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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泽深此时已成为这公堂上的男主角,他在众人注视下目,一步步逼近瘫软在地的秦进士,修长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秦海笼罩在内,如收网的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盯着对方,低磁的声音中带着危险的蛊惑感:“你到底,为什么要杀害钱方?”
慕思归随着他昂扬起伏的音调,亦屏住呼吸,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男人好看的侧颜,还有那双微微眯起,眸色深沉的带着笑意的眼睛。
瞧着这样的沐泽深,慕思归的心越来越紧,一股无名的压迫感朝她袭来,让她下意识要去摸背在身后的无途。
忽然,宽大的袖子被人一阵拉扯,慕思归猛地从警戒状态跳脱,下意识晃晃脑袋,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你没事吧。”张大牛有些幸灾乐祸的盯着她,一张大嘴凑到慕思归耳边小声嘀咕着:“所以我跟你说老大笑起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开始审问犯人的样子,怎么样小子,刚才被吓着了吧,我看你的小·奶·毛都竖起来了。”
“大牛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慕思归被张大牛最后那个形容词羞红了脸,这家伙怎么这么不知羞。
“行行行,小chu男脸皮薄,哥理解。”张大牛又臊眉耷眼笑起来,慕思归只好再将目光投到公堂中央。
“我秦海,不论文章还是机辩,哪一样不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三年前的恩科,差一点就荣登三甲,凭什么!这帮人凭什么因为我是庶出就瞧不起我!”秦海一手捶地,明明是在跟沐泽深说话,一双眼却死死瞪着刘正。
刘正一个哆嗦,一脸不置信的抬起头,用迷惑的目光回视自己这位从进学堂开始,就与之相交的好友:“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比我清楚。”秦海扬起下巴,整张脸泛出毫不掩饰的嫉妒与愤恨,显得有些扭曲:“我为什么要杀钱方?那天晚上在你醉倒后,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他说要不是看我肚子里还有点货,否则根本就不配同你们这些世家嫡子们站在一起。我恨,就因为我娘不是正室,我寒窗十几年的苦读就要被人形容成肚子里有点货?你不过是比我幸运,比我会生,论才学论人品你哪一点比得过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小时候在书院,你的书童就用鼻孔看我,等到了京城,那些个所谓的世家子弟长子嫡孙又在你面前说了多少次我的风凉话。刘正啊刘正,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可怜虫,需要你施舍才能混进圈子里的乞丐!”
“阿海……”刘正张张嘴,未语,两行清泪却已流了下来:“我们相交二十载,难道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
“呵……”秦海冷冷笑着,:“收起你这重情重义的模样吧,若你真当我是朋友,去年中秋灯会,为何要眼睁睁看我出丑?一开始我还不明白,后来知道了,你不过是想用我来衬托自己罢了。”
“行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沐泽深在这出闹剧刚开场之时,便出手打断,他冲坐在上方的裴鸿义行了个礼,用不到感情的声音禀报着,放佛又从鲜活的人变回了之前的木头桩:“寺卿,既然秦海已认罪,我想,这桩案子,可以提报刑部了。”
慕思归从公堂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懵逼,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件案子最后会以这样的形式结尾。
一颗火苗在她心底跳动,烧得她莫名想要碎块石头消消火。
“老大老大,麻绳和窗户上的痕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啊。”张大牛似乎一点没受影响,他腆着脸凑到沐泽深面前,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未等沐泽深回答他,另一个声音响起。
“沐老弟,可以啊,两天之内就把这个案子破了。”任凌云阴阳怪调的说着,和声音相匹配的,是他那张表情不阴不阳的脸:“这可是立了大功一件。”
“任兄谬赞,还是先前任兄证据收集的到位,若不是刘正一开始出言误导,相信任兄会比我更快破案。”沐泽深嘴上说着场面话,表情却显然没有跟上,还是那副木木的样子。
“最可恨就是这帮读书人,满口仁义道德,做起阴损的事儿却一点也不手软。”听到刘正这个名字,任凌云的脸色又黑了黑:“尤其是那个刘正,装什么仗义,等他真上了断头台,就知道假仗义的代价是什么了!”最后一句话,任凌云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没再同沐泽深多说什么,任凌云甩甩袖子,带着自己的一群跟班快步离开。
等他走远了,张大牛不屑的哼了一声,跟着沐泽深回他们的笃行院,慕思归一路无话,只是安静的跟在两人身后。
等进了院子,一个腰间围着绿带的男人便迎了上来,他手中捧着一纸文书,见到沐泽深也没行礼,直接道:“沐老弟,结案文书我已经写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了,你直接拿去给寺卿吧。”沐泽深摇摇头,转身指了指身后的慕思归,对那男人介绍到:“许兄,这位是新进的寺差,慕容野,这件案子能找出真凶,有他一份功劳,还要劳烦你在结案文书上提一笔。”
“提了,在大牢里发现刘正的异样,庆祥楼发现粘上血腥味的烛台,还有帮你从刘正嘴里探出了嫌疑人,这些我都提了。”许蒙点点头,示意对方我办事,你放心。
“多谢许兄了。”沐泽深冲对方抱了抱拳,许蒙只是摇摇头,扫了一眼慕思归,便径直走出笃行院。
“这许寺正的动作是越来越快了,我们前脚刚审完,人后脚就把结案文书都给写好了。”张大牛瞧着许蒙的背影,不由赞叹。
“是有些屈才。”沐泽深莫名其妙的接了一句,随即转身立到站在原地发呆的慕思归面前,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