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漂愣了一下笑道:“咱们都是自己人,而且我希望在座的永远都是自己人”大家笑着应了声好,冀漂连忙举杯跟大家干了一下,然后又看着张言:“你赶紧把刚才欠的酒喝了。”张言挠着头还在犹豫,贞珂瑷突然把酒杯蹾在张言的面前笑着嗔道:“是男人你就把这杯喝了?”这句话贞珂瑷在张言每次赖酒的时候都要说。
而且话一出口张言马上就喝,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冀漂看着张言满面羞愧喝着令杯中的酒,不禁联想到,张言第一次跟贞珂瑷在一起,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兴奋过度,竟然不能成事,事后遭到了冀漂和赵钧刘云的嘲笑,张言本来就是个特别有心计嘴紧的人,从那以后再不跟大家说他和贞珂瑷之间的事。
冀漂想贞珂瑷的这句话,可能就是当时埋怨张言的话,要不然为什么每次张言一听就一脸羞愧?冀漂对张言和贞珂瑷在一起是有看法的,张言的妻子吴忧以前跟冀漂都是龙城专柜的,当时李伟的妻子肖雨是柜长,阿波罗的营销经理玫丹是冀漂一个班的搭档,大家的关系都非常好,他当然不愿意看到吴忧受伤害。
但是贞珂瑷是对面黑马专柜的,他抬头不见低头见,贞珂瑷的性格又天真可爱,是大家共同的小妹妹,没有人不怜爱她,冀漂肯定也不愿让她受到伤害,然而他绝对不会去指责张言,因为他们是兄弟,肯定会站到张言一边,他知道张言在追吴忧之前就喜欢贞珂瑷,后来又因为小龙回老家结婚把贞珂瑷得到了,肯定不会放手的。
便很早就告诉张言,让他长痛不如短痛,趁吴忧还年轻,赶紧跟她离婚,让人家也好找下家,但是张言却有他自己的想法,想多挣钱给吴忧留下,让她以后衣食无忧,他的这种想法也没错,吴忧既然嫁给了他,必须把她以后的生活安排好,这也是对自己良心的救赎,但这就要考虑吴忧是哪种人,钱能安慰她吗?
以冀漂对吴忧的了解,她绝不是把钱看得很重的女孩。记得头一次柜台丢货,一下丢了好几条裤子,冀漂他们都惊慌失措,一个月的工资不够赔不说,还会给领导留下工作不负责的印象,只有吴忧一脸平静,淡淡地问了一句:“真丢了?那丢了也没办法,给人家赔呗。”不知道如果她把张言丢了,会不会也像这样轻松?
夏风依然把秋水定为攻击目标,这回秋水学乖了,拿不准的便问英伦,结果双方各有胜负,老马对夏风笑道:“你能不能也把我们当作自己人?让我们也喝几杯。”夏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心想这不过是游戏,刚才已经把话说明了,总把厂家凉到旁边也不好,便开始按常规开钟,不过还是尽量照顾坐在下首的柯巧,毕竟她是刚来上班的小女生嘛!
几把过后夏风心生疑惑,柯巧的水平相当不错,从她摇骰钟和翘起骰钟看骰子的动作,都能看出来她是个熟手,她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女孩,怎么能经常再夜店里消费?看来不是家里条件好,就是朋友里有大款,刚才吃饭的时候见她能喝酒,又认识在这演出的妍晴,社会关系一定很复杂,以后跟她接触还是要注意点。
这时夏风看见嘉洛领着妍晴走过来,心想怎么把她带过来了?这让冀总在大家面前多尴尬。果然冀总看了他们一眼没吭声,继续跟张言斗骰钟。嘉洛在英伦身后拍了一下,英伦回头看见他身旁的妍晴,不禁嘿嘿一笑:“怪不得叫你半天都不上来,原来是陪女朋友呐!”嘉洛马上接道:“她可是我妹呵。她就在沙漠这演出,我总得等她表演完嘛!”
嘉洛帮妍晴拿着包,让她坐在自己旁边,妍晴倒是一脸羞涩的样子,乖巧地坐在那,低着头不敢看大家,正如她跟柯巧所说,她是小三,是不能曝光的,在这也不能正大光明地坐到冀漂旁边。嘉洛当然明白这种状况,知道不应该把妍晴带上来,但是他实在无奈啊!昨天晚上冀漂在阿波罗把玫丹的老公何鲸打了,吓得妍晴没敢缠着冀漂不让他回家。
今天一见冀漂进来,便怦然心动,心里犹如打小鼓一般。她从艺校毕业后,便混迹在夜店的演艺圈里,给她捧场的客人不少,其中有一些非常有钱,冀漂跟他们比就太一般了,从他开的雅阁就能看得出来,但是她对冀漂却情有独钟。那天演出完她们几个女孩跟嘉洛喝酒聊天,因为嘉洛喜欢酒吧这个调调,成天在这跟她们混得相当熟稔。
嘉洛是个对女孩很有绅士风度的人,虽然嘴里爱开玩笑,但从不动手动脚,妍晴她们知道他是老板的朋友,也就更加放心,平常说话便比较随便。那天有个女孩说妍晴现在空档,让嘉洛做她的男朋友,嘉洛马上一脸坏笑:“我这身子骨已经让酒泡软了,哪能应付得了你们**燃烧的岁月,不过我有一个人称花王的兄弟绝对没问题。”
冀漂因谈过的女朋友大把,被朋友们戏称为花王,嘛意思?花心之王啊!但是冀漂从来不承认,他认为自己对每个女朋友的感情都是原生态的,就是后来移情别恋也是出于无奈的多情本能,这在上本书《我不是花王》里有详细交待。不过这些都是冀漂以前的想法,自从他重新跟沈晴和好,便对自己以前做的不负责任的事幡然悔悟。
那时冀漂还在国贸中心任经理助理,提携他的上司,因为玫丹老公何鲸丢失团购款,被对立面排挤而免职,从副职提拔上来的新经理跟冀漂有过节,对他百般刁难,他的前途瞬间变得一片渺茫。橙姝原来指望他飞黄腾达,没想到他连经理助理的位置都难保,不禁对他冷嘲热讽,一次激烈的争吵之后,他毅然搬回了父母家。
那是一段醉生梦死的日子,几乎每天都在外面喝酒,揪心地怀念着沈晴的温柔娴淑,但是自己做了毁了她一生的事,如何有面目再去见她,真是悔之晚矣!他在嘉洛的老丈人关照下,侥幸地被提拔为经理,有一天跟厂家去阿波罗唱歌,进来的小姐里竟然有玫丹,是她老公吸毒后,也把她带上了这条不归路。
看见一个曾娇艳如花的女孩现在以卖养吸,他禁不住扼腕叹息,同时也联想到自己,沈晴又何尝不是被自己毁的,自己已结婚多年,但是沈晴仍然孤身一人,她的痛冀漂了然于胸,然而却无颜面对。有道是酒入愁肠愁更愁,那天他肯定难逃一醉,出来的时候一上出租车,跟司机随口说了个地址,便迷糊睡着了。
等他被司机叫醒的时候,他看见又来到了当年准备跟沈晴结婚的新房,自从他跟橙姝闹翻以后,已经无数次醉酒之后来到这,每次都拎上几瓶啤酒,醉卧在楼底下的长椅上边喝边凄然泪下,恨不得就此长醉不醒。刚开始巡逻的保安还查问他,幸亏原来物业上的人和保安队长还没换,他提到这几个名字就过去了。
那天冀漂又不由自主地来到沈晴的楼下,他仰视着那个太熟悉的窗口,从脚下刚在门口买的一捆酒中抽出一瓶,用牙咬开盖顺着喉咙倾泻而下:上天啊!请您饶恕我这个罪人吧!何鲸毁了玫丹,而我又对沈晴做了什么?是我毁了她的青春她的感情她的一切,祈求您再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说着已泪如泉涌。
一个个空瓶子倒下,发出连续的叮当声,他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了,朦胧中感觉有人在碰他,肯定又是保安来巡夜了,他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但却马上感觉不太对劲,因为那只手是抚在他的额头上,就像当年领沈晴回家过年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就这样抚摸着他。他不愿意睁开眼睛让自己醒来,因为他知道又在做梦,那就让这个梦再长一点吧!
他轻唤沈晴的名字,重温着那段美好的往事,雪花飘到他的脸上,竟然感觉是热的,一阵惊悸让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立刻跳了起来,沈晴竟站在他的眼前,他使劲打着头让自己清醒过来,银色的月光下,她满脸青泪地瑟瑟发抖。他的酒一下醒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杂在一起,内疚胆怯喜悦就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
他怜惜地向前迈了一步,但马上心虚地停了下来,知道他不配再碰她,因为他已经是一个肮脏的已婚男人,她看他:“为什么?”他满脑子混沌,惊恐不安地看她,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幽怨:“为什么不让我靠着你的肩?”他猛扑过去揽她入怀,就像以前做过的无数次,紧紧地,紧紧地与她融合到一起,那种熟悉的温柔终于回来啦!
他摸索到她的手,与她的纤指紧紧相扣,掌纹印对着彼此的掌纹,她抽搐了一下哀鸣道:“我终于等到你啦!”直接就晕倒在他的怀里,他赶紧抱起她上楼,掏出一直保存的钥匙打开门,没有开灯就把她抱上床,中间没受到任何的羁绊,因为屋中的一切还跟他在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