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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是早就说过奴妾心小嘛,奴妾不高兴陛下对任何一个奴妾之外的女子好,您会在意吗?”
我仰首低眉,静候他的回答。
怒不是,笑也不是,嬴政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简短又终止谈话的讯号。
“又胡闹了。”
虽然目的不是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我也知道我得不到他的肯定回答,可是他不正面给我肯定的回答,我心中还是苦苦地翻了酸味。
“好吧,总之您的三千佳丽是奴妾不能动的就是了。”失落抱怨一句,我就势道:“不过奴妾有一个请求,请陛下恩准。”
被我这么快的转换速度转的有点不悦,嬴政半睁眼眸待我说话。
“何事?”
我就知道我任性惹怒他,他还是会包容我的,狡黠一笑,我掺着他的用词说出了我的请求。
“关于首位皇嗣的事情啊,奴妾请求陛下体恤奴妾首次产子之慌,让奴妾做主大小事宜。”
不是我一时兴起才做出如此决定,也不是我深有预谋要揽下此事,实在是梦昙的此次行动闹得我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而我本能的想要保护我此时最在乎的孩子,不管是不是针对她的,我都不能让她做了靶子。
本来这件事情能够有嬴政关注也好,可是上次魏女不顾一切扑身想要我出事的疯狂举动我是真的吓到了,若是梦昙再不计得失、连嬴政的情面和威严都顾不得,那她们又同为嬴政的王妃、嬴政也不会事先真的把她们做了假想敌,所以此事我只能靠自己。
“才说过你胡闹,就又开始了,皇嗣是国之续脉,岂可儿戏。”
嬴政锁紧了眉结,觉着我的提议很荒谬的样子。
我也觉着似乎不太妥。毕竟我才第一次做母妃,又经事不多,没有操过宫中例事的心,若是全权交给我此等大事,难免不会乱套。
我也不想入世过深,可是我不做,如何能够心安呢?
“陛下觉着奴妾会对自个儿的孩子儿戏吗?”我正色问他,给他我认真的神情。
凝思一下,大抵是觉着我难得这么用心、不忍驳我的心意吧,嬴政折中给了我最大限度的应允。
“如是为了安心。无伤大雅和不损你们母子安危的事情,朕可以应允,然事无巨细皆要禀报才是。”
有我说话的份儿事情就好办了。
“喏。”我举手成交。
要嬴政改变王宫中迎接皇嗣那一系列繁琐的规矩、由我一个人说了算,显然是很难办到的,而且是很让嬴政不放心的事情,所以我并不强求,最终嬴政能够给我发言权,我觉着心里已经安稳了不少。
估计是大家对此次密谋都很重视的原因,洛葱布下的人一连数日都没有探到有效的讯息。就连在梦昙身边安置了贴身的人的情况下、梦昙的动态的实质目的都没有能够完善掌握。
“夫人,昙夫人身边的人传话来说,她探寻了几日也未曾查实昙夫人到底在做什么,可见此事昙夫人慎重的紧。只是她听闻昙夫人跟数位夫人和华阳公主说话时、似乎都曾提到过‘产婆’一词。”
猛地,我心慌不已。
“‘产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想来她们真的是有意要对孩子下手了。”我缓口郁气,只能迎头硬接。现问道:“惯例上讲,王妃产子的产婆是如何定下的?”
以前觉着这些事情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即使是有了身孕之后。我也觉着作为这个时期的王妃,这些事情是不用考虑的,可是现在没想到这种事情我不光得知道,而且要精通,甚至还要举一反三、查缺所有的漏洞并解决掉。
想想都觉着累。
凡是可能涉及到齐溪宫的事情,洛葱是早早就研习透了一切了。
“王宫中有专用的接生婆,也有宗正寺提前从宫外各处选出的能人,宗正寺集结好备用人之后交由御药房查核,择优送与魏嬷嬷调教,魏嬷嬷会选出最合适的人呈禀皇上,皇上首肯才能为王妃接生。”
听上去一环又一环的严密合缝,可是对于静夫人、华阳来说,要动手脚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咱们的产婆到哪一个环节了?”
人多嘴杂,她们应该不会在宗正寺那里的所有备用人选处下手,不然此后事情成与不成、她们处理起封口的事情来都会很麻烦。
最多她们会把要用的人混入宗正寺招募的人众中,不过我要查起来,那么多人中也是很难明确目标的。
“这会儿已然在魏嬷嬷的调教中了。”洛葱道。
看来是我多想了,既然已经在魏嬷嬷的手中了,她们还在提产婆的事情,想是她们的人也在其中的,亦或是,她们现在有意插人进去。
“昙夫人她们可与魏嬷嬷接触过?”我问。
也有可能,她们现在从魏嬷嬷的手中选出一个优秀又能够掌控的人,然后合谋送到我的床榻前。
摇摇头,不过洛葱并没有否决掉我的设想。
“华阳公主去穹阳宫的次数多些,难免不会有接触。”
手扶额,我对于产婆的一系列经过和要接触的人脉一窍不通,有些事情想要突破,也是困难的。
“叫余槐进来。”
余槐是御药房的老人了,他应该懂的和接触到的类似事件都不少,虽然级别不高,可他那么聪明、大道上的东西总归是透彻的。
余槐为我即将生产前所需的补品和要准备的事宜忙的不可开交,这会儿被我叫过来,亦是保持了“如临大敌”的紧张感。
我知道,“万无一失”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很重要,因为他要以此证明并回馈平安给重用他安胎的我,只是,恐怕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因为我所面临的问题不只是女子自身产子的困境。
“产婆若是有心想要谋害一个正常的新生儿或者生产的女子,能做到无据可查吗?”我直白问他。
不明所以,但余槐还是依着他的学识对我知无不言。
“这个容易,若是产婆颇有经验又伦理沦丧,那她在接生时候拖延一下动作、指挥不当、更有甚者将新生儿轻轻一捂,孩子即便是出事,也都不好查出手脚;
要产子的女子出事,那就只要让她血流不止,女子体虚再加惊慌无力,即使是抢救,也险象环生的。”
这话说的我愈发心惊肉跳了,若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她们做起事情来后顾之忧就更少了。
手握紧扶手,我尽力让我自己平静下来。
“余御医,你可有熟识的产婆?”
如果我自己找产婆接生,不知道嬴政能不能同意。
余槐见我问的急切,不好反问,只能如实回答。
“奴才在御药房中历经数位夫人待产选婆,认得几个。”他说。
我心提的更紧了。
“可有知根知底、人品绝佳的人选?”虽然不安能够得到肯定的答复,可是我依然对余槐报了我所有的希望。
余槐迟疑沉思,随后坚定的绝了我的念想。
“这个,奴才没有。”
坍塌一片心劲,我心生挫败感,不过我依然不能放弃,即使是时间再紧,我也要为我的孩子争取活命的机会,而且我知道,她们如此大动干戈、断不会是只要取一个孩子的性命那么简单,我,才是她们真正的目标。
“依你之见,不用魏嬷嬷选中的产婆的话,怎么做比较容易达成?”我请求他道。
这下余槐忍不住了,他也要为我即将面临的困难负责的,虽说私事他不好过问,但我一直这么追问,他还是确认了他的疑心。
“夫人是指咱们齐溪宫吗?”他见我默认,凝重了面色思量再三,给了我他的想法:“奴才愚见,然奴才觉着、魏嬷嬷选中的产婆必是最佳的人选。”
我也相信举国选拔出来的人是上佳的能手,可是我现在却在被正因为是个中能手的人而担忧。
“只怕有人会要她坏了规矩。”我点拨余槐道。
余槐瞬间明白我意有所指,他再次沉默苦思,而后分析了出他自己的观念给我听。
“魏嬷嬷在宫中辈分极高,人亦是正直,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依奴才之见,皇嗣之事,想来除了皇上本尊,还不能有人请的动她胡来,不然皇上也不会将如此大事全权交由她负责。”
鲜少驳我观念的余槐的一再反言让我意外,也让我回转了一味挣脱的心思。
“你觉着魏嬷嬷好?”我向他求证他的心意。
余槐不是一个轻易评论他人的人,能够让他码定一个不常接触到的人的人品不坏,那这个人应该让他印象深刻又认可度即可才是。
余槐听我问话,知道我很在意他的看法,于是正言肃色回答我的询问。
“好坏奴才不敢论说,然这王宫中,奴才觉着最洞悉王宫善恶的、又最是妥当处理皇上所需事态的,非她莫属了。”
这么高的评价,看来在心思精密的余槐的观测中,这位魏嬷嬷是相当能够代表嬴政心意的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