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谜,“周六你就知道了。”
柏续藏住那点升起的好奇心,嘴硬,“不说就不说,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商延枭轻笑,“多吃点。”
“唔。”
柏续咬了一口牛肉下肚,随口提问,“对了,艾伦特怎么才干了一天不到就走了?”
商延枭夹筷子的手一顿,目光瞥向谢奇。
“……”
谢奇对上他的视线,特别识趣地接话,“哦,之前对艾伦特的背调做得不够细致,他在工作之余的社交圈还是有点杂。我和三少提过这事,保险起见就换人了。”
柏续有点奇怪,“是吗?”
像商延枭这样缜密的人、以谢奇的办事风格,不可能临时才觉得管家人选不对劲、进行调换。
商延枭唇侧微抿,催促般地盖过了话题,“快吃吧,饭菜都要凉了,待会儿记得再吃一次药。”
柏续哼哼,算是翻过了这个话题。
…
又一轮夜色降了下来。
洗漱完毕的柏续躺回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靠近鼻端的被子还残存着一股特殊的香气——
药膏的刺激混着薄荷沐浴露的气息,淡淡的,却意外地有些好闻,让人忍不住深吸流连。
“……”
直到这种令人安定的香气沁入心脾,柏续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眉心显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懊恼。
“我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躺在这里干嘛?”
话音刚落,柏续就翻身坐了起来,他环视一圈,还是没忍住好动的心下了床、出了房间。
小心翼翼的开门动作只发出了轻微的动静,但让柏续意外的是,隔壁主卧的门几乎是跟着就打开了——
同样洗漱完的商延枭走了出来,一眼对上了穿着单薄睡衣的柏续。
柏续顿住脚步,“这、隔音这么差吗?”
“……”
大概是刚才在床上翻覆的缘故,柏续的领口无意识地敞开得有些过分,商延枭不自在了一瞬,心尖溢出更多的是紧张。
他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柏续摆手,“没,只是白天睡太久了,现在有点睡不着,我正打算去书房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书适合助眠。”
毕竟大晚上的玩手机,只会让人越来越清醒。
商延枭听到他的想法,“才刚搬进来,书房里很空,架子上也没什么书籍。”
柏续只好收住了自己看书催眠的想法,转念又想,“商延枭,你困吗?”
“还好。”
“要不……”柏续试探性地问,“我们聊聊天?说不定聊着聊着,我就有困意了?”
商延枭暗笑,“你这是将我当成助眠工具人了?”
柏续想起凌晨关灯后的踏实入睡,心跳无意识地漏了一拍。
他闷咳一声,“算、是吧?”
商延枭没有拒绝,“去你房间吧,夜深了,还是有点凉,你小心别又感冒了。”
“不会,我体质没那么差。”
柏续嘴上反驳,但还是乖乖听话照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商延枭跟着进屋,随手勾来一张椅子坐下,“想聊什么?”
柏续一点儿都没有顾忌地躺回在床上,移眼看向他,不太确定地发问,“可以聊聊你爸妈吗?商总和迟夫人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柏续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他从小感受到的母爱少之又少,虽然书里只有寥寥几笔,但柏续还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商延枭母亲的温柔。
商延枭没料到柏续会以这事开头,迟疑了几秒才说,“我爸和家里其他长辈一样,留学读得企业管理系,我妈年轻时是华国古典舞团的首席。”
“有一年,她们舞团受邀去往了海外巡回演出,正好遇上了被朋友强制拉去观演的我爸。”
柏续卷着被子侧身,兴致正浓,“这么说,商总是对夫人一见钟情?”
商延枭笑了笑,“应该是吧,听我爸的意思,当初追求我妈的人不止他一个,他在这事情上可没少花功夫。”
因为缺乏感情经验,哪怕当初的商启是帝京圈出了名的优秀公子哥,在这事上也吃足了苦头。
不过,商家众人在感情这事上都随了老爷子,那是认准了就不放手!
哪怕当年是最遭反对的商可意和吴畏,最后也是在坚持下修成了正果。
柏续进一步追问,“老爷子当初不反对啊?”
“没反对。”
商延枭的外祖父母都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迟莉作为他们培养出来的女儿,自然是优秀且出众。
商老爷子让人调查过后就放心了,加上次子商启从小到大没有让他费过心,所以两人的这桩婚事,双方家庭都很祝福。
柏续好奇发问,“你们两兄弟小时候是不是特别招人喜欢?夫人对你们应该也不凶吧?”
商延枭说,“我还好,确言小时候的性格比较皮,我爸妈都是性格很稳定的人,几乎没对我们两兄弟生过气……”
他停了停,又记起了什么,“唯一双方都生气的那回,是因为出游的时候,我没拦着确言好动爬树,结果他脚滑从树上摔了下来。”
“我第一时间去接他,但因为力气不够,没太能接住。”
哪怕是只是陈年往事,但柏续还是紧张了一瞬,“结果呢?”
商延枭无奈,“我被确言连带着摔在地上,小臂蹭伤,胳膊也被石子划出了口子,缝了好几针。”
说着,他就将自己睡衣袖子翻了起来,露出陈年的缝疤。
柏续眉心拢了拢,“当时应该很疼吧?”
商延枭早就忘记那点痛感了,只说,“确言更惨,右腿骨折了,疼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一连两个宝贝儿子都受了伤,三房夫妇自然又气又急,说话语气就重了些,甚至还命令兄弟两人在伤好之前都不能外出。
柏续听见这个答案,原本的紧张顿时转成笑意,“商确言是皮的,你是被迫倒霉的。”
“自家弟弟能怎么办?忍着呗。”
商延枭笑了笑,随口将话题扯到了柏续的身上,“你呢?”
“……”
柏续沉默了几秒,捡出两句不会露馅的实话,“记不起来了,我对我妈没什么记忆,不过,她应该是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女人。”
柏母离婚后就为了事业远赴了海外,这些年来,母子两人就没再见过面。
柏续知道对方有自己新开始的生活,也从来不敢去打搅。
商延枭眸色微暗,“抱歉。”
柏续重新勾起笑意,“没事,这是我先提的话题,商延枭……”
商延枭的目光仍然稳稳地落在他的脸上,“嗯?”
柏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在出事前,家里人有催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