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连梨被他放倒了,依然还是笑。
心中不知为何笃定,他现在应该不是想与她做那事。崔厉确实没想今日怎么着她,毕竟她还伤着,把她放倒仅仅是因为这样好拢着她的手不让她扯着伤口而已。
再次封住她的唇,边给她左肩垫出一点空隙,边越吻越紧。两人再次气喘吁吁,也各自,浑身都像绷着根弦一样紧。
吻着吻着,崔厉停了,他只是抵着她的额头,鼻梁与她贴着不再动作。因为怕要是继续,他会忍不住不顾她现在肩上的伤。
鼻息又重又沉,与她静静额头相抵许久,他把脸颊发热的她再次抱起来,还是坐他腿上。也是这时,正好帐门外有了声音,“陛下,膳食来了。”
“嗯,进来。”
连梨脑袋正糊着,这两句中只在崔厉那句进来中回过了神。听到他这句,她从他腿上爬下去。
崔厉没拦她,只一只手护在她身侧,免得她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连梨爬下他腿时,看到有人从帐门进来了。她们手上各拎一个食盒,恭恭敬敬把东西摆到桌子上。
而这些人,全是她没有见过的生面孔,完全陌生。不过虽没见过,她倒也没多想。他身边伺候的人那样多,有她没见过的生面孔很正常。
可接下来,她看到那些人放下膳食后,又有人上前一一仔细的试菜,试完,见那着太监服的人腰一弯,往后站。
“都退下罢。”
“是,陛下。”
连梨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真的被糊住了,不然怎么听到这些人退下时,口中的敬称喊的是陛下呢。
不应该是王爷么?他住的是王府啊。
她久久反应不过来。
还是突然觉得膝上一暖,才回神。回神时便见他握着她的膝盖在把她的脚往鞋子里伸,连梨觉得自己的脑子在这一刻太迟钝了。
以至于直到两只脚都已经踩进鞋子了,才张了张嘴,她心想可是她刚刚听错了?那陛下二字其实代表的是别的词,并非她眼前之人就是天子?
可她又忽然想起一桩事,便是那时被他喂药苦醒的事,那时迷迷糊糊中好像也听到陛下二字。
张了的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似是怔又似是愣一般,眼睛眨也不眨看他。
忽然,她觉得身体一阵腾空,她吓了一下,这才回神。
崔厉看她终于反应过来了,瞄她一眼,依旧抱着她。直到几大步到了座位边,这才把她放下,轻轻放她坐于圈椅。
她坐下后,他拉开另一条椅子,同样也坐下。慢条斯理拿起筷子,崔厉等着她开口问他。
从昨日到了营地就没想再瞒着她他身份的事,只是没想到接下来一系列的事,她倒是直到此时才发现。
目光看她一眼,等她反应。但没想到她坐下后倒是什么也没说,只默默拿起筷子用膳。
眉毛挑了下。
不过倒也没打断她用膳,总归是要吃饱了才是。约两刻钟后,她和他俱是放下筷子。
他叫了宫人进来把东西撤下。
这回,连梨又听到了好几声陛下。而她也终于确定,不是她听错了,他确实就是那个身份。
那个甚至比王爷还要权贵上许多许多的身份。
他是天子,是整个王朝的统领。
曾经发现他是王爷时,她便震惊了许久许久,她没想过他的地位会那样高,而如今,突然发现那还是她想低了……他的权势和地位还要更上一层。
普天之下,无人比拟。
连梨震惊过甚,甚至不知为何竟是往后退了一步。木木的想,她或许该先行个礼……
一步退下后,便欲矮身行礼。
但这一礼没能做全,因为早在她肩膀稍矮时,跟前便已骤然遮下一道阴影,他大跨一步,短短瞬间她已是被他拽入怀中。
眉目稍沉,拥她入怀止住她的动作后,他眼似鹰隼的盯着她,目光中似乎有那么一点压抑,还有不快。
连梨一错不错看着他这样盯着她的神色,且腰间这时他拢着她的手,她也能明显感觉很重很重。
他因为她刚刚那一步的动作不高兴了。
连梨一遍又一遍看他此时瞧她的目光,慢慢的,头一低,目光垂盯着脚上。
“我没想过您会是陛下。”
崔厉沉沉盯着她。
见她现在只用发顶对着他,眸中的沉意更深了。
“嗯。”手心紧了紧,沉闷应了这一句。
应完,见她仍然是低垂着眼睛,他眼睛眯了眯,忽而手一探,便想抬起她的脸让她看他。
但在他这一动作之前,她却是已先抬了头。嘴巴略抿,眼睛一眨不眨看他。
突然,她闷闷的往他怀中一埋,手心捏紧了他袖侧衣裳。
崔厉手顿了顿,眸中不知是沉还是别的什么的复杂神色,在这一刻不知不觉缓了些。也是这时才明白,刚刚见她忽然后退一步,紧接着又是那般反应时,心中是有些慌的。
慌什么呢?慌她自此心里有了隔阂,更慌她会疏离……
搂她更紧,他抵上她发顶,“不快了?”
连梨听到他这一问,心中掐紧了下。不快?不是,只是心中有点闷。
至于闷何……
连梨抿唇,她只是忽然想到他是天子,她却从入京起就住在一座王府里,后来秋猎路上,叶媪说她随行他来秋猎,可他却迟迟不见人影。
原来……那时他是在那重重守卫的天子乘舆里。这些让她心里有些涩,当然,也仅仅是有些涩而已。他是天子还是王爷,好像没什么区别,都是她遥不可及的人,这阵子与他在一起时的喜与情不自禁,她也没办法骗自己这些都可以轻而易举就磨灭,而他对她……脑海中一瞬间回忆起种种种,那些心悸的感觉,他屡屡看她露骨却又烫热的眼神。
这些也都不曾是虚假。
她只是惊于他的身份,还有对于他把她放于王府背后的猜测而难受……
是,心中对此已有了论断。难受的想,他估计是宫里有太多的人,又或者……是外面有太多的人……
他不想她拈酸吃醋,这才把她放于王府。
想到那,连梨心里很闷很闷。即使从一开始便明白他和她只会是如萍水相逢一般的短暂,这时到了这样境地,明白了他把她放于王府的缘由,她还是会难过。
眼中湿了,眼眶无声模糊,她咬住牙,不想让他发现她哭了,但崔厉还是感觉到了肩上的异样。
才察觉,手心便已绷紧,脸色也变了,把她脸挖出来,眼神紧紧盯着她的脸。而看她果然已经湿了眼睛时,心里刹那沉然,嘴角抿一抿,捧起她脸,“哭什么?”
几个字哑的似嗓音干涸一般,连梨心头又是一酸。眼睛里朦胧更甚,她紧紧抿着唇。
忽然,感觉他摸了摸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