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厉色稍缓。
反倒是安德鲁露出了“天塌了”似的表情,遗憾满满,“柏先生,你年纪看着不大,居然已经订婚了?”
“……”
倒也没到那份上。
柏续心想却不吱声,没打算和一个陌生朋友解释太多。
安德鲁虽然放纵自己的私生活,但还算有道德底线,从不会介入任何一对情侣的感情,“柏先生,刚才是冒犯了,我为我的言行向你以及这位先生道歉——”
“很抱歉,祝你们生活愉快。”
说着,他就敲了敲自己的空酒杯,潇洒离开。
柏续见他回到酒吧内部,暗松一口气,“总算走了。”
商延枭故意说,“你很失望?”
柏续压下那点莫名其妙的心虚,反驳,“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很失望的?商延枭,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别误会,我……”
商延枭抢断,“我没误会,你想要和谁交朋友都是你的权利。”
“……”
你最好是。
柏续被噎了好几秒,好胜心才重整旗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回家了,我再进去喝几杯?”
余音未落,商延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反握住了柏续的手腕。
“不早了,回家。”
“欸!”
柏续压根来不及说出拒绝,身体意识就比大脑更快地顺从了商延枭的行动,“你走慢点!”
…
章长宁一脸认怂地跟着自家兄长走回停车场时,正好瞧见了被商延枭强制带走的好友,他当即就想要凑上去。
“柏续,欸——”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章长叙就揪住了他命运的后脖颈,“回来。”
章长宁重心不稳地跌进自家兄长的怀里,抬头懵逼地眨了眨眼,“二哥,你干嘛?”
章长叙反问,“是你要干嘛?”
章长宁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车子扬长而去,站稳后才不确定地说,“你不觉得三哥的脸色有点奇怪吗?”
章长叙看破不说破,“人家夫夫的事情,你一小孩子少管。”
“……”
章长宁卡壳,圆滚滚的眼珠子转溜了好几圈,半晌后才恍然大悟地追问,“我天哪,柏续和三哥真成那种关系啦?”
章长叙假意严肃的神色瞬间没绷住,无奈捏了捏他的脸颊肉,“你有这个功夫不如管管你自己,谁让你带柏续去这种酒吧的?一天看不住你就乱野?”
“你少在这里污蔑我!我哪里乱野了?”
章长宁扬声辩解,“这是我朋友的庆功局!我和柏续没地方去才来楼上坐着等你们的,我还没怪你们来得太迟了呢!”
“我和延枭忙完就回去拿行李箱了,你早上睡得熟,我没办法收拾。”
别墅和市中心隔着不少距离,两人又遇到了下班点,一来一回确实比预计得更费功夫。
章长叙见他气鼓鼓的,反过来哄,“上车吧,我带你去吃饭。”
章长宁哼了一声,假装生气地自顾自地往前走,他出去两三米远后才回头问,“哪辆车啊?”
“错了,这边。”
章长叙拿捏他的小性子,朝着反方向迈快步子。
章长宁顿时急得撒脚跑,边跟边喊,“哥,你等等我!”
…
车子平稳停在了别墅车库。
商延枭一言不发地熄了火,难得没有知会柏续就先下了车。
柏续想起这一路的沉默,眼见着情况越来越不对劲,连忙跟上,“商延枭?商延枭,你等等我!”
商延枭没理他,大长腿走得飞快。
柏续跟着上了二楼,还试图解释,“商延枭,我都说了那是误会,我和……”
商延枭在主卧前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去看柏续,“你不用解释,不早了,洗洗睡吧。”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啪嗒。
房门关上,上锁,一气呵成。
被拒之门外的柏续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一时间滋味复杂。
原本书房料理工作的谢奇听见动静,小心翼翼推门走了出来,“小柏先生,你和三少没出什么事吧?”
柏续心里正郁闷着呢,他看向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谢奇,想起对方是商延枭的助理,于是无差别攻击——
“洗洗睡吧,工作做完了吗?问那么多干嘛?”
“……”
谢奇无辜躺枪,抱着电脑和文件溜得飞快。
挪回视线的柏续对着主卧紧闭的房门,隔空“拳打脚踢”了几下,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故意重重关上了门——
搞什么?
还说自己没有少爷脾气?
现在关门不愿意听,那他还不解释了呢!
…
夜色渐深。
洗漱过后的柏续躺在床上,没有半分睡意。
他翻身盯着角落里的那扇互通小门,脑海中满是一墙之隔的商延枭,越想就觉得越郁闷——
自从那天胡诌了“炮/友”言论又落荒而逃后,商延枭就没在他的面前再提过两人的私事,应该是默拒了他的提议。
柏续暗自庆幸,自己和商延枭的关系没有因为那番失控的亲密而变得生疏。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他会在恍惚想起商延枭亲吻的力度、怀抱的温度,甚至还会有些不可言喻的、令他懊恼的冲动。
反观商延枭的表现一切如常。
尊重了他的翻篇决定,和他成为了可以项目共事的盟友,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将一切都轻描淡写地翻了篇。
也就是今晚撞见他和安德鲁的接触,商延枭的脸上才有了短暂的情绪失控。
只是,这份“失态”很快就被他藏在了面具下。
“不用解释。”
“……”
柏续想起这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就闷得慌。
他实在忍受不住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靠近了房间角落的那扇小门,然后偏头贴上了耳朵——
隔壁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睡没睡啊?”
柏续不太确定地将手落在门把手上,还是没抵过内心的冲动。
啪嗒。
连同卧室的小门打开。
房间内只开了两盏昏暗的小灯,只有浴室里响着点小动静,就在柏续迟疑着要不要靠近时,商延枭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人只在腰胯处裹了一条浴巾,上半身还残留着未擦干的水珠,顺着流畅的胸肌线条缓缓滑落。
“……”
柏续视线局促地躲了躲,嗓子莫名其妙地发紧,“你怎么才洗完澡?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商延枭瞥见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眉心忽地一蹙,“你怎么来了?”
柏续一时会错了意,“没什么,这就走。”
说话间,商延枭迅速上前,将他锁在怀中。
强有力的手臂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