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一道尖锐的破风声响彻全场,演武场中,所有人都是在同一时刻抬起了头,望着立于飞剑,宛如谪仙的二人。紧接着,数道惊呼从场内不同角落一齐传来:
“快看,仙人回来了!”
“天呐,快看他们脚下,那是…..飞剑?!真的是飞剑,这是御剑飞行!”
“等等,仙人后面的那个少年是?”
飞剑袭来,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这时众人才注意到了欧阳逸身后,衣衫有些破烂,浑身狼狈的叶云。当少年坚毅的面容,慢慢与他们记忆中的那道身影重合时,蓦地,有着一道道欣喜的喊声响起:
“是他,真的是他!”
“对,我认得他,潇湘诗会就是他拔得头筹,十二金钗只为他一人而来!”
“没错,就是叶小兄弟,那天我在现场,亲眼目睹他一枪就把那骄横恶少斩杀,大快人心,看得真特么解气!”
此起彼伏的人声入耳,偌大的演武场中,有人欢喜有人愁,莫白阴沉着脸,看向一旁掩于黑袍下的人脸。
只见后者面色阴翳,目光冷冽,宛如一把杀人凶器,死死地盯住飞剑上的少年。但奇怪地,尽管脸上的肃杀近乎实质,但周身却没有一点波动,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透出。
与之截然相反地,嘈杂的人声中,忽然传出一道银铃般地笑声,紧接着便是听到女童那独有的清脆声:
“哥哥!哥哥!”宝儿娇小的身子吃力地爬上一张比较高的观战石座,冲着天上那道深入记忆的身影,奋力挥舞着小手。
声音传来,叶云全身一震,潜藏在心灵深处的柔软,被再次触动。掉转过头,看着宝儿踮起脚尖的样子,不由会心一笑。当看到小女孩脸颊流淌下来的汗珠时,心中立时一痛。
“你就是叶云?”飞剑之上,欧阳逸忽然转过头,双眼闪烁异芒,惊咦出声。
轻轻点头,叶云不置可否,见状,欧阳逸眉头一皱,素来平静的脸上顿时划过一抹犹豫之色。察觉到叶云疑惑的目光,急忙掉转过头,牵引飞剑落入擂台。
此次下山,他已记不清这是他心境第几次出现如此大的波澜了,而这一切变化的中心,仿佛都围绕着眼前的少年。
敏锐地察觉到欧阳逸的情绪变化,尤其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叶云心头一跳,握着破阵枪的手更紧了。这次大比,看来不会像他想得那样简单了。
咚的一声,叶云自飞剑跃下擂台,转身对欧阳逸拱手一礼后,便径自朝着叶天阳所在的方向走去。数息之后,便与所有选手,整齐地站在了擂台上。
“当!”清鸣声响,日晷的指针,在这一刻,悄然来到了巳时的位置,辰主司命,吉时;巳主勾陈,凶时;高天上,四人的目光在声起的那一刻,齐齐落在了叶云身上,莫非他就是那变数?
“就是这个脏兮兮的家伙,害我们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台上,一道鄙夷声传来,循声望去,一个华丽罗裙,腰挂精美长剑,豆蔻年华的少女正手捂鼻尖,满脸厌恶。
喧闹的擂台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选手们皆侧目望着叶天阳身侧的叶云,前者一身崭新劲装,气宇轩昂,那隐隐间散发的气势让人敬畏。
而叶云身上的青衫早就破烂,浑身上下站满了污泥,要不是那双明亮的眸子,众人绝对会人为他是哪儿跑来凑热闹的叫花子。
感受着众人蔑视的目光,叶云嘴角抽了抽,眼观鼻,鼻观心,毫不理会。倒是一旁的叶天阳,有意无意地朝一侧走了几步,羞与为伍。
不远处,秦妍眨巴着双眼,好奇地盯着叶云,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要维持秦家大小姐的形象,恨不得立马冲到叶云跟前,问个究竟。
迎上秦妍没有一点恶意的目光,叶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旋即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犹如出鞘的利剑一般,锁定了莫兰。
两者目光交汇,刹那间,天色陡然阴沉,大风呼啸,晴天烈日陡然被一望无际的乌云遮蔽。二人双眼之中均是泛着森冷寒意,今日,过往所有的一切,都将做个了断!
“黛玉妹妹心心念念的人,难道就是他?”自从少年一出现,十二金钗中的第二钗,元春,便是敏锐地察觉到黛玉情绪的浮动。她那向来淡漠的眼里,竟在此时悄然涌上了一丝柔情,这在平时可是不多见的,当即望着叶云,疑声道。
“元春姐,你可别小看人家,叶公子是真正的君子,要不然,也不配我玉姐姐整天挂念。”一旁,不顾黛玉开口,湘云当先抢声道,身为第三钗,三人并列而座。
黛玉坐在最中间的位置,闻言俏脸不由微红,怨声道:“湘云,就数你嘴快,回去看我叫徐娘,不好好收拾你。”
原本还对黛玉吐着香舌,做着鬼脸的湘云,一听到徐娘的名字,犹如偷米的耗子见了猫般。吓得立马闭上了嘴,目光哀求地看着黛玉,尽态极妍,一副讨好的样子。
见状,身后九人不由嫣笑出声,娇俏的笑声莺莺燕燕,如百灵鸟般,听得场中众人如痴如醉。看着那十二个如花似玉,宛若画卷中的女子,不禁有些痴了。
“哦,真有湘云妹妹说得那样神奇?那我可就拭目以待喽!”元春也是掩嘴,别有意味地看着黛玉轻笑道。
抬头望了望有些阴沉的天空,在那浮空四人的点头示意下,李青环顾演武场一周后,旋即冲着擂台上的一众年轻选手朗声道:
“青云大比,意在切磋,交流仙家道法,选拔可造之材。故而在比试之中,还望各位点到为止,切勿伤人性命。如若不然,剥夺资格,直接驱逐,杀人者,偿命!”
“第一轮,擂台混战,诸位各凭本事,一炷香后,仍在擂台上者胜!”
“吾以青云城主之名宣布,青云大比,正式开始!”话落的瞬间,整个演武场所有的角落,陡然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呐喊声。
一年只为这一天,一天只为这一刻,万众期待中,青云大比,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