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雇的你！”
街头幽暗的小巷里，两个高大的身影像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冰冷无情又稳如泰山的站在那里，旁边地上趴着个瑟瑟发抖的人，正是刚才餐厅里的服务生。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他只是想趁着没人注意到他溜出来跑掉。也根本没看清是什么样的两个人，就被对方一脚踹翻又被像拎鸡崽子似的拎了来。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我也不知道您问的是什么？”服务生壮着胆子，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也许他再坚持一下，就能抗过去。对方也许只是诈他一下。
这件事除了他自己就只有花钱雇他的人，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只要他一口咬定是意外，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你他妈是想死了！”刚才问话的人上来又补了一脚，这一下直接踢到服务生的胸口，然后有闷闷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的两根胁骨瞬间折断。
“啊——唔——”小服务生惨叫的声音还没彻底喊出来，就被一只脚踩住了嘴巴。
“不想死就快说！”
死亡的恐惧瞬间充斥着小服务生全身每个毛孔，他终于醒悟到面前的两位绝对不是问问玩的，搞不好他的小命真就交待了。
“唔，唔……我说……我说……”被踩住了嘴的小服务生只在咽喉里喊着，拼命点着头。
“说！”自始至终一直没说话的人吐出了一个字，冷沉阴厉的语气在漆黑的夜晚再加上这幽暗的小巷里听起来使人使人心惊。
鞋子从服务生的嘴上移开，“是，是有人给了我一万块钱……雇我干的，给了我那位小姐……小姐的照片，说是……说是今晚能来……来我们餐厅。让我想办法……让她摔一跤，其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一时……鬼迷心窍了，两位大爷，饶了我，我再不敢了。我把钱，把钱都给你们。”服务生一张嘴就会有血从嘴里流出来，他什么也不顾，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忍着胁骨断裂的疼痛，艰难的爬过来，紧紧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腿，呜呜的哭。
“谁雇的你？”阿左把银行卡拿在手里，低头问道。
“我不知道是谁，真的……真的不知道。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服务生试图跪在地上磕头，但是身上的疼痛让他几乎爬不起来，他只能趴在地上不断的把头撞向地面。
“不知道？”又是一脚又将他踹翻，服务生这次没了惨叫，像只破布娃娃一样软倒在一边。
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涌了出来。他只是一个孱弱的小服务生，平时也没有体能方面的锻炼，根本禁不住阿左这几脚。求生的本能让他再次慢慢爬过来抱住了阿左的脚，乞求的眼神里流露出惊惧和绝望。
“大哥，爷爷，饶命！我真的不知道……”
“现在想要命了？刚才干什么了？”阿左的声音冷的根本不像平时的他。也许正是他的这个可冷可热的性格，才让风震对他另眼相看。
风震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除了之前说的那个字，好像眼前发生的事和他没有关系，而他看服务生的眼神也不过像是在看一条垂死的狗。人命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尤其是这样一个小人物，弄死他比踩死一只蚂蚁容易多了。
“有人给我的帐上汇了一万块钱，打电话让我做这件事……我妈病重……需要钱看病，我……就……就干了。”小服务生的声音渐渐变小，虚弱的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关乎性命的紧急关头，他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聪明的打了个亲情牌。事实上，他妈活得好好的，每天活蹦乱跳的在麻将桌上挥洒幸福人生。而他，只是因为不甘心只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打工仔，所以疯狂迷恋上彩票，幻想一朝中上大奖，一夜暴富，从此咸鱼翻身，当上爷。但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他不但没当上爷，反而因为买彩票欠下了别人一大笔钱。
阿左伸出一只手，冷冷问道：“手机呢？”
服务生抖着手半天也没掏出来，阿左等不及的从他怀里摸到手机掏了出来。
“没有姓名的……最上面那个号码……就……就是……”服务生弱弱的解释着。
阿左翻找了一下通话记录，看到了那个号码。回手将手机递给风震。有些事不是只靠问就能问得明白的，能做这样的事的人，肯定不会把自己暴露出来。
扫了一眼手机，风震没有说话，这样的号码不可能是哪个人的，肯定是临时开的号。
再没什么可问的价值了，风震转身离开。阿左看了眼地上装死的服务生，把银行卡扔回了他脸上，冷冷说道：“拿回去给你妈好好治病！”然后紧跟着走出小巷，扔下晕过去的服务生还有身后满巷子的血腥味儿。
风震原来只是想过来接阿咪的，没想过进门就撞到了姜晓晓滑倒被服务生偷拍的一幕。黑道上打拼半辈子，阴暗的事见得太多了。风震一眼就知道里面有问题，当然阿左也明白了，所以他才及时上前一脚，踹翻了要溜的服务生。
如果是平常，风震根本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即使对方是姜晓晓。但是现在因为涉及到了阿咪，他知道姜晓晓是为了让阿咪高兴，才约出来吃的饭。而阿咪不高兴的罪魁祸首当然就是他了。
结婚两个多月，他陪她的时间加一起不超过一周，还是只算晚上。他太忙，又加上受了枪伤，这些都不是他能掌控的事。刀口舔血的日子过久了，他偶尔也向往平淡的生活，和阿咪一块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数星望月，或者给她讲点不那么血腥暴力的关于他的故事，和他身上每一道伤疤的出处。
这些，他都无法做到，他太忙。
所以他偶尔也会感激姜晓晓，左馨云，左之贺，因为有他们，阿咪总算不那么孤单。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就会插手他们的事，他需要的只是给阿咪一个交待，让她不会内疚自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