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安锦瑟却淡漠地看着淑妃道,“本宫说过,没有人能够在本宫面前放肆!”
彻底的绝望,安锦瑟已经难得理会她了,淑妃算是彻底的让她火了!
“放肆了又如何?安锦瑟,你分明就是东陵帝妃,居然还不知廉耻的嫁给了我们西凉的帝王,你算个什么东西?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啪——’这一次是安锦瑟下手的。
冷酷无情,绝对的杀戮!
傅云峥静默退到女子身后。
安锦瑟真的动了杀气,这是他们成亲以来,安锦瑟第一次动杀意。无论是谁,只要是让她不快乐的人,杀了,他都没有意见。
杀戮,他不是没有见识过,既然淑妃一定要找死,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傅云峥默默站在白衣女子身后,像是下意识的保护。
安锦瑟也自然而然的将后背交给傅云峥,没有丝毫犹豫。
“你该死!”
迷离笑意,被面纱遮住,让周围的侍卫看不清楚。
‘啪——’
又是一耳光。
“你真该死!”
两耳光下去,淑妃已经没有半点招架的力量。
女子笑意更加明朗:“让本宫想想,淑妃最得意的是什么呢?”
淑妃被打的侧过头,嘴角血丝还没有消退,嘴上却不肯认输:“安锦瑟,你是个贱人!”
“对了,是眼睛!淑妃姑娘最得意的不就是眼睛吗?”自顾自的说话,仿佛没有听见淑妃侮辱性言语,“据说,当年棠哥哥会封你为妃,不过因着你这双眼!”
安锦瑟如此,更是让两旁的侍卫心惊。
往往如此,越是不在意的平淡,越是暴风雨前夕的安静。
“来人,将她的眼睛挖出来!”
没有留办点余地,掷地有声!
“本宫倒要看看,她的眼睛是不是真这样美!”
“安锦瑟,你这毒妇!”
淑妃尖叫,但是到底是弱女子,被两个彪形侍卫拉着,挣扎没有半点作用。
“啊——”
彻骨凄厉尖叫。
安锦瑟别过头。
傅云峥缓缓伸出手,拉住女子微凉手心。
“棠哥哥,我不喜欢血。”良久,伴着尖叫声,安锦瑟才突兀说了句,“我讨厌这种濒临死亡的声音。”
傅云峥没有言语,拉着女子的手紧了紧。
安锦瑟讨厌血!最厌恶的就是红色,就像是那人的眼睛,生生让她厌恶和头疼。
傅云峥轻笑,不知从何时,侍卫递过了一把瑶琴。
玉指轻弹,帝王就那样站着。悠扬、断续的曲子。这曲子极为简单,没有什么特别的起伏。可是弹奏的人的技巧十分巧妙,将这一曲不怎么出色的曲子弹得悠扬、婉转。
安锦瑟浅浅一笑,这首曲子,她当然清楚,是她曾经在谷中无聊谈过的。脑中又闪过第一次看见傅云峥的模样,精致无双。
夜晚的风吹得衣袂飞扬,月光正当空而挂,洒下清辉若一层薄纱,轻柔的笼在这宫苑之中,轻轻的将朱门宫墙围绕,而此时还有那清雅绝俗的琴音在随风而飞,在随月而舞,清幽而雅逸,闲适而舒心,再加上那蓝衣卓绝,风姿如仙的两人,一切如梦如幻,仿若置身仙境,重会那高山流水。
没有任何伴奏的声音在夜空中更加清亮,那曲中的忧思婉转全然表现了出来。女子宽大袖摆在风中摇曳,唇角全是微笑。而帝王的目光从惊讶到惊艳到沉沦,最后只余下一连串的迷茫,像是沉醉到了这梦中。
侍卫已经生生挖出淑妃一只眼睛。鲜血四溅,淑妃尖叫的越发凄厉,让人不端觉得毛骨悚然:“安锦瑟!我不会放过你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边是清风瑶琴的平乐,那边是尖叫凄厉的血腥。
按住瑶琴的手握紧魔笛,安锦瑟回过头,直视狰狞的淑妃,一字一顿,字字清晰:“你活着本宫都不怕你,你变成了鬼,本宫更是不怕你!若是鬼就可以收了本宫,那本宫还会站在这里?”
若是鬼可以来报仇,那安锦瑟岂不是要面对千千万万的鬼?
侍卫们胆寒,大抵是从来没有料想过,平日里被传言举世无双的皇后,居然有如此威势。
淑妃开始挣扎,按住她的侍卫更加用力,带头的那个侍卫长将染满鲜血的手再次伸向淑妃残留的眼睛处。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啊——”
淑妃尖叫!
安锦瑟瞳孔收缩,就在此时,身后一双素手伸过,遮住她的眼睛。
温暖。
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就算是粘乎乎温热血液溅到她脸上,都没有办法挡住她心底的温暖。
“以后这些事情,你不喜,不必去做,夭儿,不必勉强自己。”悠悠叹息,可以让安锦瑟想到那个犹如莲花般的帝王脸上圣洁表情。
不喜欢,可以不用做……
只有棠哥哥,只有他才会这样护着自己。
“安锦瑟,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和傅云峥在一起!我诅咒你,你一辈子都要错失所爱,孤独终老!我诅咒你……”声音戛然而止。
安锦瑟被遮住眼睛,看不见外面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后环抱她的傅云峥衣袖似乎摆动过。
她是聪明人,没有看见,但是猜的到。
“不……得……好……死……”
‘碰——’
轰然倒地的声音。
安锦瑟轻笑,到死也要说她不得好死?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笑,还是……悲哀。
“夭儿,咱们回宫吧,我累了!”耳畔,是傅云峥依旧温声软语的话,“传朕旨意,慕容家密谋叛乱,即日起,慕容家十岁以下的流放边疆,十岁以上的,全部杖杀!”
那夜之后,傅云峥又陷入了昏迷之之中,很少醒来,安锦瑟都急坏了。
此时在西凉帝都的夜香满楼里,可是是一片繁华的景色。
楼中的雅厅间坐着行行色色的女子,她们有的抱着乐器挑弄琴弦,有的拿出墨宝描绘山水,有的拿出宝剑舞弄身姿……一批又一批的男子来来往往却丝毫不能打扰各自的雅趣,只是不时抬起头,或皱眉或微笑的应答身旁男子。
一个红发女子独坐在阁楼的最深处,那是一个向外凸起的阁台。白色的纱幔不时随风飘起,传进来楼下的喧哗,象牙梳在红色的长发间来回穿梭,摩擦出一声声寂寥的味道。
黑影突然一闪,烛光被吹进的风刮得忽闪忽闪,房间变得更加昏暗。红发女子随手将象牙梳放进匣子:“萍儿,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