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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裴鸿义思考的时候,沐泽深踏进了仵作的院子里。
刚进去,就看见张大牛和慕思归站在院子里跟汤有福说话。
“汤老板又来了?”沐泽深笑了笑,跟他打了个招呼。
“沐少卿。”听见沐泽深的声音,汤有福惦着小碎步,一溜小跑上前打招呼:“今天没事儿,就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胖子憨厚的笑了笑。
“汤老板很上心啊。”沐泽深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个不太善意的笑容:“不知汤老板知不知道大理寺有句话,最上心的,永远是凶手。”
汤有福面色一僵,刚忙替自己解释:“我这不是着急么,案子一日不破,我这嫌疑就在,做小本生意的,最怕就是提心吊胆。”
“是么……”男人的语气意味深长,说话间,一口薄棺材,被从仵作房里抬了出来。
“草民见过大理寺少卿。”领着棺材朝外走的人应该是马车行的老板,见到沐泽深他赶忙让人把棺材放下,带着一帮手下过来见礼。
“尸体认清了吗?”沐泽深问他。
“认清了,是赵二。”老板点点头,面露一丝感伤:“唉,赵二还说过,这趟是肥差,跑回来就能娶上媳妇了,谁知道啊谁知道……”
“哦?赵二怎么知道是肥差?”沐泽深又把目光投向了汤有福,眼神中满是质疑。
“这车是我定的,当时李兄弟说他准备签了买卖契约就走,于是我就派人去车行定了车,这个吴老板是知道的。”汤有福被惊了一身冷汗,这位少卿,还真是会见缝插针:“为了让车夫伺候好了,我特意多给了一两。”
“李根同你说,准备签完契约就走?”男人的手再次搭上腰间挂着的佩剑:“可我怎么听说,李根原本是打算在京城多逗留几日的呢?”
“这个小人不知。”这一次,汤有福没有慌,他略微沉思了一番:“前一天李兄弟去我铺子里约我第十日再去聚宝斋商议,我原本打算订白天的包厢,没想到他说要晚上去谈,所以我就定了晚上的包厢,然后让人去马车行定了车候着。”
“看起来,你和宝翠阁的ji女绿柳之间,有一个是在撒谎了。”
“少卿,您可一定要信我啊,男人为了哄那些窑姐开心,什么话说不出来,恐怕李根当时也不是是想哄哄那个绿柳吧。”汤有福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得颇为语重心长。
“赵二在马车行人缘还行?”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瞥向跟在车行老板身后的几个人。
“赵哥干活勤快,又是个热心肠,在马车行里人缘不错。”车行老板没开口,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汉子开了口。
“你叫什么?”沐泽深问。
“小人何小荣。”那年轻人行礼回答道。
“跟赵二关系好吗?”
“小……”何小荣刚准备答话,却被沐泽深出声打断,他指了另一个抬棺材的人问:“你来回答。”
“挺好的,挺好的。”听到自己突然被点名,那人猛地一哆嗦,而后颤巍巍回答道。
“说实话!”一直没吭声的张大牛扯着嗓子来了一句,他用了内劲在喊,声音又大又响,震得在场没练过功夫的人都是耳膜一疼。
被问话的车夫被这一嗓子吓得直接跪下,拼命磕头:“官爷,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吗?”沐泽深踱步到他面前,似笑非笑的盯着刚才回话的何小荣,用脚踢了踢磕头的马车夫:“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大人见笑。”马车行老板赔着笑脸道:“他是新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进衙门,又帮着搬尸体,抬尸体的,可能吓着了。”
“这么说,你们不怕咯?”男人张开嘴,露出一个可以用阴森来形容的笑。
“都是兄弟。”车行老板叹口气,伸手拍了拍棺材板,泫然若泣:“二子,唉,命苦的二子。不知少卿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没有的话,我们就先把二子带回去……”
“带回去?”男人打断他,冲车行老板摇摇头:“恐怕你们今天是回不去了。”
“少卿这是何意?”车行老板的脸色一变:“我们……”
“没事儿,尸体我们可以帮你们多保存一段时间。”男人越笑越开心,那笑让人见着忍不住通体发寒:“来人,把这汤有福在内的几个人全部带进黄字号收押。”
“啊?少卿,我是冤枉的啊,为什么要关我!”汤有福浑身肥肉颤了颤,想往沐泽深身上扑,却被男人闪开。
“你冤枉吗?”沐泽深眨眨眼,表情甚至有些无辜:“若真是冤枉,应该是不怕被审的,对吧。”
刚抬出屋的尸体又被送了回去,院内五个人被灰带们齐齐带下去。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景,慕思归不解的问:“为什么连马车行的人都要抓起来?”
“意外之喜。”沐泽深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转头看了眼张大牛,对他道:“刚才做的很好。”
“都是老大教导有方。”张大牛立马狗腿的接了一句。
“我还是不明白。”慕思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只觉得自己看了一场戏,主角沐泽深牵着一众人的鼻子走了一圈,然后就抓住了嫌疑犯。
“那个何小荣自作聪明,才露了馅。”张大牛瞧她傻劲又上来了,忍不住道:“那小子话太密了,这一院子里站着这么几位,哪里轮得到他说话,摆明就是心虚想掩饰什么,小孩子还是太嫩。”
“那你又为什么要瞎话抬棺材的那个呢?”女孩继续不解。
“你一定没仔细观察吧。”张大牛老气横秋的教训她:“从进这院子开始,那人就畏首畏尾的,眼神躲闪不敢跟我们对上,等见到老大之后,抖得更厉害了。就像车行老板说得那样,棺材里躺的是他们兄弟,要是没做亏心事,这么害怕干什么?”
“所以李根和赵二的死,和那车行老板还有关系?”总算弄明白过来的慕思归凑上去追问。
“这就是这个案子有趣的地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颗小小的沙珠,真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多鬼胎。”沐泽深的脸又冷下来,他给张大牛使了个眼色,冷声道:“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