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海说完,转回头去专心开车。
我闭着眼睛,心里暖暖的。尽管拼命想忍住,溢出眼眶的泪水还是濡湿了睫毛。我窝着脑袋,向窗户边侧里靠去。感觉司明海看不到我的脸,我闷着声,轻轻吐出一句话:“对我太宽容了,你会很累。”
“累一点好,不会心疼。”
司明海担待了我,他认清了骨子里的我。不论我脾气多坏,多无理取闹,他也不甚在意。
“如果你没这么聪明了,我该怎么办。”
“智力退化也是你在前,我在后。总之,我都罩着你。”
回到家,司明海抱我上楼,弛佳灵在客厅瞧见我,她缓缓站起身,问道:“怎么了这是?”
“脚崴了,没事。”我回道。
司明海停下身,对着弛佳灵说:“筱羽说电梯故障她才走安全梯,我问过保全,他说今天没有报修故障的电梯。安全梯的门莫名其妙落了锁,佳灵,我想如果有人恶作剧,这玩笑开的很幼稚。”
弛佳灵的脸徒然变色。
“司明海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故意整你老婆吗?我没你想得那么无聊。”
方姨拉了弛佳灵一下,不让她再说话。她询问的看向我:“筱羽没事吧?伤得严重吗?”
“方姨我没事,不严重。崴了一下而已。”
司明海说:“我待会儿下来。”
上了楼,我对着他说:“你不要下去了,不带你这样兴师问罪的。”
他拿出医药箱,对着肿成猪肘子似的脚腕狂皱眉头。
“消毒棉,沾点消肿的药水,擦擦就行了。”
“伤到筋骨了怎么办?不行,我还是打电话叫医生来一趟吧。”
“不用,我自己来。”
司明海不言语了,他蹲下身子,半跪着左腿。我的脚踩在他支起的右腿膝盖上。脚腕子本身白白嫩嫩,现在红肿大发了,给他的深蓝色西服裤子的底色一衬,愈发显得红肿。
“像不像猪蹄?”看着司明海一脸郁郁,我没话找话逗闷子。
“像。”
“其实不疼了,你笑一个。”
司明海抬头,盯着我说:“你一点都没怀疑你出事跟巧合无关吗?”
“你有证据吗,没证据不要信口开河。明海,是我不小心踩空了,崴到了脚。跟弛佳灵没关系。我下班之前人家已经走了,你就当电梯前面的故障牌子是我眼花,臆想出来的。”
“你没眼花,维修的警示牌我收了,牌子右下角清清楚楚印着弛晨定制的标志。我看是有人故意让你走安全梯,然后掐着点锁了门。可能是想吓唬你一下,困你一小会儿。我去的时候,安全梯的门并不是全都锁上的。你崴到脚的那一层楼,再往下走三层,就没锁着门。只是没想到你根本动不了,所以就在里面困了这么长时间。”
“是,还是我不小心。我要是注意点儿,不至于这样了。明海,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想我在弛晨定制也混不下去吧?”
“不待就不待,让你受委屈的地方趁早离开。”
“其实我觉得受点磨练挺好的。职场嘛,不仅锻炼人的能力,还锻炼人的心智。我觉得我缺乏这方面的经验教训,你就别干涉了,凭什么我就不能受伤?”
“因为我不想让你受伤,没必要。”
“我觉得有必要,我想长大了,明海。你让我去跟险恶的人物会会面,我想看看他们跟学校里的勾心斗角,到底有什么区别。如果只是学校争风吃醋的升级版,那我就当为我之前拒绝你表白时逃避的惩罚付费了。”
“惩罚?为什么当年你要被惩罚?谁敢?”
“你是男人,你不会懂。你要是女人的话,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举个例子来讲,你看中世纪男人争女人一般怎么办?”
“决斗。”
“男人会决斗,正大光明的来一较高下。你不能指望女人家也舞刀弄枪,所以女人动动心思,争男人。”
“真幼稚。”
“不管幼不幼稚,心里不平衡了总得找个发泄口。明海,这是我该承受的。说穿了为什么我今天会受伤,疑似被穿了小鞋。归根究底是我得罪人了。”
“恩,我帮你把这个无聊恶作剧的人揪出来。上次我没保护好你,这次我不敢再掉以轻心。”
“你别掺和了行吗?我现在是弛晨定制的员工,不是司氏汐卡的员工。不需要你为我保驾护航。明海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你有把握以后凡是我遇到问题都有你出面解决?”
司明海沉默了,他无奈摇了摇头,说:“你比我还犟。我不知道你这么拧干什么。要不然我安排个旅行,咱们出去散散心吧。”
“你工作可以丢开了?”
“公事出游也可以的。你想去哪里,我来安排。”
“我不想去,我手上还有工作,不像你大老板,想走就走。明海,你要是闲的话,不如多跟方姨沟通沟通?”
司明海登时一本正经的说:“我想下午那批客人会在汐卡住几天呢,?需不需要安排贴身管家,我得给大哥打个电话,告诉他里面有汐卡的老客户。”
“司明海你不管我了吗?我膝盖上还有伤呢。”
“恩?”司明海抱着医药箱,走到屋中央又折返回来,一脸讪讪的瞪我:“你怎么不早说。”
“我不这样吊着你,你会乖乖回来跟我聊天吗?切,知道你不想谈家事,不谈了好吧。我跟你讲件事,你先答应我别激动。”
司明海一脸戒备的说:“什么事?”
“我那天去跑工作的事,在建筑公司遇到施铭翰了。他邀我吃饭,我没去。”
“什么时候的事,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因为你老人家心情不好,早出晚归不搭理我,我哪里有机会逮到你,跟你讲这件事。”
“他跟你说什么了?”
“就说好久不见,要请我吃饭。但是他问了很多我的近况,其中关于弛晨定制的我都没跟他说。可是我看他去建筑公司不像是闲逛,似乎找那家公司老板谈了很久,我在走廊里偶遇上他,才聊了两句。”
“商业会面很正常,你特地提起来,不会还有别的事情吧?”
还是我老公聪明,我谄媚地笑着,声如蚊蚋:“我答应他的邀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