施礼,那志心首领也懂得汉人礼节和汉语,回礼拱手:“呵呵,欢迎公子来女真可而可志心部,欢迎!”上前抱住了叶逍。
叶逍也就客随主便,众人都起来与叶逍打过招呼,叶逍一一回礼。
那大胡子笑呵呵的说道:“你今天来的真是时候,嘿嘿,今天是可而可嫁女的好日子,来有的你吃喝的!”说着拉叶逍与众人坐在了一起。
接着,在那几个好似烟囱的帐篷里吵杂的簇拥出两个人来,是一男一女,二人都是穿着大毛上衣斜对襟、衣袖肥大,束长腰带。短皮上衣、羔皮袄,只是颜色不同,男子淡蓝,女子深黑,戴耳环、手镯、戒指,镶饰珊瑚、玛瑙。男子则戴圆锥形皮帽,顶端缀有红缨穗,大胡子告诉叶逍这是这里牧民结婚的礼服,而对面这火堆也是有讲究的,这个民族的人们成婚,临近婚期,男方家不管离女方家多远,都要迁到女方家附近。结婚之日,新郎在父母亲友的陪同下,带上送给女方的10只驯鹿到女方家去,女方也以同样的队伍到路上来迎接。双方相遇后,新郎新娘拥抱接吻,并互赠礼物。然后大家进撮罗子喝喜酒,直到晚上酒宴结束,举行婚礼。有趣的是,他们的婚礼不是在室内,而是在野外举行。届时,他们在清理过的河滩谷地上燃起一堆被称为“欢乐之火”的篝火。
新郎新娘被人们拥到了篝火边,以火为中心,大家围成了一个圆圈,志心头领站在正中,高声说了几句,叶逍感觉那是说婚礼开始的意思,果然,志心头领用桦皮杯斟满两杯酒,交由新郎新娘,而新郎新娘则是将酒泼在了火里,表示对火神的尊敬,而转身再向双方父母敬酒。
接着志心头领又指着叶逍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新郎新娘则是面带羞涩的一起端着酒杯过来,大胡子对叶逍说:“这里是十分好客的,他们新婚夫妇是来向你敬酒的!”
叶逍一听,连忙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迎上二人,道声多谢是一饮而尽。
大胡子告诉叶逍,这里的人们十分的尊老好客并讲究礼节,到牧民家里做客,主人把皮垫摆在哪里,客人就在哪里落座,不得随意挪移皮垫。客人落座后,女主人随即端上奶茶,然后煮兽肉,肉煮好后,女主人拿出猎刀切一小块肉投入火堆里,然后再给客人们吃。如果来者是贵客,通常还要献上驯鹿的奶。待客必须有酒,除饮用白酒外,家家都能自酿野果酒。敬酒时主人要高举酒杯先往火中倾注点滴,自己先呷一口再请客人喝。他们认为:外出的人谁也不会背着房子走,如果自己不招待别人,自己出门后也不会有人照顾。
这里的牧民不但勤劳、勇敢、纯朴、爽快,而且具有诚实的美德。在可而可猎人和牧人中,不知道什么叫偷窃。猎人和牧民在森林和草原上设有仓库,存食品、衣物、工具等,从不上锁,如果有人途中断粮、缺衣,可以到任何二个仓库去取。可而可讲究礼节,非常好客。年轻人见到长辈,要施礼问安和敬烟。最通常的礼节是屈膝、侧身、拱手作揖。家中来了客人被认为是喜事,所以在人家结婚的时候叶逍前来,大家都是很高兴,盛情款待,热情非常,让叶逍大受感动。
之后新郎新娘带头开始围绕着篝火跳起了舞蹈,他们的歌声叶逍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想也是祝福一类的歌曲,风格独特,进入圈子里的跳舞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女子前来拉男子而进圈子舞蹈,叶逍看的有趣的时候,有两个身穿兽皮的可而可女子前来拉住了他的手,当先的女子身子苗条,脸上不施粉黛,却眉目可人,眼睛大大的煞是美丽。跟着她的是个年纪较她小的女子,也是一般打扮,长长的耳环搭到肩膀,面容坚毅,虽然不及江南的女子美貌,但是却有种异域佳人的独特魅力。
年纪较大的一开口竟然是一口不是很流利的汉语:“宋朝的公子你好,感谢草原之神将你领到了这里,我是可而可的完颜里沙,这是我妹妹完颜不若才,我们姐妹想请公子一起来跳舞!”说着一人一只手拉住了叶逍的胳膊。
叶逍立即脸上飞红,差点施展武功给将二女的手臂给震开,旁边的大胡子却道:“拒绝人家姑娘的邀请是最最不礼貌的哦!”
叶逍只好站起来:“两位姑娘,多谢两位姑娘好意,叶逍实在是不善此道,还请”
还没有等他说完,完颜二姐妹已经把叶逍给拉到了圈子里,周围的人都是一阵阵高呼.“喔”
二姐妹绕着叶逍跳起了他们美丽的可而可舞蹈,叶逍傻傻的站在了中间,完颜不若才从背后勾住了叶逍的脖子,硬是拉着他跳了起来,然后悄悄的对着叶逍的耳朵边道:“你长的好漂亮!嘻”
叶逍一惊,哪里有说男子漂亮的,也许是他们不太习惯汉族的语法,只给说的脸颊通红。
只好随着二姐妹的身子扭动了起来,叶逍的逍遥派武功此时可是排上了用场,虽然没有了逍遥派内功,但是那些招数他是忘不了的,此时索性放开了来,将那些招式一一展现,因为自己等下要有求于人家,所以只好先取悦人家了,逍遥,逍遥,叶逍乃精通逍遥派武功的高手,各种武功的细节动作都是了然于胸,此时给当作舞蹈给舞了出来,果然是惊煞旁人,逍遥派武功,本就轻灵飘逸,婀娜多姿,此时叶逍夹高深内功,给舞的是飘然若仙,在场所有人都停下了舞蹈,只剩下完颜二姐妹依偎在叶逍身侧,陪他一起舞蹈,说是舞蹈,人家的是舞蹈,叶逍是在练武功而已了,但是已经引的大家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叶逍内功深厚,见二姐妹舞的颇为费力,于是一手拉一个,轻轻的带二姐妹舞动在篝火前,随着掌声,叫喊声,二姐妹的愉快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的草原。
姐姐完颜里沙轻轻对叶逍道:“宋朝来的公子,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今天晚上我来陪你好吗?”
一句给给叶逍吓了一大跳,连忙停止了舞蹈:“这”放下了二女,退回到了大胡子身边。
大胡子一脸好似奸诈的笑容:“这里的姑娘是很豪放的哦,呵呵,你可真有本事,这对姐妹是这个草原上最最美丽的姑娘,今天晚上他们一起都看上了你,你艳福不浅啊”
叶逍连连摇头:“这是怎么回事?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大叔,你要救救我啊!”
大胡子假装无可奈何:“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已经和人家跳舞了啊!”
叶逍急道:“不是您说不和人家跳舞就是不礼貌吗?我”
却传来大胡子的哈哈大笑
这时候志心头领走过来,呵呵笑着道:“公子啊,呵呵,还没有请教您的大名呢,你可真是了不起,我们大首领的两位妹妹在那座最好的帐篷里等你呢!快去吧”
叶逍一听,全身给凉了半截:“这怎么可以呢?我在下叶逍,是大宋朝人,这次来草原实在是有大事要找女真的大首领”连连摆手拒绝。
此时过来大批的男子,呵呵笑着将叶逍向那所大帐篷推去,叶逍使个定身,牢牢的将自己给定在草地上,任他十于个大汉也是无可奈何,大胡子上前笑道:“你不是要找完颜部的大首领完颜阿骨打吗?你进了帐篷就好说了,因为那完颜里沙和完颜不若才是完颜阿骨打的两个妹妹”
叶逍更是感到不可思议,怎么他们这里会有如此不合礼法和规矩的事情呢,自己刚来就要陪两个姑娘睡觉呢?
志心头领道:“叶公子啊,我们两位尊主儿从来还没有陪过任何来到草原的客人呢,您是第一位,而且是两位尊主儿都看上了您,另所有草原上上的猎人,牧民都会羡慕的”
叶逍当然是说什么也不肯的。
就在大家正自撕扯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号角声:“呜”“呜”“呜”
当下所有人都立即安静下来,志心头领大声道:“所有女人立刻进帐篷收拾东西,所有男人都拿了武器出来跟我去准备战斗!”
“喔”
人们立即忙乱了起来,那两位完颜姐妹也都跑了出来,很是显得花容失色,叶逍问大胡子:“大叔,这是怎么回事?”
大胡子皱起眉头:“这号角声应该是有外族来侵略,可是如今整个女真部都已经被完颜阿骨打所统一,谁还来抢夺牧场和牛羊呢?”
叶逍指着那群拿着刀枪向河边跑的男子道:“走,我们去看看”
大约走了十来里,却见那些跑过去的手持武器的男子连同志心头领都是在往回跑,有的身上还带着血,带着箭,志心看到了叶逍二人,高声喊:“快,快往回跑,辽人来报仇了”
“辽人?”二人一听,是辽国的人,于是随着众人一起后退,叶逍倒着身子粗略看了眼眼前的人,大约也就百十余人,很快又跑回了那帐篷前,女子们早就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志心一声令下:“向北撤!”
当下,所有男子女子,带同小孩子,背着包袱赶着牛羊向北跑去,叶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随着众人一路向北。
可是刚跑出去大约五里许,就前前面沙尘滚滚,志心头领喝停住大家:“站住,前面也有辽人围截,女真的好汉们,我们要誓死保护两位尊主儿,用我们的鲜血染红整个草原也不要辽人带走尊主儿!”
其余部族青年壮士都嘴里放出“荷荷”的声音,一个个都背上弓箭,拿起长矛,跨上了骏马,等待敌人的到来。
大胡子趁机向志心头领了解情况,经过一阵叽里咕噜的对白,大胡子脸色一变,自言自语道:“唉,看来我的生意也到头了,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
叶逍忙着急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胡子道:“与此可而可相接的地方是辽国的地方,有一部落叫混涅部,混涅部的首领万夫长萧真看上了完颜里沙和完颜不若才,上次派人来求亲给可而可拒绝了,第二次来抢亲,正好有女真的两个千人队在此,大败辽国的抢亲队伍,这次他们是来报仇的,而此时这里也没有了卫队,那卫队都回了女真本部,因为大首领去了混同江会见辽国的皇帝,萧真一要报仇,二是要抢走完颜二姐妹,这里所有人都准备好战死啦,你说我们俩该怎么办?”
叶逍暗吃一惊:“他们来了多少人?”
大胡子道:“只知道是那萧真亲自带队,至于多少人还不知道!”
对面的烟尘眨眼即化做了一拨大队人马,而且是前后左右皆有,旌旗招展,人马连天,志心骑在马上:“这萧真也真看得起我们,竟然出动了一个万人队来对付我们百余人!”语气中却并未有丝毫的惧怕,从心里开始佩服这位女真的小头领。
当先一匹快马凑上前,拿旗子一晃,竟是一口流利的汉语:“站住,把完颜姐妹交出来我们可以保你们不死,否则萧大人会把你们的人头去祭奠草原之神!”
他们生活在宋辽的边缘,所有汉语很是普通。
志心笑道:“呵呵,妄想,我们女真无论男子还是姑娘都是英雄,想让我们送出尊主儿,除非草原上的太阳从西边出来,或者从我们的尸身上踏过去,来人啊,结成人墙马墙,我们女真英雄宁可死也不会低头屈服野蛮的辽人!”
“喔”
百十名女真男儿一字站看,还有少许的姑娘也站了出来,叶逍很是震惊。
四面的队伍越来越把圈子缩小,叶逍扫视四周,硬突围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一万人围住了百十余人,若是诸葛情在此还说不定能想个办法,现在该怎么办?
从对面的队伍里缓缓走出来一匹马,马上骑着位将军模样的人,就是混涅部的万夫长萧真,萧太后的侄孙,拿手里的马鞭一指:“就你们几个人,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我只要一挥马鞭,不用动手,马就可以把你们踩成肉泥,我只要一点头,万箭齐发,你们就会人畜皆亡,今天本大人高兴,你们把完颜二姐妹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放你们回去给完颜阿骨打报信!”
志心头领道:“哼,草原之神自会惩罚你的,我们决不投降!”
“决不投降”女真的众武士都一起大声喝嚷。
萧真眼露凶光:“那好”
就在此时,完颜里沙冲出阵墙:“慢着,你们要的是我们姐妹,把我的部民放了,他们是无辜的,否则血染红了草原,我们的马匹牛羊就都会饿死的!”
萧真嘿嘿一笑:“呵呵,好,都把箭放下!”说着抬腿下了马,走到了完颜里沙跟前十余步远的地方,高声对着身边的两人道:“你们去把他们姐妹给我押过来!”
立即过来三人,向完颜姐妹走来,完颜不若才眼泛泪光,完颜里沙抱住了她:“妹妹不要哭,我们是女真部的好女儿,不会怕他们这些野蛮人的!”
叶逍不忍她们姐妹被人给强掳了去,索性就一拼了,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土,用力给捏成了三个小泥球,暗暗运内力握在手里,身子躲在了大胡子背后。
那三个辽兵笑嘻嘻的凑到完颜里沙跟前,刚要伸手,却不约而同的站在那里不动了,谁也没有看清楚,但是那三个面带笑容的辽兵仿佛给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萧真在后面喊:“你们三个怎么回事?还不给我把她们姐妹拉过来?”
其中一人以万分恐惧的声音道:“大,大大人我们我们不能动了啊!”
另一人道:“大人,我被他们施了妖法!”
萧真一惊,扬起胳膊:“什么,弓箭手准备!”
叶逍一看,心里想,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报之,此时局势万分危急,不能耽搁,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应当机立断。
叶逍虽然没有诸葛情的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但是他也是熟读兵书的,此时敌太过于强大了,突围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有一种办法了,那是要拼命一试了,他想到了当日父亲说起过的,萧大伯帮耶律洪基平定南院叛乱的时候,用的那招,擒贼擒王,现在箭在弦上,一刻耽搁不得,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当年萧大伯的那份功力,但是眼见完颜姐妹就要落入魔爪,叶逍是义愤填膺,立即施展了凌波微步绕过了大胡子,直取向了萧真,心想,必须要一击奏效,否则四面八方的敌人一涌而上,大家就都真的成了肉酱了。
萧真见对方人群里像流星般窜出来一人影,心叫不好,急忙倒着往人群里跑,呼啦立即有骑兵步兵把萧真给团团围了起来:“保护大人,放箭,放箭”
那可而可的头领志心见状高声喊:“所有人都趴下!”
立即可而可的人都趴在了草地上,那些箭石都向了叶逍摇曳的身子飞来,叶逍左遮右挡,但是仍然向前奔驰着,眼睛寸刻也不离那萧真,突然,对方阵形变化,从骑兵后面涌出来许多的盾牌兵,把前阵地给围成了一铁桶似的,密不透风,叶逍不能退,退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一咬牙,一横心,整个身子贴着草地向前飞奔,那些箭羽根本就无法沾到叶逍的衣襟,而后面和左右两面的众辽兵见如此,都是按上了弓箭,真是万箭齐发,所有的火把都看不到了,只感到漆黑的一片全是流箭,都奔了叶逍而来。
可而可部的人们都为叶逍捏了把汗,但是谁也不敢抬起头来,只见叶逍伸手接过一把流星般的箭羽,头也不回的就向后一掷,叶逍知道此时不是仁慈的时候所有用的力道也就很大,二十余只流箭一下子射中了二十于人,但是那箭势未衰,直射中了身后的骑兵,一箭两人,立即给倒下一大片,虽然这几十人相对人万人大队来说不叫什么,但是却叫辽国的军士万分的惊讶,他们是最佩服英雄的民族,见到武功高强的人士,都是佩服万分的,有的竟然忘记了弯弓搭箭。
叶逍如此炮制,连接连发,四面八方的弓箭手,自己放箭还要小心那箭飞回来射中自己,所有都很小心翼翼。
刻不容缓,叶逍抓住机会栖身到了正对面的盾牌兵前,但是这铜墙铁壁该怎么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