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世子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君无琊倨傲道:“这朱碧国能与本世子说上话的,你算一个。你来得正好,本世子车帘当街被烧,这就是你朱碧国对待贵客的态度?”
“世子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圣启帝国皇室姓君呢。”
“任你舌灿如花,今日还得给本世子一个公道。”
“世子要怎样的公道?”
“将这小子当街薄皮抽筋,将这女人毁去灵根,划花她的脸。”君无琊懒洋洋的模样,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世子可是在欺我朱碧国无人?”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君无琊一脸算你有自知之明的模样彻底惹怒了墨玉痕。他双手握拳,蠢蠢欲动。
“咦,今日怎么这么巧,全碰一块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君世子,你可算来了,本皇子还以为你乐不思蜀忘了行程了。”
慕容瑾那张欠揍的脸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
“十三皇子,难得见你出来逛街,今日可要好好喝一杯。噢,这不是娘子么,”他遗憾的耸耸肩,“为夫还欠你一枚红果,可惜这朱碧国荒蛮得很,不如你随为夫回圣启帝国去,为夫给你摘一大箩筐。”
他欠揍的笑脸最终停在悠然面前,悠然神情淡淡,仿佛慕容瑾说的不是她。
“你倒是悠闲,刚来就撩上妹子了。”君无琊下车打了个哈欠。
紧张的气氛就这样消散了。
君无琊虽然狂妄,但在慕容皇族面前还是略有收敛,既然这女子是慕容瑾看上的人,他自然要给几分薄面。
最重要的是,他有任务在身,不宜与墨玉痕硬碰硬。而墨玉痕刚收了幻灵阁的密信,此时心事重重,更不想生事。
“话不能这么说,我家未来的娘子会生气的。”
墨玉痕脸色一沉。
“十七皇子可是有事?”
“刚刚不是说了嘛,一起喝一杯。”慕容瑾终于转过了身。
“抱歉,本皇子有事正要进宫,今日怕是不行。”
“哦,既是如此那……”他的目光看向悠然。
墨玉痕却已看向悠然抢先开口:“逛了半日,你也该回去了,走吧,我顺路送你回府。”
“不了,我和宝儿还有些事。”悠然给墨玉痕一个歉意的眼神,雁儿想吃的点心还没买到,无论如何,她也不想让她失望。
墨玉痕了然点头,没有在坚持。
“喂喂,娘子,你就这么丢下为夫独自走吗?”
悠然看也不看他,带着宝儿离去。君无琊意味不明的目光从悠然脸上扫过,最终落在宝儿身上,想不到这世上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可惜不是他。
墨玉痕看着悠然走远,也坐回了车上。只有慕容瑾还夸张的喊着:“娘子,娘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为夫?”
“行了,都走远了,你也不必做戏了。”君无琊漫不经心道。
慕容瑾脸上的不正经顿时收了去,他正色看着君无琊。
“不管君世子怎么想,此次既是奉了圣意出来,还请君世子听从指挥,不要我行我素的好。”说罢,他转身,“那个女子动不得,若是出了事别怪本皇子没有提醒你。”
君无琊撇撇嘴,危言耸听,不就是看上人家了么,当他眼瞎?动得动不得还不是凭他心情。
“啧啧,这君无琊真是猖狂,完全不将我墨氏皇族放在眼中。”看了半天热闹的墨堇呈摇着折扇缓缓走来。
悠然蹙眉,这几日是怎么了,来来去去轮番遇着这些人,她着实不想理会,无奈墨堇呈脸皮太厚,也不管她脸色淡漠,摇着折扇与她并排而行。
“悠然,也不是本王子说你,刚刚你就该与宝儿一起,将他打得屁滚尿流,省得他觉得我们朱碧国没人。”
“二王子不是也在场么,我们可是朱碧国子民,他公然在二王子面前欺负我们,就相当于在打二王子的脸,二王子怎么不出手?”
好一张利嘴,墨堇呈顿时愕然。片刻又笑了,屁颠屁颠跟上。
“好吧好吧,刚刚是本王子说错话了。你这是要去哪?”
“回家。”
“那本王子……”
“不行!”悠然定住,打断他。
墨堇呈目瞪口呆,好歹他也是个皇子,这么不给面子。
悠然也不管他,径自离去。
墨堇呈看着悠然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皇宫。
皇帝一手拿着玉牌,一手拿着信纸,颓然坐着。信纸上的字,他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甚至连那上面龙飞凤舞的一笔一画都记得清晰明白。
“天亡我墨氏江山啊!”他一声长叹,随即又恨恨道:“难怪他突然派人前来,原来他已提早知道了!”
“父皇,该尽早做决断才是。”墨玉痕在一旁提醒。
皇帝将手中的信纸捏紧,他还年少的时候,就为得到这片山河筹谋费心,墨氏族人更是舍命替他铺路,他兢兢业业这几百年才将朱碧国发展成今天的模样。这小小几个字,就好像判决书一样,给他的国家,他一辈子的心血宣判了死刑。
“不是说碧芜岛的封印无人能解吗,怎么突然解封了?”他的声音带着愤怒、惆怅、还有恐惧。
“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但幻灵阁给出的消息不太可能有错。”隐阁能查到的消息,不过是尚易大陆而已,而幻灵阁据说天上地下,无所不能。
“帝国那边防护严密,有上古阵法护着,那些冥尸只会朝我们涌来,百姓该怎么办?我墨氏江山该怎么办?”
“父皇,不如将几大族主叫来一起商议,想想办法。”
“哼!”皇帝目光阴沉,“朕怀疑他们中间有内鬼。”
墨玉痕沉默,四大家族中,确实有人有问题,只是他还未查出那人是谁。
“你先回去吧,待朕想想。”皇帝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萎靡了。
“可是父皇,再犹豫就……”
“朕说让你先回去!”皇帝大喊。
墨玉痕顿住,记忆中他的父皇总是稳如泰山,何曾如此大喊过,这消息连他也接受不了么。
他不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大殿上,皇帝捂住胸口伏在桌上急声咳了起来。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刚好溅在那行小字上,只露出几条龙飞凤舞的尾笔,仿佛在嘲笑他一样。
他顿时气得一掌拍下,信纸变成粉末四散开去,惹得皇帝又一阵急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