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好几天我跟司明海处于冷战状态,我躲着不跟他打照面,他似乎忘了我的存在,没事儿人一样该忙工作忙他的工作。他不主动求和,我只能装聋作哑保持冷淡的姿态,省的他又嫌烦,我也不想犯贱。
小组会议上,我主动揽下收集近两年设计界重大奖项金奖的作品集合,公司准备建档保存。这种收集归类的工作无非需要时间和耐心,而我现在恰恰需要这种工作来填补空白时间。司明海忙,我要把自己搞得更忙。我才不要费心去思考一个根本不想我的人的问题!
工作累了会犯困,我喝不惯美国咖啡,一直闹胃疼。太奶奶给了我点薄荷花草,让我泡茶喝。开始喝的时候,很不习惯。后来就觉得茶水味道清凉,余味特别香。所以在抽屉里放了一小包,中午吃完午餐泡上一杯,屡屡喝的时候感觉自己活得很滋润,赛过活神仙。
最近在弛晨定制被我发现一个好去处,楼顶的天台。一次无意中我百无聊赖往楼层上走,开了天台的门才知道别有洞天。弛晨定制的老总们真会享受,天台整个被布置成一个休闲场所,篮球场,羽毛球场,网球场,三个区域有格网划分,整个天台铺着草垫。只是纳闷儿为什么员工们不上来活动,久而久之,上面的放松之地也就成了摆设。
中午出去到公司附近的餐厅叫了份套餐,正吃着就从玻璃窗里看见司明海的车停到了公司门前。他西装笔挺,胡子也刮了,头发纹丝不乱,精神好得不得了。我看着他走进弛晨定制,手里的叉子狠狠的戳着盘子里的肉块。我这几天为他牵肠挂肚,寄情于工作来麻痹自己,他倒好,压根无动于衷。
站在餐桌附近的服务生,走到我身边,很有礼貌的说:“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食物不合胃口或者您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我可以帮您转达。”
我一脸尴尬的放下刀具,在服务生异样的眼神目送下,灰溜溜的离开餐厅。
乘电梯上楼,我越想越来气。刚才失态又是因为司明海,我看见他我就有气。不想在同一楼层再看见他,我按下顶层电梯按钮。司明海来弛晨定制应该是找弛佳灵商量事情,他最近不怎么来这儿,一般都是弛佳灵驱车到司氏汐卡总公司。所以他在这里不会待太久,我到天台上吹吹风,过了午休时间再下去,司明海差不多已经离开弛晨定制了。
天台上以往是空无一人的,可是我却看到了足以刺瞎我双眼的一幕。
弛佳灵和司明海两人一坐一站,他坐在天台的长凳子上,她站在他身旁。司明海伟岸的身躯居然倚靠着弛佳灵略显纤瘦的身子。弛佳灵环着司明海的肩膀,搂着他。
通常我应该掉头走掉的,可是今天我气不顺,一看这对鸳鸯抱在一起,我这火更似浇了一桶油。
我走到他们身后。食指戳了戳司明海的肩膀。他一动,弛佳灵先回过神儿,她看到我表情不知有多哀怨,好像我打扰了她的好事。不过也确实,我‘打扰’到她的‘好事’了,如果安慰我老公算一桩好事的话。
“明海,我先下去了,你们聊。”弛佳灵识相的离开。
司明海轻点头。
天台上就剩我和他了。司明海转身坐正,面对着远方的天空发呆。他完全无视好像我是空气。
我愕然的看着他的背影,没好气的说:“你不准备向我解释一下刚才究竟是什么情况吗?”
他沉默以对。
“司明海你想怎么样,我拜托你有话直说,好吗?”
司明海慢慢侧过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眸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想听什么?”
“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解释,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你以为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我以为什么都跟你没关系吗?你这算是什么态度!不解释?不理会?你在不在乎?”
“随你。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你居然不在乎了?你的意思是无论我怎么想,你都无所谓,是不是?”
司明海站起身,表情漠然的重新打量我。他像个局外人,冷静自持的说:“不要每次都把自己置于死角。你不想从我口中听到的答案,就干脆别去问。一再追问,结果只是令自己难堪。何必呢?”
“我的难堪也是你给的。”
司明海嗤笑,他嘲弄的眼神笼罩住我:“你不这么想就好了。”
他从我身边经过,优雅从容的离开。而我就像个傻瓜,呆立在原地。
“那我该怎么想,我要怎么做,我不会,你可不可以教我?司明海,你别走,不要走。”
我蹲下身,抱着膝盖,埋着头痛哭。
我的世界在他转身那一霎那崩塌了。所有的理智和尊严,敌不过他即将离开的一个转身。
感觉背上搭上一只手,我泫然哭泣的脸慢慢抬起,看到司明海半蹲在我面前。他依然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了温度,比刚才要温暖。
“你不可以丢下我,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多任性,惹你生气也好,让你伤心了也罢。我误会了我会道歉,总之你不能离开,不可以走。明海,你答应我好不好?”
司明海答非所问:“你哭的样子好像小狗一样。”
“我不管你接不接受方姨了,我不再管了,我只在乎你。所有事都不重要,你是最主要的,只有你。”
“把眼泪擦擦,你哭起来不好看。丑死了。希筱羽。”
“司明海你赢了,你彻彻底底的赢了,我可以做到没有尊严的爱你了。原来有多难,现在我不觉得了。我觉得只要能在你身边,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幸福的。我对你的爱在算加法,我怎么觉得你对我的爱,是在算减法呢,这真不公平。”
“你就像个小孩子,一天一个想法。时时在变。我不知道你今天闹哪一出,不过都随你。我无所谓。”
我擦了一把眼泪,嗫嚅道:“你没有离开我的意思啊?那你刚刚是在吓唬我吗?”
司明海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只是懒得跟你吵罢了。”
“明明是你不对啊,谁让你躺在别的女人怀里的。”
“我没心情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希筱羽,随你的便。反正你也不可能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