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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上进心全无,实在是现在我活着都困难,更别说活出个不断上位的状态了。
田田溪的母亲自然是有话意欲驳斥我的,但她毕竟跟田田溪多年不在一起了,我日前的身份又是大秦八子、并非她能够说骂就骂的,且我们的熟络也就才刚刚开始,故而她压压心火,对我的倔强做出了沉默的反应。
不管怎么说,而今被迫困在咸阳城做宾客的齐国坊众人还是需要我这样的人去撑门面的,而且田田溪的母亲现在出不去,与我朝夕相处的不能翻了脸,这点我们心里都清楚,所以很快便又和乐融融地在一起住下了。
其实我心底是很能理解田田溪母亲的心性的,她在王宫中生活了半辈子,尔虞我诈的生存之法见得太多了,心中的处世方法难免会有利益为重的概念,如此劝导“恨铁不成钢”的我,也是她此番来此想要达成的目的吧。
只可惜,眼下的我在老道的她看来,实在是太过不上道了,这种情绪我能够从她每回看我的眼神中体会出来。
日子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地进行着,静夫人穷凶极恶的对齐国坊不折手段地施压手腕在冯去疾及齐国坊的共同努力下总算是险险熬了过来,在嬴政的真身临近咸阳城的时候,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低低着了地儿了,不过显而易见,另一块浮着的大石头依然在悬空中。
鲜红的凤袍披身,我跟着冯去疾去城外迎接嬴政的时候只带了洛葱一个人——依着规矩。我该在内宫宫门口随众王妃一道迎驾的,但是我已然出了宫、且冯去疾去城外、我一人留在城外不成样子,故而我定言随冯去疾去了城外。
因为要去城外。路途不短,所以我没有带或许可以让嬴政缓解提起我的事情时烦躁心情的嫶曼。
巡游的队伍阵仗很大,浩浩荡荡地老远都看到“秦皇”旗号了,我站在前排冯去疾的身侧,心中既喜且忧,但更多的是激动——我终于能够看到我的爱人了!
打头的骑士过来数名、确认是我们后掉头回去禀报了,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嬴政的轿撵越过前头数个一模一样的轿子,朝着我们率先奔来。
虽说我的注意力最多的是放在了坐着嬴政的轿子上,但轿子前头骑马而来的蔺继相还是抢眼地夺走了我的目光。
他较之巡游之前壮硕了不少。原本冠玉般的肤色鲜明地黝黑了许多,从远处能够看得到我们开始,他就一直盯着我的方位看,这种景象持续到了马蹄急停在我们前面。
迎驾的队伍除了前排的冯去疾和我之外。还有留守下来的一应官臣。蔺继相这样放肆的看我,难免又会引发难听的论语,故而我心一急,抢先开口驳了他的心意。
“皇上一路辛劳,可还安妥?”我问向蔺继相,又接着道:“烦请赵常侍禀明皇上,就说本宫也在此恭候圣驾,请皇上示下。”
照着计划。冯去疾众人在此地迎上嬴政,嬴政不下轿撵。直接打先进城的,我也该默默跟着冯去疾众人走在嬴政后面入城的,但是蔺继相那么看着我,我想要引导众人以为蔺继相是因为在此地看到不合规矩迎驾的我才久看的,所以冒然开了口。
这口开的突兀,让冯去疾惊异,让蔺继相皱眉,更让轿撵中的嬴政令语下达。
“压轿。”嬴政说。
压轿——那就是嬴政要下来的意思了,众臣顷刻惶然,皆是在嬴政下轿之时跪拜大礼。
我也跟着跪了下去。
四周一片沉寂!
金玉随着走动碰触的声响细碎地传来,主黑金龙锦袍袍尾映入我的眼帘,随后,无形施压气场过来的嬴政开了口,对满腹思念的我,却是斥责严苛的音色。
“宫中容不下你了吗?
信宫不住,带着华庭滞留冯府,随朝臣于此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冯去疾,朕命你顾全咸阳城安危,你就是这样处事的?朕的夫人和公主住在你的府中,你到底能添多少荣耀啊?”
这一连的发问抑扬顿挫,问的我心头发紧的厉害,想必冯去疾更是煎熬了吧。
看来冯去疾让我住冯府的事情并非是嬴政授权的,依我对嬴政的了解,他为了顾全大局而说一套(推却责任到冯去疾身上)做一套(为了预防我和嫶曼受难而违规授意)的可能性不大!
我心头委屈,本想着王宫我住不下就不顾嬴政的颜面逃脱是不合情理,任由嬴政不喜也就忍下了,可是嬴政如此因为这件事情否定掉冯去疾的监理国度之功,实在是难为他了。
“启禀皇上,一切都是奴妾的主张,冯右丞相那边的援手之策也是奴妾叫苦的结果,请皇上体谅冯右丞相的忠心,对奴妾问责吧。”
知道他说话的时候我不能插嘴的道理,尤其是周边还有这么多的人在,但是不为冯去疾说上几句话,我实在是怕嬴政就此对冯去疾做出什么处罚而后悔莫及。
嬴政真的恼了,他恼的话都懒得多说了。
“你叫的哪门子的苦?你当你无罪吗,需要你去揽冯去疾的罪过?哼,朕与你慢慢算!”他切齿道。
让他生气非我本意,也让我心痛,我鄙视着自己抬起头看他,正巧碰上了他愤怒看我的眼神。四目相对,来不及传输我的万千相思,嬴政便拂袖回了身子。
走向轿撵的路子过了一半,他又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溪夫人胆大妄为,实在有失体面,即刻乘撵回信宫思过,等候发落。”
不就地处决,我还是很感动了。
“喏!”我老老实实地应下。
嬴政上了轿撵出发,我难过的泪花挥之不去,看向嬴政的轿撵时又恰逢碰着了蔺继相痛心的目光,于是赶紧躲闪开来,起身坐回了我来时的轿撵上。
我给他丢脸了,他会如何处置我?私自出宫这罪说大可就太大了,且莫说毒害王妃之罪,就是这顶离宫的“帽子”扣下来,我也是顶不住的吧。
哎,我真的是让他为难又失望了。
离宫许久,还真是有些想念了,大抵是住的太久了就把这里当做归属地了,我居然有了难得的踏实感。这是嬴政的家,也真的是我的家了吧。
宫道到处都鲜少有人在,这是很不寻常的现象,我知道众人都聚集着去候嬴政了,也好,这样至少能够自在些。只不过记得我离开的时候是轰轰烈烈的被瞩目,而今回来时、却是冷冷清清的安静了。
我回来的消息早一时为宫中人得知,故而我踏入信宫时,宫里留守的从人们都列队在门口迎我,只是嫶曼还不在,估计是还没来得及抱回。
“本宫不在的这些日子,有多少人来为难你们?”
不用问有没有,我只想知道有多少。
从人们面面相觑,明显是难以说给我听、而非要否定我答案的样子,这样看来,是有不少人的了。
“夫人问你们话,你们尽管说便是了,放心,夫人回来了,没有人能拿你们怎么样的。”洛葱给他们打了“定心剂”。
为首的一个嬷嬷听洛葱这样说话,忙上前作揖了,不过她言词间依然吞吐。
“启禀夫人,奴才们并非怕来者不善,实在是有不少前来走动的夫人临走时皆是千叮万嘱地命奴才们不许说她们来过的事实,其中还有些人——奴才们怕说出来对夫人不利。”
怕我知道后对我自己不好:那定是比我位份高或是年纪长的人了,不用说,静夫人、赵夫人此类是免不了的了。
“那就说这恐是对本宫不利的人吧,她们过来,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挑了主要的人问。
那些趁着嬴政和我不在,借机硬闯入这椒房信宫中参观的妃子们我还真得是没空揣测心意,我想要知道的,正是这能够对我不利的人做的事情。
听我偏要听她们不想要我听的,知道我是被迫离开半年心中有气、归来必要做些什么了,从人们不再遮掩,单说了静夫人的举止。
“静良人召了奴才们一个一个地询问,问夫人这些年来可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说是奴才们只要能够说出来一件,宫中官仪可以随意挑——夫人放心,奴才们虽与琳琅相处不错,却断然不会做她做的那些叛主攀贵的行径。
静夫人从奴才们口中得不到想要的讯息,她转而将信宫内外搜索了个遍,有心想查出来夫人经年掩饰了什么,好在后来她离开的时候一无所获。”
想要从宫里查出我的漏洞,静夫人也是方方面面考虑仔细、费尽心机了。
“可对你们用刑?”我关心的是她们的安危。
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所以我问这话的时候她们流露的都是真感情,局促的神情加之不安的举止——受过体罚是无疑的了。
跟着我,她们真是受苦了。
“你说,都受了什么刑罚?”我指着其中一人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