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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以后避着些李伯宗和李夫人,他们后天就走了,等他们走了就好了。”
连梨点头,道好。
可当晚,她院子里就起了一遭火,这个她住了十几年的房子,曾经她父亲母亲一点点完善的一屋一瓦,便这么被一把火烧了。
火越烧越大时,全村只有寥寥几个人帮她救火,不远处,甚至还有好些李家人在辛灾乐祸旁观。
她着急的泪眼模糊时,更是看到了今早才看过的两个嬷嬷,她们早上就伺候在李伯宗夫人后面,此时悠哉悠哉在看她心痛,看她无力施为,更看她眼睁睁看着家里的心血被付之一炬。
连梨心里恨,手指不知不觉掐进了肉里,心中恨不得与她们同归于尽。
这时,火势终于慢慢的小了,因为能烧的已经都烧光了。
连梨闭眼,无声中,泪如泉涌。
哭了也不知多久,心中的难过依旧不能平复。
她抹了抹眼睛,什么也没拿,忽然朝李宅的方向去。村里人看她动向,眼神暗暗相汇,不约而同都挑了下眉。
她想干嘛?
连梨没想干嘛,她只是要李伯宗一家子血债血偿。今日因她被呛醒的早,屋里又有小门这才没被烧死,但她没死,她的家也被他们烧成烟灰了。
她要他们付出代价。
也只有这个时机,是可能最让他们出其不意,而她又或许能得手的时候。
再晚些,他们之后的手段只会接连不断没个消停,到时她被他们折磨的没个人样,他们却已潇洒回京安享荣华富贵。
连梨沿途顺便在溪水中清理了一下身上灰尘,见脸上身上干干净净了,便面无表情去了李宅。
她顺利进了李家大门,因为对方压根不将她看在眼里,不以她为威胁,又或者,仅仅想看她狂怒却又束手无策的样子。
她也成功见到了李伯宗和他的夫人。
李伯宗眼中似乎有复杂,而他的夫人,倒是一照面对她就是厌恶。
连梨笑了笑,她看向江菱,“我没死,你们是不是很失望?”
江菱笑一下,“失望什么?你倒是说得我糊涂了。”
她还看一眼李伯宗,“夫君你瞧瞧,乡野之人还真是没规没矩,说话都说得没头没脑的。”
她自然不会承认是她叫人放的火,就是可惜,倒是还让她逃出来了,不是都让人放火时把门堵死了吗。
连梨不气,她不认便不认。
只忽然看向李伯宗,目光一瞬不瞬看他,“我……和你单独说句话可好?”
李伯宗沉默一瞬。
江菱手指一下子握紧了,心里恨,果然是狐媚子,当着她的面就敢勾搭她的夫君!她怎么就没死呢!
不等李伯宗说什么,她已经先怒了,“滚!”
连梨笑笑,这便生气了?
她没执着,右手轻轻握了个拳,看向江菱,“你不喜我与他单独说话,那这东西便还与你好了,这是曾经我二人成亲前,他给我的信物。”
江菱冷脸。
“谁还要个破烂东西,赶紧滚。”
连梨:“你真不想看看?”
她轻轻往前挪一步。
江菱盯着她手中东西,倒也没阻止她,只依然冷脸。
连梨又靠近一步,渐渐的,她手指轻轻松开,似乎要摊开掌心的东西。
江菱看着她的手掌。
这时,却突然觉得跟前人影一扑,她吓了一跳,开口便要发怒,可这一声蓬勃的怒气在即将要出口时,却忽然变成了一声痛呼。
她难以置信又惊恐至极,疼痛难抑的尖声喊了起来,这时,连梨发狠的往她颈上大力一划拉,霎时间,江菱渗了满脖子血。
厅中的人全都被连梨突然的发难惊呆了,等终于回过神时,江菱颈上已经流出大片的血,脸色白如薄纸。
连梨还要再往深里扎,这时,却忽然腰上一痛,被人狠打了一下,跌倒在地。
她听到跑来的嬷嬷们急得慌了神,尖声喊着叫大夫,快叫大夫。
连梨笑了笑,旋即又收了笑意,抬眸看向已经紧紧抱着江菱带她回房的李伯宗。
这期间,她被人按住了,还有人又往她身上打了好几下,还威胁她说她等着碎尸万段吧,她们绝饶不了她!
连梨讽笑,难道她不杀江菱,她们便会放过她了?她们不会。
所以她当然得在此之前先拉一个给她陪葬。
身上又挨了好几脚,这时,见李伯宗脸色铁青的走过来。
“你怎如此恶毒!”
“江菱快死了!”
李伯宗怒吼,看着她的眼睛血红,除此之外,还有难以置信,似乎想不到她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连梨却轻轻笑了笑,浑身疼痛的笑。
这个笑很轻很轻,她勉力撑着手臂直起上半身,眼睛似蒙着层迷雾般盯着他看。
“她快死了?”
声音忽然转哑,无限悲哀,“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快死了?”
他们夫妻二人烧了她的家,非要置她于死地逼她走上绝路……她原本只求能平平淡淡过了这辈子啊!
眼中已经哭的朦胧,声音哀恸,“李伯宗,我也要死了。”
李伯宗脸色一僵。
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和他说她也要死了……他紧了紧手掌。
连梨哭得伤心,泪水浸透了脸。
李伯宗脸色绷着,不由自主的,向她走了一步。
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忽然又怔住,停在那不动。
连梨继续哭,似要把心中所有苦闷都发泄出来。她一声声说着曾经,每一声,都扎在李伯宗心里。
“你去京里时,我听你的话苦苦等你回家。”
“但你给我寄了休书……”
“你可曾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的?”
“你不知道……”她神思哀伤,泪眼朦胧看着他很慢很慢的摇头,声音更加低泣,“你什么都不知道——”
忽然,她似乎牵扯到了身上痛处,眉心一蹙,抿唇不受控制低吟了声。
李伯宗心中一僵,下意识又往前了两步。连梨闭了闭眼,已虚弱至极,支撑的手臂失了力,颓弱的往下倒。
李伯宗手臂一紧,看着她似乎马上就要失去声息的模样,心中忽然剧痛。曾经,他当然是极喜欢她的,对她的一切也都发自真心,可后来官场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复杂了,他便也早已不是曾经。
而她,自然也被他深深葬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里,不去碰不去想。
可她现在也快死了,那些人刚刚打她打的很重很重,没有留任何后手。
李伯宗手指绷紧了,已下意识把她抱了起来。
连梨看了他一眼。
看了几息,忽然,她启了唇,看着他似乎想他帮帮她,她的声音艰涩,眼神流连于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