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条件反射先跪了下去。
刚刚陛下的怒火他也听到了,这时心肝也有点颤。
“属下参见陛下。”
崔厉拳头不知不觉握紧,皱眉冷冷盯着他,“她什么时候离开的王府。”
侍卫:“天刚亮不久,连姑娘就离开王府了。”
天刚亮就走了……崔厉眼神危险的眯了眯,黑眸中锋锐的暗芒闪烁不定,所以,她是昨夜就已经有了要走的念头,这才一大早就生了去意。
呵,昨夜他走时还知道上前挽留他,结果……崔厉黑了脸,心里忍不住沉冷的想,那一拽,她或许压根就不是真心!
她只是怕他当时怒极,罚了她罢!牙根恨的痒痒,好她个连梨!他没准她走,他从没说过让她
走,她倒是一早就拍拍屁股人没了!
崔厉恨不得立马就把她揪过来揍一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手中握的更紧了,拳背几乎暴起青筋,崔厉铁青着脸,神色越来越难看。
忽然,目光猛地扫向这个侍卫,冷怒,“你们都是死的不成?”
“她要走,就这般轻易让她出府了?!”
这两声是迁怒,崔厉一想到整个王府竟然都没个人拦下她,就恨不得把他们一块罚了!
她就一个人,他们还拦不住?
侍卫:“……”面皮僵了僵。
脑袋不自觉快低到胸口,“连姑娘当时说是您同意了的,臣等也就没敢拦。”
“她说了你们便信?朕曾经的谕令你们全当耳旁风?”崔厉脸色更冷,恨不得斩了他。
还有连梨,一想到她竟然就这么离了王府,眼中便越来越冷,除此之外,还有浓浓渗透的凉意。
他何时让她走了?
是她自己无颜面对他,才偷偷的就这么离开!还假传他的命令……呵呵,崔厉的拳头握了又握,心中的冷戾与怒气有控制不住的架势。
忽而,他大步往外,“备驾,去王府!”
他要亲自去把她揪回来。
应恂看着陛下这个架势,心里惊了又惊,陛下竟然要亲自去……而且,他从来没想过,连梨悄悄走了竟然能让陛下怒成这般。
他以为陛下顶多只是看她顺眼些罢了。
从什么时候起,连梨在陛下这里竟然这般难以割舍了?没有任何苗头。
不,也不对,应恂迅速又否定了心里的念头,绝对不是没有苗头的,从那场大火起,就已经能看出端倪了,甚而,陛下之后还让连梨住了潜邸。
应恂抿了抿唇,心里明白,连梨这边于陛下再不会是最开始那般轻飘飘了。想到这,神色凛了,快步追前面已经走出大段距离的陛下。
当天中午,一辆从宫里疾驰而出的马车直奔王府。
此时王府中,叶媪正心不在焉没有任何食欲。去宫里报消息的人一早走了,却到此时还没回来。
心中下意识的,忧心忡忡。
“唉——”长叹一声,她打起精神,提起筷子勉强要再用几口饭。
天热,食欲不振,看着眼前的菜没什么胃口。
夹一块藕片才入口,咔擦咬一下,突然,视线中跑来一个小丫鬟,大步来和她说陛下来了。
“!!”叶媪赶紧把藕片吞了,风风火火去迎驾。
但等她跑过去时,陛下已经进了王府,正冷着一张脸目光沉沉的往连姑娘曾经所住的院子走。
叶媪远远就止步高声行礼,“老奴,叩见陛下!”
崔厉冷冷看她一眼。
心里对她也是有怒的,连梨随便一句话她就信了?就拦也不拦让她走了?
神情又有难看的趋势,若非念她是忠仆,又年事已高,此时必让人关她几天禁闭,让她好好反思反思,这桩事里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眼神不耐,看也不再看她。
只大步越过,在身后冷冷丢下一句,“把早上的事仔细和我说说。”
叶媪擦一把冷汗,“是,陛下!”
心有余悸,她感受的到,陛下现在是极不悦的。这也让她揣测到,她早上没拦住连梨,应该是做错了。
摸摸手心冷汗,心里后悔早上怎么就没把她先留住呢……不过幸而她没一错到底,及时派人进宫去报了消息。
……
崔厉一路走进连梨住的院子,才进来,眼神最先看向寰叶。她是一直跟在连梨身边的丫鬟,连梨要走,她没发现苗头第一时间上报不说,在连梨直接拿着包袱说要走后,她竟还拦也没拦!
对她便没有任何犹豫,神色微寒,下令,“没看好主子,应恂,把她带下去杖责,儆戒众仆。”
寰叶:“!!”
肩膀剧烈颤抖,本就哭了一回的眼睛更红了,她砰地跪下,跪的结结实实的求饶,“大,大人……”
说话都已经变得得哆哆嗦嗦,说不完整。
崔厉冷冷呵了声,眼中寒光乍闪,“应恂!”
应恂:“是!”
朝旁边的护卫使个眼色,他让人把人拖下去。但这时,忽然看见余光中一个人影迅速跑来,步履匆匆。
应恂定睛一看,认出了他。这是陛下派在连梨身边的暗卫,一直都在暗中护着她的。
他也明白了陛下为何要来王府了,陛下应该是懒得等这些暗卫一来一回在王府和皇宫辗转浪费时间,便干脆直接来了王府等着。
陛下不耐烦在这时候多等哪怕一刻……应恂叹气,他又看了眼那暗卫,暂时先没管让人把寰叶带下去的事了,快步到陛下跟前,道:“陛下,何守回来了。”
崔厉眼神瞬间凝锐,看向身后。
他刚刚是背对着院门方向的。
何守见陛下的眼风一下子定在他身上,心口暗暗跳了两下,同时脚步更快,上前行礼,“属下叩见陛下!”
崔厉目光紧紧盯住他,声音微冷,“连梨呢。”
这不是在问他,是笃定他肯定知道连梨在哪。
这也是刚刚他念着旧情放过了叶媪,对寰叶的处罚又仅仅只是杖责的原因,因为他知道暗卫没他的吩咐,绝不会擅自从连梨身边撤开。
她此时的行踪依旧在他眼下,不过是早些知道还是晚些知道的结果。
当然,若是连暗卫都突然蠢得没他的命令就全部从连梨身边撤开,那就不仅仅是连梨不知行踪的问题了,那证明他认为守如铁桶的王府,有人出了问题。
“她在哪。”紧盯着他,声音越发冷了。
何守听陛下这两问,庆幸自己一直跟的很紧,也庆幸他回来的及时。
要是他信了连梨早上说的话,不慌不忙只是跟着她,等信息堆到一定程度才一起禀报陛下,那他日后估计免不了要挨一顿训了。
还好他中午回来了这一趟,没拖得太晚。
其实刚回到王府时他只是想着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