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往榻边走。应恂不知道此时屋里面的情形,但他刚刚接了个紧急的消息,需要陛下定夺。他不敢耽误,大步走到门边,高声报着,“大人,有急事。”
屋里蠢蠢欲动心潮起伏甚至快要爆炸的崔厉:“……”
连梨被应恂这一声喊的彻底清明,这时,也意识到他这会儿带着她到榻上去是要干什么。
耳后红了红,嘴角轻轻弯了下。过了几息,心中的砰砰乱跳好了些,她勉强镇定的看一看崔厉,道:“大人,您先去处理事情罢。”
崔厉脸黑了。
应恂最好是真的有急事!
绷着脸放下她,大步出去。
连梨站在原地看他,过了一会儿,待他走远后,忍不住摸了摸烫极了的脸,心想怎么这样烫呢……
嘴角不易察觉的弯弯抿了下,她失笑一声,接着,又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心口,它实在是跳的太厉害了。
崔厉脚步越走越快。
哗啦一下,他砰地打开了房门,眸中沉沉的一下扫向应恂。
这方扫过去的视线里,是一眼能分辨的压迫与威严,被扫到的应恂神情僵了僵,小心脏更是忍不住颤了颤。
怎的陛下的脸色这样不好,看着他的目光又这样不善。
就算是被打断了用晚膳,那也不该啊……
崔厉冷冷又看他一眼,往前一步,同时把身后的门关上。
“跟上。”
“是。”
到了院子里的书房,四下没有闲杂人等了,崔厉再次看向应恂,脸色很臭的问,“什么事,快说。”
第42章
应恂把属下刚刚传来的消息报来,“陛下,孟尚书突发疾病昏迷不醒。”
若是是其他什么人,自然,应恂绝不会如此紧急的报来。但他知道孟尚书是不一样的,这位是真正的肱骨之臣,陛下对其颇为信重。
“孟肇焦急入宫想恳请您允太医入府一治,但您不在宫中,未得昭令,太医不敢擅离职守。”
崔厉皱了眉,是孟巨出事了?
脸一凛,已经下令,“速速让辛貔赶去孟府。还有,让唐为山也去,务必让孟巨好转。”
“是!”应恂不敢迟疑,迅速传令下去。
崔厉在他退下去下令后,锁眉站着。
好好的,孟老怎么突然就病下了……他对这位老者印象很不错,这些年他任吏部尚书,一直兢兢业业尽忠职守,让他省了不少心。
但没想到他突然就病下了。
崔厉敛眸沉吟,无意识摩挲着指骨。
片刻后,门外又有了动静,抬眸看去,是应恂回来了。
他看着应恂,指尖笃的敲了下桌面,“孟老那边是什么情况,仔细和我说说。”
“是,陛下。”
应恂回忆了下之前的情形,那时他随着陛下把食盒送进屋里后,就退远了在院子里守着。他悠悠然难得清闲,身心放松,但没想到老天好像偏偏看不得他清闲,才放松不过一会儿呢,就见一个护卫急匆匆跑过来,满脸急意。
他语速迅速的和他说,宫中传来消息,孟大人孟肇紧急入宫请见陛下,希望陛下能允太医去孟府一趟,他说孟老傍晚时忽然脸色一青,旋即便倒地不醒。
孟家已经请了京城里的大夫,但奈何那大夫好像医术有限,孟尚书被诊过脉后仍然不醒,孟家上上下下急的要命,孟肇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斗胆入宫请御医。
崔厉听完,脸上看不出表情,“孟老何时昏迷的?”
“约是一个时辰前。”
崔厉皱眉,那时间已经不短,别是情况真的万分凶险。
他沉吟了下,忽而抬眸迈步,直接往外,“备马车,我亲自去孟府看看。”
“是。”应恂快步跟上。
崔厉一路脚步不停,但在要走出院门,余光不知看到什么时,突地停住。
而被大人眼风扫到的寰叶则心里突突的快要蹦出来了,脸色刷白,她战战兢兢。此时恨不得钻个洞把自己埋了,她没忘记大人之前要罚她的杖责还没落实呢,心里惧怕,怕现在大人忽然记起要人狠狠的杖责她。
但……好在不是。
在听到大人毫无起伏的一句时,寰叶脱力般松一口气。
“进去伺候连梨,就说我先去处理急事了。”
“是,大人!”寰叶嗓音有点颤,却掷地有声。
崔厉听出了她嗓音里的不对劲,心里冷哼了下。他当然没忘记之前下过的命令,而天子一言,从没有收回的道理。
但连梨那边……崔厉不用想也知道他若是这时让人杖责,事后她心里恐怕会因此难受生疙瘩,所以,这事权且先算了。
不过若是还有下次……眼角厉色忽地尖了一分,冷冷看着这婢女,“今日的事若是再有下回,不必杖责,直接杖死。”
寰叶:“!!”
“是是,大人。”巨大的震吓后,嘴唇哆哆嗦嗦,勉强撑着胆子保证,“奴绝不敢再犯第二回。”
“嗯。”
没有再在她身上落过任何眼风,这一声之后,崔厉出了院子。
寰叶惊魂不定,直到大人和应护卫的脚步远了,她的脸还是白的。
好半晌,她使劲搓一把脸,跑回屋里伺候连姑娘去。以后,她真的再也不敢了,就算连姑娘要走,她也一定寸步不离!
连梨听到有声音跑进来,下意识目光望过来。
视线中很快出现声音的主人,见到是寰叶时,心里倒也不意外,因为崔厉走路的动静从来不会这样。
他的步子要么是无声的,要么就是利落沉钝的,从来不会像刚刚那样似是密集快跑一样。
连梨冲寰叶笑笑。
寰叶鼻头一酸,要被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旋即赶紧忍住,上前来蹲在连姑娘脚边,仰头看她,“姑娘,您今日在外面可有出事?没伤着吧?”
她怕就怕她今日一人出府,别被什么没眼色的人伤着了。
连梨摇头,“没有。”
目光看着她,连梨观察到寰叶眼角的红意,她估计她是被吓着了,应该是被崔厉吓着了。
他对于她擅自离开这样生气,寰叶又一直是跟着她的,可能是受崔厉迁怒了。
叹一声,看了看她身上,“今日可因为我挨罚了?”
“抱歉。”
“姑娘,哪里的话!”寰叶忙摇头。
虽然今天吓到了,但她头脑是清醒的,今日这事谁也怪不着,也确实,是她早上疏忽了,不该那样就让姑娘走了。
她谁也不怪,只想自己以后该更尽心些的,她昨夜早发现了连姑娘低落伤心的苗头,怎么就没多用些心呢。
而且,她也明白今日这一场罚没了,只怕也是因为连姑娘,她是认的清的。
“我没挨罚,大人就是训了我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