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也不知是想又罚她,还是仅仅因为那莲子惹得他手再次痒了起来。
眼神多瞄了瞄,连梨的手指伸过去,慢慢碰上他的手指,同时,看着他问:“大人,您的手还痒不痒?”
崔厉的手指有一瞬僵直,但也只有一瞬,他凉凉看她一眼,不答反讽,“你说呢?”
连梨知道了。
“我给您挠挠?”
“挠得我越来越痒?”他呵了一下。
连梨:“……”也是,那还是算了。
可才这般想,却见他手掌抓着她的手一压,把她的指尖按在了掌心里,贴在他的膝上。
连梨下意识动了动指尖
,刚动,被他用力一按,眉眼不悦,“哪来那么多小动作,老实些。”
“哦……”哦完,却是笑了笑,到这时,之前心里的僵怕已经减轻了许多许多。
自应恂退下去后,他和她说话的语气虽一直都不算好,可之前颤颤害怕的心思,莫名踏实了。
嘴角弯弯,连梨身上也渐渐放松许多。
崔厉感受着她终于放松下来的身体,轻哼了一声。另一只手突然抬起,在她腮边掐了记。
连梨一疼,轻轻唔了声。
皱眉看他。
崔厉淡淡看着她皱了的眉,“害得我又痒又难受,先罚你这一记。”
“……行。”连梨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叹着。
崔厉嘴角弯了弯,脸上放晴。
连梨看着他,慢慢地也笑了笑。
崔厉心想她倒是也还算缓的快,放松的往后靠,同时,摁着她的那只手松了松,只浅浅压着她的手背。
连梨见状,放松的也往椅背上靠。但才靠上去,她眉心一皱,又忽地坐直了身子。
嘴巴轻轻嘶了一下。
崔厉把她的反应全看在眼里,嘴角一声凉,似笑非笑,“怎么,椅背上有针扎你不成?”
没有针,但她觉得她背上或许长了“针”……连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之前被他推的那一下,在石桌上好像撞的有点厉害,当时她没觉得怎么疼,刚刚那一块恰好碰上了椅背,才让她回神发现背上有点不舒服。
眉间蹙着,眼睛望着他,略努了嘴,“是背上疼。”
崔厉看一眼她的背,眉心忽然一沉,也想到了之前刚发现手心的东西是莲子时,那一刻的反应。
他把她从怀中推了出去。
他对莲子那东西实在是厌恶,当时他脸色就变了,没有掩饰的难看。
但那时第一时间虽是狂滔而起的不悦与冷怒,可他手上却是压了力的,推她出去的力道,并不算太重。
崔厉拧了眉,看着她已经微微沉了眼,那么轻轻的一撞,她还真伤着了?
眼风扫到她背上,忽地手一伸,拉她过来,手掌精准摸到她之前撞到的那处。
连梨直接被他拉的撞进他怀中,且下巴才碰上他的胸膛,便察觉到背上已经覆上男人手掌,下意识的,不知哪来的胆子,声音快过反应,已经先从他怀中呢喃出声,“您轻着些。”
崔厉淡淡瞄一眼她的发顶,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因为他的手掌仍然是之前的力道,来回在她后背几处碰了碰,“这里?”
连梨贴着他的肩头点头,“嗯。”
“有点酸疼。”这一声轻轻有些哑。
崔厉嗤一声,像是讽她,“细皮嫩肉。”
手上这时却已经轻了力道。
“回头让辛貔找罐药,让你那婢女给你擦擦。”
连梨抿唇,笑一笑,“嗯,好。”
之后似乎是突然想起,慢慢又加一句,“谢谢大人。”
崔厉笑一声,睨了眼她头顶。
这时,手掌也不知为何仍放在她背上,“没在心里记恨我?”
之前她吓得发白的脸色,还有向他走来时僵木的身体,他都没忘。
连梨:“没有。”
“只是吓着了。”这一声格外的轻。
崔厉原本心想这一声没有倒是一点都不可信,但她后面那句,以及轻的发飘的语气,让他脸色沉默了一瞬。
眼底黑浓,静静垂看着她靠在他肩上的发顶。
不知看了多久,他淡淡嗯了一声,低沉的声音从上往下传到她耳里。
这一声后,两人俱是无言,亭子里再次静悄悄。
连梨便这么倚着他,奇异的,竟然有种安宁的感觉。心里升腾起这个念头时,脸上空了那么一息,旋即失声哂笑。才经了生死关头,在他身边竟还觉出安宁的感觉了。
很冲突的感觉,但细想,好像又不是太突兀。她不算太蠢,从刚才应恂他们的反应也不难明白,他碰不得莲子这件事,是真的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当知道被别人发现时,他们第一个念头是要解决了她以绝后患,但崔厉……他最终没有处置她。
连梨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抿了抿唇,下颌轻轻缩进他肩头,只轻声道:“大人,您这事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
“我保证。”女人的声音很轻,却郑重。
连梨很珍惜她自己这条命,也从没打算过不识相的用这条命去挑战他们的底线,所以这件事她真的不会和任何人说,她会死死守在心里。
崔厉手掌顿了一下,几息之后,依旧是一声沉杂而低哑的嗯字。
连梨笑了笑。
……
连梨回到了屋里。
他那一声嗯之后,没多久她就看见应恂又回来了,是有事。
连梨也就先回来了。
寰叶见她回来,笑道:“姑娘,您回了?”
连梨:“嗯。”
寰叶:“那您饿不饿?奴现在去拿膳来?”
连梨看了眼天色,好像是快到正午了。
“好,你去拿吧。”
“哎!”
但还没等寰叶出去呢,辛貔先派了个护卫过来,来送药。
寰叶便先把药拿进来,“姑娘,辛大夫说这药消肿止疼,让您一天涂三次,过几日背上也就没痕迹不会觉得疼了。”
连梨接过药点点头,“我知道了。”
眼睛凝着它,有些怔,倒没想到辛貔的药来的这般快……她也才刚回来坐下没多久啊。
半晌,回神。
她也没让寰叶给她涂,自己进了内室,照着铜镜摸索着把药抹上。
涂上去凉飕飕的,比上回的膏药好像要更温和些,涂着没觉得疼。
涂完药,寰叶倒是正好把吃食端过来。
一同过来的,还有她要喝的药。自从上回臂上受了伤,她的药一天都没有断过。
……
用过膳又吃了药,连梨躺下歇了个午觉。
这一觉睡得好像有些久,而且,越睡反而越觉得困,眼皮都觉得跟睁不开一样。
崔厉过来时,她还在睡。
他打发了在一边守着的寰叶,走向床榻。
她是侧着睡得,左臂挨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