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不要欺人太甚,某虽不愿与阁下为敌,但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辈!”
孟叔恍若未闻般将全身气息尽数隐去,仿佛刚刚的骇人气息不过是幻觉,站在面前的只是个普通的中年男子。
他斜睨了鬼面男子一眼。
“就你?”话音刚落,一群人已失去了踪影。
月光照着空荡荡的小巷,鬼面男子从未有过的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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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孟叔看着昏迷不醒、全身青筋直爆的宝儿,眉头微蹙许久没有说话。
悠然悄悄打量着他,虽然孟叔一直刻意隐藏,可她依然感觉的出来,这人绝对不简单。
这也是当初她没有听那人的话,将孟叔打发得远远的的原因。
她担心自己人微言轻服不得人,反而惹祸上身。
最重要的,她不是那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这孩子体内有一股巨大的灵力在乱窜,若是他能挺过,此后实力将更上一个大台阶,若是挺不过去,那……”孟叔神情微肃,“这孩子是谁,为何连老夫都探不出他的灵术级别。而且……”
悠然微惊,虽然她不知孟叔有多厉害,但从刚刚他与鬼面男子的对峙来看,他的实力远远在鬼面男子之上,只是连他都探不出宝儿的灵术级别么?
宝儿到底什么来头?
“而且什么?”
“这孩子有些古怪。”
悠然虽然心中担忧宝儿,但孟叔记挂着她身上的伤,只得随他离开。
没有人看到,当房门关上的瞬间,宝儿眉心有一道蓝光闪过……
清晨的织锦镇比起昨夜多了几分静谧的美,太阳还没升起来,浅浅的风吹着悠然额前的发丝。
因为灵力尚未恢复又受了重伤,还没站多久悠然便觉累极,她扶住窗棂的手刚要松开。
一阵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悠然吓得一哆嗦。
“你……你……小姐——”
悠然顾不得身上的伤,快步朝屋外走去。
雁儿站在宝儿房门口,面上又惊又惧。
悠然走过去,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只见床上的宝儿一夜之间体型暴涨,原本瘦瘦小小的他变得圆圆胖胖,涨破的衣服露出青紫的皮肤以及血迹斑斑的经脉。
“他怎么样?”悠然看着闻讯赶来的孟叔。
孟叔的神色有些古怪。
“他竟然成功了。秘简与他融合得极好,只是……”
孟叔的目光看着宝儿变大的体型。
“老夫活了几百年,可从未见过这样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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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雨,细细密密带着甜甜的清香落在河面上,留下点点印记荡漾开去。其间,一只乌篷船慢慢划过瞬间便乱了水纹。
船里,孟叔与悠然对坐于一张小桌前,桌上的杯里,茶水已经冷却。
“想不到幽邪门的封印这么快就松动了。”孟叔的神色满是沉重。
悠然点点头,一脸认真。
“就算您挡着,我也要回洛府,我娘的尸身绝不能落入幽邪门手中。”
孟叔看着她,眼中的担忧一闪而逝。
“可是上人说过,在小姐突破中级灵术师之前不可离开山庄。”
悠然看着他,目光满是坚决。
“若是上人知道了,老夫……”
“您不是说他闭关了吗?等他出关我会跟他解释。”
片刻,孟叔无奈叹气。
“看样子小姐是下定决心了。也罢,有老夫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悠然多谢孟叔关心,不过……”悠然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叔打断了。
“小姐又要找理由拒绝吗?”他目光炯炯望着悠然。
悠然看着孟叔,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年纪,他其实已经有几百岁的年纪。眼睛不大,却明亮有神,仿佛一切事情在他注视下都无所遁形,剑眉斜飞入鬓,更添几分血性。就算他只着一件粗布长衫,也丝毫遮掩不去身上若有若无的霸气。
这样的一个人,换了谁也不敢将他当普通的家奴使唤。
悠然忽然笑了。
“你到底是谁?”
孟叔眉头微蹙,道:“小姐就算不信老夫,难道还信不过上人?不管老夫曾经是谁,总归是上人派来保护你的,难道上人还会害你不成。”
想起那人,悠然只觉一阵头疼。不过如孟叔所说,那人再无正行对她却很好。
“他……很严重吗?”
“灵力有些无法控制,不过总会好的。”
悠然垂下眼睑,沉默不语。
“小姐在担心什么?”
悠然心中一震,是啊,自己在担心什么?不过一介小小孤女罢了,甄隐上人若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大可不必如此费神。
悠然抬起头来。
“好吧。不管您曾经是谁,在我这里,您只是孟叔,一个值得我尊敬的长辈。”
孟叔看着她,露出一个赞赏的笑。
京城。
这个代表着朱碧国最繁华也是最神圣的城市,曾经是幽邪门一个较为重要的分舵,幽邪门被封前,这里已经被摧毁。幽邪门被封后,朱碧国便在此建京,三百多年,对于拥有灵力的人来说其实并不长。
悠然看着巍峨的城门,十年的时间很长却又很短,离京那日倾盆大雨中的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林雨曦跪在泥泞里望着城门的方向痛哭不止,还记得她当时的哭声绝望又悲痛。
“悠然,娘亲再也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他了。老天不公,老天不公……”
悠然站在十年前林雨曦跪着的地方久久不语,她的娘亲不管有多狼狈凄惨,至死也没有忘记那个绝情的男人。
“小姐,你站在这里干嘛,我们快进城吧。”雁儿从未来过京城,心里早就迫不及待了。
“走吧。”悠然回神朝她微微一笑。
一旁的宝儿白白胖胖,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东张西望一副好奇的模样,那样子像及了画上的福娃,可爱又讨喜。
三人随着人流进入城门。
“快快,今日国师大人亲自监刑,赶紧去看看。”
“听说那几人可是穷凶极恶的大盗,前几日连续发生的凶杀案便是这几人做下的。”
“难怪国师大人亲自监刑,赶紧去看看。”
马车行至北槐街凯跃广场,那里人山人海,到处是观刑的人。马车夹在人潮中行驶缓慢。
“小姐,你快看,那几个就是要被绞刑的大盗吗?”
悠然的目光却落在一旁坐在监刑官位置的男子身上,这人全身黑衣裹身,一张脸隐在帽兜下若隐若现看不清晰。
这人就是国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