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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鱼的两个水产养殖的长工看到了朱明,走过来道:“少主,阮主管说附近金沙湖里的小鱼正多呢,价格极低,问咱能多收些吗。”
“咱这里水泊连绵数百里,几十斤的大鱼都不稀罕,鲤鱼、草原、鲢鱼二斤以下的都没人看,那么小的鱼没多少人爱吃,每天一百斤小鱼,一百斤小虾就算了。”朱明道.
本来武装队伙房是不要小鱼的,因为李逵吃大鱼经常卡刺,所以让他吃油炸小鱼。
两个送鱼的长工不再多言,道:“好的少主,我们就告辞了。”
朱明一思量,不对啊,这类事情阮英就算是要汇报也是找朱安汇报,肯定朱安不同意或者没办法。
“你两个先回去吧,我一会去找你们主管。”朱明道。
由于新武装队员的增加,训练任务都很重,几个排长除了训练新兵还要训练自身武艺。朱明也不带人,自骑了乌云踏雪带了弓箭和腰刀出了营门直奔石碣村。
石碣村一片忙碌,湖边新挖的鱼塘有十多个,每个都是几十亩面积,但是水并不深,朱明下马仔细一看居然全是密密麻麻的的小鱼。原来这是育苗培育的鱼塘,乖乖,不得了。
阮英放下手头的伙计走过来,介绍道:“鱼苗培养比预想的要简单些,每个池塘里只放单一的鱼,这里全是草鱼,放了几百条几十的大草鱼,居然产卵孵化了这么多,一头雌性鱼的产卵量都是数以万计的。草鱼、鲤鱼、白鲢鱼、胖头鱼,这四个常规品种都已经可以培养鱼苗了。”
朱明道:“对于专心研究,能潜心工作的人,可以适当的增加些工资。捕鱼不是长久的办法,养鱼才是王道。”
阮英很高兴:“这些鱼苗预计两个月后就可以进网箱,最少可以养一万网箱,我已经通知芦丛村的芦松了,他们正日夜赶活,能保证完成任务。”
“这小鱼苗养到年底能深秋能长多重?”朱明问。
阮英道:“草鱼饲草充足,少量添加麸皮、煮熟的豆粕,能长大到一斤多,这是最好的水平了。目前咱们麸皮豆粕投入很少,主要是青草为主,所以养到秋天我估计草鱼在七八两的重量,白鲢鱼、胖头鱼能长大到半斤左右,至于鲤鱼咱养的很少,那个吃料太多。”
这个速度很慢了,不过朱明也没有过多的粮食来养鱼,只能慢慢来了。目前已经有两千网箱草鱼,都是收购的一斤左右的草鱼,养到秋天最少能长大到三斤左右。
朱明问:“阮叔说让多收购些小鱼小虾是怎么回事?”
阮英叹了口气,道:“附近有个金沙湖,长了有十里地,宽了有二三里,那里水浅的紧,平时不过三四尺深,里面大鱼很少,都是小麦穗鱼和白条鱼,湖边有个村子叫孔家村,四五十户人家,数百人。全靠打渔过活,现在大鱼都难卖,更何况小鱼了,这种小鱼根本没人要,村里每年每人二百个铜钱的人头税都交不上去。年轻人都去外面做各种营生,村里就剩下下老人、妇女、孩子了,日子过的极难,因此才想问问少主能否多收一些,我也知道这小麦穗用途不大,只是不忍心。”
朱明也是叹气,天下困难的人多了,就目前朱明的能力能帮助多少。不过这就近在眼前的,不帮也说不过去。
朱明和阮英上了小船,安排两个船工划船,不一会儿穿过一片迷魂阵一样的芦苇荡进入了金沙湖,这里湖水很浅,波光粼粼,鱼翔浅底,鸟飞高空,岸边绿草遍地,端的是鸟语花香的好地方。阮英随手拿抄网一捞,十多条小麦穗鱼在网里蹦蹦跳跳的,都是十来厘米长的小鱼。
朱明道:“这里一年能打多少这种小鱼啊。”
“问题是没人要这种鱼,现在天气还能晒些鱼干,再过些天鱼只能当天抓当天吃,鱼干都晒不了,不过呢这种小鱼别看个头小,营养不比大鱼差,少主手下产业多,可以少少的采购些来,反正比粮食都便宜,一天收个一两千斤不费劲。”
“什么价格?”
“一文钱三斤,便宜吧。”阮英道。
朱明也笑了,现在旱情和蝗虫双重问题,粮食价格猛涨,最便宜的高粱米都贵了一倍。
朱明计算了一下步兵武装队一天三百斤,水上武装队虽然也有一百人但是不用给他们送鱼。铁器坊、木器坊每天三百斤,庄上干农活的长工每天三百斤,如此一来每天小鱼就消耗九百斤。
“每天小鱼收购九百斤,记得一定要鲜活的,不能吃坏了人。大鱼多收草鱼,用不了可以暂时放养在网箱里。”朱明道。
阮英很高兴,没想到朱明那么爽快就答应了。
很快小船上岸,来到了孔家村,孔家村的族长是个老者,六十多岁了。看到阮英来拜访老远就问:“阮老弟,我们村能小鱼能收购不。”
阮英道:“这是我家庄子,朱明。他已经同意每天收购九百斤小鱼了。”
这老者一翻感谢,如此一来也算是是给村里留了个活路。老者安排杀下蛋的大鹅,要留朱明阮英吃饭,朱明自是不让,一只大鹅对农户人家是笔不小的财富。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打架吵闹的声音,老者脸色一变,道:“坏了,出事了,那帮人又来了,快敲锣喊人。”
老者的儿子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拿出锣来就敲,老者拿了根木棍就出去了。朱明阮英跟着,沿着村中小路前走不多远,前面一个青砖红瓦的院落,门口处正大声吵吵嗯,二十多个黑衣的汉子,挎着腰刀,手里拿着棍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为首的一人光头没戴着帽子,劲装的上衣没系扣子,胸膛上纹着一只猛虎下山。
这汉子抓着一个五十多岁村民的衣领从院子里拉了出来,后面一个几个女人哭号的声音,村里陆续出来了七八十号人,有老年人和妇女,一个个拿着棍子,但是没人敢上前,族长命人前去也无济于事,村里每年轻人,最年轻的也是四十多岁的了。再有就是妇女和孩子。
朱明问了情况,原来被打的那人有个儿子叫孔烈,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早年跑海商赚了数千贯的银子,后来从青州到辽国跑海商的时候被登州水师给抓住了,钱货全没了。最近从陈县借钱,往青州贩卖瓷器,结果碰到了清风山的土匪,货自然是没了。陈县的债主自然上门逼债了。
“住手。”朱明大喝一声,吓了那个大光头一跳。
那人一看朱明长的高大威猛,背上弓箭,手拿长毛,也不敢太过放肆。
“什么事情。”大光头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人家儿子不在家,你打他家老人算什么事情。”朱明怒斥。
“我不打这老头,他能还钱吗,不还钱我拿什么跟我家主人交差。”大光头道。
“欠了你多少钱。”
“不多不少,刚刚好一百二十贯。”大光头道。
孔烈爹道:“放屁,我儿一年前借款五十贯,约定一年连本带利还款六十贯。已经还了三十贯,再还三十贯就够了,何来一百二十贯之说。”
“哼哼,我们这利滚利,谁让你儿子不赶紧还完,让我们二十多人跑了两趟。”大光头狠狠的说。
朱明道:“这钱我帮他还了,给你三十两,赶紧的带人滚蛋。”
朱明说着掏出一个三十两的银子,那大光头不干了,道:“陈家说是一百二十贯就是一百二十贯,陈家的面子不能折了,你算哪根葱,敢在大爷面前装,看你穿戴也人五人六的,识趣的滚一边去。
朱明收起银子,冷笑:“陈家的面子是面子,朱家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你以为你纹了个猛虎自己就是猛虎了?今天不仅仅要折你面子,还要打掉你的门牙。”
大光头怒了,把衣服一丢,晃晃胳膊,摇摇脖子,一步一步,踩着坚实的步伐向朱明走来,显然想要给朱明一个深刻的教训。大光头到了,抡起大拳头就打,朱明纹丝不动,一个摆拳后发先至,一拳打到大光头的下巴上面,大光头的牙齿和血水一口喷出,人也倒在了地上。
大光头的手下傻眼了,没想到一直很厉害的头领连人家一拳也接不住。
“都傻看什么,给老鸡打啊。”大光头口齿不清,让大家一起上。
大光头带来了二十来个人,纷纷拿着木棍去打朱明,朱明今天来的着急,没带武装,不过正好练练拳脚,也不用动刀,一双大铁拳,都是一拳放倒,放倒了七八个人之后,其他的十多个人也不管倒下的同伴了,撒腿就跑,最前面的一个已经跑出三十步了。
朱明弯弓搭箭,一箭去似流星,嗖的一下射了最前面一人的发髻上面,颤巍巍的,相当的吓人。
“哪个想吃一箭的就跑。”朱明喝道。
立刻,没人敢跑了。朱明对那族长道:“他们赶来村里撒野,收缴了他们的武器看着,我一会派人来把他们押走。”
阮英派人通知了芦丛村的水上武装队,阮小七带人过来把大光头和他的手下全部带回了芦丛村水上武装队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