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海疼得快昏过去了,双肩也微微颤抖,右手指节抵在坚硬的壁砖上退了血色,白的发青。
我不敢碰他,蹲在他旁边话也说不出来,一颗心像被无形的手攥着,使劲的搓揉,他疼,我也撑不住了。在这样看下去我一定会昏过去,我得找点事干倒水我去给他倒杯水
静若处子的我想要动若脱兔来着,老天爷爷不厚道,我起身就跑,忘了身后还有个小木圆桌,脑袋一下子磕在上面,可怜的纤纤玉腿绊到了椅子粗壮的腿上,我狼狈的与木地板亲密接触,触地的身体‘哄’一下子从外向内,被火熏燎了一遍热腾腾的难受,我五脏六腑好像颠翻个儿,全部都移位了。
脑袋顶疼到我连脚趾头都缩成一团,里面晃晃荡荡的震得我眼花缭乱,闭着眼还感觉自己像是在海上,左右摇晃跟地震似得。
我刚想起身,一个重物就压在我背上,我伤上加伤就快要吐出来了,脑门不幸的再次亲吻地板,加重眩晕感。
一声闷哼从我上方传出,是司明海。
我费力转个身,对上司明海宽宽的肩膀。他想要跪起身,膝盖好死不死压到我大腿内侧,我登时疼的快抽过去了,好疼好痒他吓坏了费力抱我起来,我不停搓着腿,嘶嘶的吸气儿,原来疼到一定程度会发痒,麻疼麻疼的让人想咬舌自尽
从他的身上滑下来一摞书,差不多有我一只脚的长度,我是说它们摞在一起的厚度和我脚的长度差不多
尽管身上很疼,真的很疼,可是心里像喇叭花开,一点也不羞涩,我欢欣鼓舞很得意很美很不吃一堑长一智
司明海缓缓伸了伸腰背,忍不住轻哼,他比我还疼,不过男人要面子,他不敢喊,不,是不好意思喊,因为我都没叫唤,他失了哭爹喊娘的资本。
这场面称不上损兵折将,也算的上人仰马翻,诡异的气氛,我绷不住弦儿,‘扑哧’傻乐。
“还笑?你还笑?”司明海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哭笑不得的说:“希筱羽让我无语”
希筱羽让我无语还挺顺口的。
我坏笑着说:“我叫希筱羽,你以后别叫司明海了,改名叫我无语,那个‘让’就是咱们两个名字间的连字符,‘我无语’你听到没?”
“我不该替你挡书,应该让书砸到你身上,砸傻相当于给你开窍。”司明海后悔莫及的说道。
司明海依旧捂着胸肋,轻缓的喘气,但看起来比刚才好太多了,因为他能反唇相讥恢复毒舌的本色鸟。
“司明明海哥,你那里怎么了”胃,是他的胃吗?我不太清楚,用眼神示意道。
司明海想了一下,“我不太清楚,应该是累的、急的、或者入寒气了吧。”
脸白白的司明海,没了霸气张狂,多了些温润的书卷气,嘿小白脸嘿嘿
司明海皱眉如实招来的表情说道:“你肯定在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什么?”
我告诉他我才是傻瓜,除非皮痒痒了。
“女孩儿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还是猜不明白”我吐舌头捣蛋。
小心眼、记仇、锱铢必较统统放马过来,我全单照收,司明海不告诉我伤害林小渔的他是谁,我以前不计较,现在必须计较!司明海有事瞒我,我也可以想不说就不说,偏不告诉他。本大人因为那个没照过面儿的他受伤了,这仇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鄙人一定要报!其他时候嘶量力而为吧
司明海扶着我起来,低头问道:“你要睡客房还是我的房间?”
“哪一个也不想睡,”我皱眉吐出大实话,“我睡客厅的沙发。”
司明海充耳不闻,直接说道:“那就睡我的房间。”
“我说了不要,你去把林小渔抱你房间里,随你跟她睡或者你睡客房我不管。”我要我的床,我要我的枕头,我要我的自主权。
司明海望天“没得商量?”
他这模样摆明不讲理,林小渔真得那么重要吗?她在你心里是满满的吗?她为什么可以让你为她如此低声下气百般退让?
“有。”我冷下脸,“我从这里搬出去,房间以后都是林小渔的。”
婆婆和老婆掉水里,儿子要救哪一个?
我和林小渔抢一个房间,司明海你要给谁睡?
虽然蛮不讲理,可是真得是我最想知道的事,也许没什么实际意义,它却让我百般挂心。
司明海颓力的坐到沙发上,手指捏着眉头,不胜其烦不堪我扰。
明确的答案,我明白了。
找条地缝让我钻下去,消失在这个冻结的尴尬空间里吧。
时钟的指针指向十一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就是最惊悚的午夜十二点
我瞄了一眼窗外,万籁俱寂,故咯故咯不知什么生物在叫唤很瘆人,我不敢出去。放弃离家出走的计划,客房?坚决不要,司明海的房间?打死也不,沙发?某人占了大半截
司明海王八蛋,反正林小渔已经睡着了,你帮她换地方她又不知道,都睡着了还在乎一个人睡吗?林小渔和你在一起不方便,我和你在一起就方便了?我好歹是女孩子家家的,再大大咧咧男女之防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
再说,你都睡客房去了,她还会不方便吗?分明是狡辩。
唉,这么一个绝对胜算的问题我都失败了,心惨惨兮彻底的甘拜下风,林小渔,有你的!
证明一个人有多爱你,就自残看他的痛苦程度,我以前常觉得不可思议,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傻的女人,但是现在我信了,尽管我理智清醒的很,表面上也没什么异样,可是在我心底真得有一丝丝细如蛛丝,却坚韧异常的想法--伤害自己,让司明海后悔,然后我死了,他生不如死的活着无论多少年过去,多少花花粉粉都近不了他的身,用这样的方式证明我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