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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继相说他输了,输的是心智还是战斗力?其实他若是输在与我的牵扯上、从此不与我有所瓜葛,那对于他能够全力投入战斗、我能够独自一人尽情品伤,是最好的状态。
不过,我很快就低落了所有的如意算盘,因为我很快就知道了他所谓的“输”是输在什么——他说的输是投降,整个齐国对秦国的归降。
齐国号令在田健之口,田健主心骨在蔺继相一身,蔺继相没了斗志、想要和平解决此事,田健*是只能顺从的了。
依靠太久,就成了依附难立了!
得知蔺继相决意归降的消息是嬴政告诉我的,他说田健送来加急国书,言明要用举世至宝换取他一家嫡系的性命,嬴政还问我,田健的求恕可与我之念相同。
我不知道嬴政这么问我是要应下田健还是不想要理会,但田健的想法与我确有不同,我想的是,最起码要保住王室直系亲属四代人的性命,这样的话,其余人的性命取了也无用,嬴政自然会放过所有人。
但是,田健的要求似乎没有我贪心。
“嫡系性命得以存保,岂不是正中恳请王上留下所有人的性命之意?”我尽力宽泛了田健所求的范围,道:“奴妾之请,亦是如此。”
若是我和田健意见不和,不管嬴政会不会在意我们的想法,对于事情的结果都是不利的。所以我必须尽量和田健保持一致的步伐。
我在赌,万一嬴政有心要满足我们的所请呢,希望还是要有的!
话说的那么圆滑。嬴政怎会不明白我的小心思。
“‘嫡系性命’,是全族人性命的意思吗?田健,知你如此理解他的意图吗?”
嬴政接连隐笑发问,故意挑我言词中解释牵强的偏理;我努努嘴,在我们彼此之间互相了解思维的基础上,对他玩赖的强词夺理。
“嫡系王上都放过了,何谈其她人呢。”我做足了“理所当然”的模样。
妥协着叹笑一声。嬴政长舒一口气,意味繁杂的笑看了我。
“要么说齐国男儿不如女呢。”他语意无从辩知。
齐国的元首相对于其母来说。的确是弱势太多,但是这种观念可以看透,却不能形成舆论趋势去传播,因为一旦宣扬开来。难免会成为无可逆转的世俗论念,而此念,必将会造成来到咸阳后齐国子民的被轻贱人生的根据。
此言,嬴政尤其说不得,因为他一旦这么表达出他的认定,那天下就毋庸置疑的这么迅速被普及定性了。
“王上怎可以一人之显、您之一念就概论一个国家呢。”我娇嗲着抗议嬴政道:“不日齐国也会成为您的齐地了,您可是不能偏袒了谁,又瞧不上谁。”
如今在咸阳耀武扬威、自喻非凡的亡国前君主风头最盛的便是姬喜了,我指的“偏袒”自然是他;而“瞧不上”。不用说也是姬喜了。
嬴政懂的我的思量和计较,他斜眉瞪我一眼,好脾气的软语说了我。
“寡人不说你的强言定论。你倒是教训起寡人来了。”他暗自乐了一口,叹道:“倒是不知这样的人哪里来的福泽,居然还动的住寡人两位夫人力保,真真地让寡人气恼了。”
如此听来,田田鱼一边胁迫我保田健,另一边也没少出力了。
“王上不气。王上不看奴妾的面子。也要顾及您的鱼儿的面子啊。”
我玩笑似的宽抚着嬴政的心,心想着只要他高兴了。那就一切都顺利了。
忽然觉着自个儿很有传闻中的苏妲己的风范,但是转念想着,即便是田健亡国后长寿百年,那他对于秦国和嬴政来说也不会有任何的负面影响,就是列他之类、来到咸阳费尽心机如姬喜,不是一样撼动不得秦国的任何政务大事嘛。
“这口气——”他拖长音、戏看着我,在我以为他要说我“酸溜溜”时,居然顽劣改性般破天荒说了冷飕飕的玩笑话:“没嚼薄荷叶吗?”
先是一惊,而后狂喜起来:嬴政没有正形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怕是此生也仅有这一次了吧。
借着嬴政的取笑,我扑上他身去撒娇、以掩饰我对于蔺继相发来的要归降讯号的不平静心情:我万万没有想到,当初我的一句保命的急言,倒是真的应了验了,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齐国若是如期归降,我想田健的命就算是保住了;如是两国不开战,那蔺继相一家应该也是平安的了,他们归隐山林也好,偏世度日也罢,总归是好安置的,如此,我就安心了。
对田田溪本尊,对我自己的心,也算是一个交代了。
痴缠的时光总是眨眼般的迅速,我睁开眼睛已经天大亮了,嬴政不知什么时候去议政的,我反正是很少看到他清晨熟睡的容颜的,也是习惯的了。
“给溪夫人请早!”
穹阳宫的从人们按着洛葱的吩咐来服侍我我可以自然地接受,可是赵高在我起床后进来请安,倒是叫我惊异不已的。
“赵常侍?你缘何未随王上而去?”
我不顾正握着我头发帮我梳理的婢女不曾预料到我惊奇到转头的反应,被她拉扯着吃痛不已,可是这些也没有我听到赵高出现的心思震惊大——大早上就看到赵高肥态眯笑的脸,真是有些吃不消。
职业般的未对我的不喜做出任何解释,赵高只是中规中矩的躬身回话了。
“回溪夫人的话,奴才奉王上之命,特意在此叮嘱下人们服侍好溪夫人,待溪夫人平安妥当之后再去复命。”
我知道这是嬴政特意彰显他对我胎儿隆恩的体现,想要借此警示那些对我的孩子心怀否测之心,让他们消停下来,不能惹了我。
好意归好意,可是对于我来讲,嬴政也是太客气了,我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临了还要硬塞给我这么个他自个儿用惯了的大脑袋——我真是负荷承受了。
不过,我就把赵高看做是我和嬴政甜蜜之外的负担吧,谁叫赵高先入为主印了嬴政的光环,成了嬴政某种意义上的圣旨呢。
见我收拾停当准备出穹阳宫,赵高率先疾行几步偏侧顿脚,道:“轿撵已备妥,奴才搀溪夫人上轿撵。”
这话似是询问,也似是在指点,我若是拒绝他靠近,恐是要乱了不少人心和戏码的,但我也实在不想他搀扶,于是寻了其他的点回绝了。
“御医说本宫适宜多多走动,今日阳光甚好,赵常侍陪本宫慢些走回去吧。”
不说不同赵高表示友好,改搀扶亲近为相伴同行的方式、应该也是可以的吧。我开了口,如非特别不行,赵高自然不会拒绝。
“尊听溪夫人之命。”
因为是御医所嘱,所以我走起步子来特外的有兴致,想着肚子里一天天的正孕育着一个精灵般的小生命,我心里一阵阵的发暖。
由洛葱搀扶着,我在鸟语花香的花丛间走的格外的慢,而后转角,踏上一条宫道,望着远远的宫道那头,不禁心咯噔一动——数日前我和终黎婳狭路相逢,相遇的便是这条小道。
边走边回忆那日之事,我甚至有些懊恼我自己,一定提醒自个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可是最终还是让终黎婳禁闭在了梨花宫。我要是当时不犹豫着前行,多停一会儿,就都会好过一些了吧。
“赵常侍,王上说要终黎夫人禁足几日了吗?”
赵高是和嬴政相处时间最多的人,他琢磨嬴政的心思琢磨的透,也是最便利得到最新消息的,终黎婳的事,想必他是很清楚的了。
赵高在我身子后侧跟着,听我问话,当即微微俯身开了口。
“回溪夫人的话,王上没有示下。王上有心要终黎夫人悔过,此次必是要动真格了,请溪夫人放心。”
我听着,没有搭话,嬴政若是真的要借此严惩终黎婳,那我在众人心目中的嚼舌根形象就更加光辉庞大了。
虽然不在乎她人怎么看我,可是终黎婳的罪责到底是因我而起,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这边事情还没有通顺,我就又见着了田田鱼。
都说亲人关系是平时看不出,一旦遇事就能显现出来的了,我和她之间,现在正是遇事而频繁接触的情况,可是我们俩接触的实质和内容,却是我只能黄连自咽了。
“别说我没提醒你,虽说眼下形式不错,然王爷爷一日不平安来咸阳城安顿下来,王爷爷的安危便一日得不到保障,而我,也不会松懈丝毫我的决定。”
四下无人,田田鱼丝毫没有顾忌所谓位份的想法,她*裸威胁着我,表情也很是凝重无情。
她是姐姐,又先来秦王宫,身孕儿女,如今我却比她身贵,这高低落差间的尴尬、她自然是很难适应的,我懂,我也体谅她心忧母国的心,故而对此、我并不计较。
无奈任由她固执着,我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以消除她对我的抵触心理。
“最终撕破脸皮,对你、对我、对齐国,都是最坏的结果,但是你执意要那么做的话,我也无可奈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