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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野猪的距离已经很近,卞祥欲取大斧,庞万春举箭要射,但是他们都慢了,毕竟这两人未经历过战争的考验。只见朱明纹丝不动,前面焦挺在瞬间翻身下马,手中四十斤的金瓜大锤砰的一下打出,这一锤正中野猪脑袋,凶悍的野猪当即被砸翻在地。
庞万春和卞祥不由得惊叹焦挺的好身手,这反应速度近战的确高人一筹。
卞祥过去看了一下大野猪,道:“这野猪最少得四百斤以上,不如咱们烤来吃得了。”正说着草丛里又跑来一群狗,一个个高大威猛,看见卞祥和焦挺等人距离十多米停下来不走也不叫,只是在看着那野猪,仔细数数,居然是六条大狗,看品种正是山东一带常见的大狼青,也就是俗话说的狼狗。
焦挺道:“这狗挺有意思啊,盯着咱们看啥。”
卞祥笑道:“他不是看咱们,是看野猪呢,估计这猪是他们追的猎物。没看见猪身上还有箭伤啊。”
庞万春啧啧称赞:“这人真够大胆的,敢拿普通的猎弓射野猪,这家伙皮粗肉厚的,射中了也没啥反应。”
朱明也是暗暗称奇,正聊着,一个拿着猎弓的汉子道了,这人身高不过一米七上下,也不壮实,看年纪也不过是二十七八那样,看见野猪也是大吃一惊。六条狼狗看到主人来了,发起威来,朝着焦挺卞祥等人直叫。那汉子一挥手,六条大狗立刻乖乖的蹲坐在地上了,朱明看的清楚,这家伙居然是个训狗的行家。
朱明道:“这野猪是你追的猎物?”
那汉子道:“我今早出来带狗打猎,本来打算弄条野猪回去。一二百斤的野猪,我这六条狗就能抓的住,刚才看到前面草丛里有动静射了两箭狗就追过来了,多谢你们把野猪打死了,不然我的狗恐怕就保不住了。”
“你这打猎的水平太二百五了,猎物大小都没看见就下手,幸好遇到的是我们,如果是普通人非得伤着不可。”卞祥道。
那汉子连忙一躬到底:“说的是,是我疏忽了,还望各位原谅。”
四百斤的大野猪,六条训练良好的猎狗肯定是拿不下,就算拿下了也会死伤惨重,野猪这野兽不受伤的时候胆小怕事,一旦受伤凶性大发,什么都不怕。
朱明道:“这汉子,你的训的猎狗不错,能否表演一下让我们开开眼啊。”
“这有什么不可的,稍等啊。”这汉子,让猎狗表演了俯卧爬行,跳高、等动作,虽然比真正的军犬训练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比自己组建的那个军犬场强多了。
“好,很好啊。”朱明和众人喝彩,那汉子也很高兴。
朱明道:“这野猪如此肥大,我们赶路之人要了也无甚大用,我看还是你拖回去吧。”
“这野猪个头太大,我无论如何猎不了的。这是你们打死的,我不能平白得一头大猪吧,不如这样,你们跟我回去,咱们一起吃野猪肉,如何?”这汉子提议。
朱明道:“好吧。”
一行四人跟着这个汉子,卞祥力气大,帮抬野猪。
原来这汉子叫做曹二狗,是这附近曹家村的人,曹二狗祖传的训狗手艺,练的一手好狗。只是曹二狗只会练狗打猎,眼看快三十的人了还没娶媳妇,在村里人看来有些不务正业。
夏日的骄阳毒辣,此时正是正午,太阳白花花的照耀着大地,好在是山间绿树成荫遮挡了阳光,即便如此曹二狗的六条狼青依然是吐着舌头。
曹家村坐落一个不知名的小山脚下,整个村子都是由青石垒成的房屋,曹二狗的院子在村边,正好挨着小溪,溪水清澈透明,还有一寸多长的小鱼。旁边两棵树上还有个剥肉的架子。卞祥帮忙把大野猪吊起来。
卞祥道:“你来处理吧,我干这个可不在行。”
曹二狗摇摇头道:“小村就这么大,放个屁全村都能听到,这么大一头猪不可能独享,一会就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就来了四五个汉子,显然都是曹二狗的本家,一个上年纪的看见大野猪骂道:“曹二狗,你不要命了,这么大的野猪也敢下手,让我看看伤着没。”
“没伤着,这猪是这几位客人打的,郓城朱家商行的人,厉害着呢,一锤把野猪脑袋都打碎了。”曹二狗道。
曹二狗也是借花献佛,分出去了五十来斤肉,每家一斤。还有十多个平时关系好的汉子都拿着酒之类的来曹二狗家蹭肉吃。猪下水直接给了猎狗,曹二狗家的狗可真多,带出去六条,家里还有二条母狗。
朱明又拿出随身带的好酒分给曹二狗一些,其他村里人跟朱明等人毕竟不熟悉,都在另外的地方吃肉。
朱明道:“二狗啊,你这身训狗的本领也算是稀奇了,整日里打猎虽然衣食无忧,但也难有甚么发展,不是个长办法啊。”
曹二狗喝了口酒,长叹一口气:“还能怎么着,除训狗打猎别的我也不会。这世道混乱,呆在山里也好,我这六条狗厉害着呢,一般的小野猪、野鹿、野兔,甚至山鸡都能抓住,只要不是太倒霉遇到大虫基本能通吃整个山,因此日子倒也逍遥快活。”
卞祥道:“大丈夫当志在四方,岂能只想着吃喝。”
曹二狗苦笑道:“我也想找个事情做啊,可是没人要我啊。”
朱明道:“我那也有十多条犬,主要是梁山细犬,训练了晚上巡逻时候用的,毕竟我那产业很多。”
“有多大产业,还用得着十多只狗巡逻。”曹二狗问。
焦挺撇嘴道:“我家哥哥种着几万亩地,十多个作坊。十多只犬巡逻还叫多啊。”
“那我去了能干啥?”曹二狗问。
庞万春也不言语,他只在意自己的箭,对军犬什么的不感兴趣。
朱明道:“训犬,军犬场让你做场长,拨付给你三十个人,专门养犬,训犬。当然了你要过去这十条犬也都得带着。我不会亏待你的,五十贯安家费,五十贯年薪之外,你这十条犬每只给你五贯的补偿,当然这些犬过去还是你养你训,训练合格了要分派到不同的地方执勤巡逻。”
曹二狗思考一会儿:“我是个爱狗的人,只要让我训狗养狗,多少钱不重要。只是不能把我训的狗吃狗肉,那样我会很难受的。”
“好,我答应你,凡是军犬场出来的军犬,不管是怎么死的一律安葬,把他们当做兄弟看待,任何人不得吃军犬的肉。”朱明道。
曹二狗道:“那好,我这就一个破石头房子,别的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收拾收拾就能跟你们走。”
朱明道:“这两天你先收拾收拾,两三天后我安排商行的人来接你去郓城。”
曹二狗一拍脑袋,道:“我还有个好哥们,叫做徐鸽,最爱玩鸽子,训练的信鸽能送几千里的信,很是厉害。不知道朱少主需要不需要这样的人才。”
朱明大喜,信鸽传书的速度非常快,一天能到四五百公里以上,比官办的八百里加急的驿站都快。但是任凭朱明知识再丰富也不会训练信鸽,信鸽是种专业性比较强的行业。
“太需要了,他在什么地方呢?”
“东边的一个村子,他家院子里有棵特别大的树,上面满是鸽子巢。”曹二狗说。
吃过饭,朱明让曹二狗带路,直奔徐鸽家。徐鸽比曹二狗要大十多岁,听了朱明说的丰厚待遇后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要知道养信鸽虽然算是个偏门,但是请这个行业的人就更少了,要么是对信息要求很严格的大商行,要么是朝廷。
庞万春对朱明高薪请了个养鸽子的倒是有些不理解,道:“我们那市场上鸽子才几十文一只,要多少有多少。”
“那是肉鸽,杀了吃肉用的。这是信鸽。比如从开封到郓城,走水路要七八天的时间,快马也都走五六天。但是用鸽子一天就能到。鸽子腿上绑上信,传递信息非常快。”朱明解释说。
卞祥道:“要是被万春这样的弓箭手射下来吃了呢。”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信鸽的天敌还有鹰。损失比例总是有的,但是整体上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朱明安排这两人尽快收拾东西,然后一行四人直奔沂水县,快到县城的时候朱明想起了朱贵、朱富的黑店,找人打听了一下,居然是半个月前让人把这兄弟两个都杀了,谁杀的人就不知道了,但是黑店的杀肉作坊让人翻腾出来了,整个沂水县都震惊了,李云因此被革职在家,虽然他不知道这兄弟两个做的勾当,但是身为师傅的确有很大的责任。
朱明唏嘘不已,本来打算过来收拾这兄弟两个的,没想到让人赶在前面了。
沂水县城有朱家的粮店和天涯客栈,虽然沂水生意少,但是主要起到个中转站的作用,每个月都有大量的海带等海产品从海边运过来。朱明安排沂水粮店的人,这两天派出四个人帮着曹二狗和徐鸽过去郓城,朱明又给刘唐写了封信,让刘唐细心接待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