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微阖,虽还是那张脸,却透着让人心颤的诡异。“不是今天,是今晚。你们既然来我幽邪门总坛拜访,本王若不做点什么迎接,岂不是显得本王这个主人不懂礼?”
“幽邪门总坛不是在魔域古林的边缘吗?”鹤宁羽不可置信睁大眼睛。
“愚蠢的人类!”不属于冥王的一双手,在椅背上轻轻摩挲,“所以本王才有今天这个反扑的机会,呵呵呵……”
阴测测的笑声听得鹤宁羽头皮一阵发麻。
“现在,本王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是想为本王的幽邪门增加一名新成员还是想重振鹤氏一族,亲刃仇人?”
“你知道灭我族人的是谁?”鹤宁羽紧紧盯着大殿上方的身影。
“你们人界有什么是可以瞒住我冥界的吗?”
鹤宁羽咬牙。
“是谁?”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本王可是曾经派人提醒过你。”
鹤宁羽沉默,他告诉自己不该相信冥王的话,可洛天的所做作为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当然,”冥王犀利的眸光突然射向他,“你若想继续认贼作父本王也无所谓。”
“你想让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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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哥哥,我走不动不想走了。”兰朵儿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愿起来,“反正是幻境,该来的总会来,等着罢了。”
“朵儿,地上凉,赶紧起来。”秦戈伸手去拉她,“这里可不是幻境,你瞧。”他伸手指向上空。
兰朵儿起身仰头望去,月亮正从云层后面探头探脑。她顿时耷拉下脑袋,没精打采。
“幻境里想要十个月亮都可以。”
“朵儿,我们现在在水底,这月亮可是透过水射进来的,不信你看。”
兰朵儿再次抬头,月亮此时已完全露出脸来,弯弯扭扭的模样,还一晃一晃。
“瘦月湖位于风口,湖面泛着水纹月亮便成这样了。”
兰朵儿这时也看出来了,月亮旁边还浮着一条长长的黑色物体,那应该是落在结界外的一把剑,从这个角度看去,就好像飘在月亮旁边一样。
“终于离开幻境了。”兰朵儿舒了口气,可下一刻,她的心又提起来,“接下来又有什么等着我们?”她的声音充满了彷徨与不安。“也不知澜儿与悠然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她开始抽泣。
“朵儿身边有秦哥哥护着,澜儿还不知怎么样了。”
秦戈虽然不说,但心中一直挂着秦澜,当他亲手将秦月的尸身轰成粉末,心中的痛苦更是难以言状,但是他不能说,也不能表露,他不能让朵儿心中唯一的支柱和信念崩塌。
他忽然觉得脸上凉凉的,急忙抬手擦了擦,他果然还是不够成熟不够克制,怎么就突然流泪了。
“朵儿,不要哭了,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说不定会碰到她们。”
两人一路行去,越走越心惊,月光清晰的照着四周,这些房舍都是用人骨或动物骨头搭建而成的,每隔三座房舍便有一座是用白色骷髅头搭成的小祭台,每隔三座小祭台,便有一座黑色骷髅头搭成的大祭台。
那些黑色骷髅头在月光下散发着神秘而恐怖的气息,让人一望便觉得头皮发麻,仿佛有什么想将他们吸过去一样。
二人大气不敢出,兰朵儿整个人都快缩到秦戈怀里了。窄窄的街道,躲无可躲。
借着月光,秦戈仔细的观察着周围,他已经嗅到越来越浓的危险气息,不能再呆在这里,特别是要远离那些黑色祭台。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再有两个大祭台,前面便是一块空地,空地就在祭台和房舍的中央,被一块块石碑隔离开了。
他紧紧盯着最近的那块石碑,上面的符文在月光下清晰可见,这种符文,他在秦氏传承灵兽栖居的地方见过。有符文压制,不知破解之法,根本无法进出。他是继承人,自是学过的。
秦戈拉着兰朵儿加快了脚步。
黑色祭台突然转动,“哧——”有黑烟飘了出来。
“秦哥哥!”兰朵儿吓出一身冷汗。
“快走,不要说话!”秦戈低声说完,拉起她急速前进。
所有的骷髅头开始转动,黑烟不断飘出,越来越多,渐渐聚在一块。
秦戈目不斜视,紧紧盯着前方的石碑。快了块了,还有一个大祭台,他们便可进入空地里面。
越来越多的黑雾聚在一块,在大祭台的上方凝成一个骷髅的模样。
“嘶!”
“嘶!”
“嘶!”
“…….”
所有的骷髅头带着阴森森的笑声、哭声、尖叫声呼啸着朝两人追来。
迎面扑来的骷髅头带着凄厉的哭声,张着大嘴仿佛要将他二人吞下去。秦戈扬手,一个火球掷去,黑烟消散。
两人一耽搁,后面的骷髅全追了上来将他二人围住,阴森森的笑声、哭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秦戈顿时变了脸色。
同样的月色,秦澜紧紧拉着方玦的衣袖,心中有些小窃喜。当她与萧融落入分裂的幻境小空间的时候,她曾以为再也见不到方玦。可现在,他们就站在一块,她还紧紧拉着他的衣袖,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方玦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确定他和秦澜已经脱离了幻境,心情并没有放松,他想到了悠然,不知她怎样了。
“方大哥。”秦澜不断的跺着脚,她赤脚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湖底的古堡阴冷又潮湿,她只觉得刺骨的冷。
“不用害怕,我们已脱离了幻境。”
方玦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关切,秦澜心中涌起一阵欢喜。只要与他在一起,她就不害怕,就算死她也觉得幸福。
可是,她真的感觉好冷。
“方大哥,哦(我)们就一直将(站)在这里吗?”她的声音僵硬而颤抖。
方玦终于发现了不对。
“你的鞋呢?”月光照着她莹白、玲珑的脚,方玦诧异的睁大眼睛。
秦澜脸一红。
“坏了。”
方玦看她瑟瑟发抖的模样,犹豫片刻,矮身将她抱了起来。
属于男人的气息钻入鼻翼,将她淹没,秦澜的脸更红了,心砰砰跳得仿佛要飞起来。
月色遮住了秦澜脸上的表情,方玦观察着四周,并没放松警惕,秦澜的心思,他丝毫不觉。
若不是方玦突然停住,秦澜都几乎忘了他们此时身在何方,当她觉得不对四处望去,只见月色下立着一道道黑色的轮廓,轮廓上除了一双绿色的眼睛,其他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