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家宴上出现了一个让我惊讶万分的人。
司明海见我愣怔,牵着我的手用力紧握,给我一个微笑,说了句:“我在你身边。”
疑惑不解的看向他,得到的是更灿烂的笑容,齐整洁白的牙齿让不常笑的司明海瞬间阳光四射。
我见到了司明海的父亲,正派翩然博通今古的练达豁然,戴着无框眼镜,气度不凡为人很低调。身材稍比司明海矮和他耳朵持平。模样有几分相像。声音醇厚清亮很干净。在司明海介绍我时,他微笑着,一两句话后,父子俩错开目光,不再继续。
司明海跟父辈,祖辈关系冷淡的让我夹在中间感受无言的尴尬。倒是司明海的继母表现出罕有的关切。
“我和你父亲知道你结婚,从意大利带了点小礼物给你们。筱羽是吗?模样真可人,小海以后拜托你照顾了。”
“谢谢阿姨。是,我会的。您放心吧。”
“小海最近按时吃饭了吗?看起来比以前瘦了,脸色不如以前红润,男人肤色太白是劳累所致,小海呀,你要没时间吃饭,我在家做好给你送到公司去吧。”
“阿姨,不用麻烦。这些筱羽会做,有她在。不用您操心了。”司明海疏远客套的回答。
“一点不麻烦,我在家也是闲着,筱羽年轻轻的没经验,她要工作的吧,还是我来给你们做些有营养的,滋补一下。不然胃该出毛病了。”
“我偶尔在公司,还是算了方阿姨,心领了。我们可以照顾自己。我妈去世以后,我已经习惯独立。谢谢您的好意,真的不必了。”
方阿姨听到司明海提到他妈妈时,神情一滞,眼色流露出错综复杂的情绪。她切实感受到司明海冰冷的拒绝。声音一下子压低了说:“哦,也好。习惯是很难改变的。筱羽,要好好照顾你们自己,缺什么告诉阿姨,我去买。”
“知道了,谢谢阿姨。”我无法像司明海一样,面对别人的好意视而不见。他冷淡的眼神和态度时时刻刻与方阿姨保持着距离。我应承着方阿姨的话,连连称是。哪怕当真不需要,也不对她说‘不’,因为我观察到司明海每说一次拒绝,方阿姨的脸色就渐渐暗淡。她全意顺从司明海的意思,绝不跟他争辩。那卑微的态度哪像是她为司明海考虑,主动帮他做点事。倒像她求着司明海。
“干妈,爷爷喊你过去。”弛佳灵注意到气氛不对,从远处走过来救场。
方阿姨挤出个笑容对着司明海说:“阿姨祝你们幸福。”她拍拍弛佳灵挽在她小臂上的手,轻声说:“好孩子,咱们走吧。”
弛佳灵‘恩’了一声,转身时低低望了司明海一眼,神情失望。
“你们家的家宴还许外姓人参加?”
司明海心不在焉的应了声:“你不就是。”
噢,原来我是外姓,嫁给你后我怎么忘了自己的身份。
从他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我撤后一步,冷冷淡淡的说:“恩,我忘了。”
司明海这才收回目光,回身问我:“什么?”
我扁嘴觉得他故意装傻。无心答话。
冷漠的气氛隔出一道坎,生生把他拖远。
司明海第二次被弛佳灵吸引去了注意力,我这个正牌晾在一旁看热闹。
“你又在想什么?”司明海重新牵住我的手,低声询问。
我抬眼揪住字眼不放,叫起真来:“司明海什么是‘又’?”
司明海挫败的皱眉,tiantian嘴唇,改口说:“你在想什么?”
“关你什么事。”我挑衅的看着他,语气不善。
“你的脾气像小孩子,捉摸不定。我不懂得去猜你的心意,我说过的。一开始我就说如果你要甜言蜜语,我可以办到。前提你要告诉我你的心意,这很困难吗?”
“我不晓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不想听你说甜言蜜语。也没有要求你讲给我听。你刚刚涉及到我个人隐私了,所以我拒绝回答。这样你懂了?”
司明海摇摇头,直盯着我的眼睛说:“我想知道你突然不高兴的原因。你为什么闹别扭?”
我抿着嘴笑着说:“我很高兴啊,没有别扭,为什么闹别扭你问我?我不知道。”
“假笑。不好看。”
“那就不要看。谁笑的好看,你跟她去。我不拦着。”
司明海‘啧’了我一下,“女人嫁人了是不是都爱吃这种醋?怀疑自己丈夫和别人有一腿。”
“你倒是了解女人的心思,不知道的以为你甩过很多人。”
“你真是越来越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
“你词穷是因为你没有道理。你的心早被勾走了,哪有心思跟我辩解。”
司明海气得无语。我胜利的胸口郁闷。吵架,尤其是因为第三人争吵,伤人伤己。
司家人丁兴旺,司明海这一辈兄弟姊妹九个,司明理是长子长孙,司明海排行第四。除了老三、老五,余下都是女孩。
几桌人热热闹闹,喧嚷一片。可能亲缘关系,彼此平时也忙,鲜少坐在一起互相关心。反而机场成了匆匆交会的场所,说来真是唏嘘。
我当桌跟司明依比较熟悉,其余几个兄妹照过面,并不算熟。司明海被拉去挡酒,我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溜了出去。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露台,干冷的凉风吹散了我心口的郁气。啜饮了几倍红酒晕染上头脸的热度渐渐退去,我片刻感到清醒了许多。
站了一会儿,看着远方明灭的星光,心生戚戚。
察觉身后靠近的脚步声,我回头看见弛佳灵抱着双肩,悠闲的看着我。
我看到这个女人,心里很烦躁,按耐不住想抓花她精致靓丽的美貌。尤其是她傲然自持观察我时,优越超拔的气质居高姿态俯视。这真的让人很不爽。
我越过她往回走。
“我还爱着明海。”
她优雅转身,很认真的说。
我握紧了手,压住心里的火,以镇定的语气反问她:“抢男人配说爱吗?你的爱真悲哀。”
“如果不能给他幸福,那你的存在就是多余的。我没有哀求你,只是告诫你。”她只顾自己说。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你给得了他幸福,现在也不会有我什么事了。你的告诫值得我借鉴吗?真的好笑。我不想跟你瓜葛不清。有事请你找司明海,我跟你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