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不必动怒,小九让人杀了他便是,免得污了锦嫔娘娘的名声!”进来的长孙墨瑄笑了笑,明明是清凉淡漠的语气,却满是杀机。
“长孙墨渊——”
安锦瑟轻声唤道,随即起身,背脊还是疼,脸颊也疼,她走到他面前,轻轻伸出了自己的手,裹上他的大掌,当那凤眸触上她的伤口,迸出明艳的火。
“阿牛虽有罪,可罪不至死!”她道,可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安锦瑟背脊一疼,猛然一松,斜斜歪下。
长孙墨渊又惊又痛,薄唇紧抿,将那女人拥进怀里,紧紧搂抱住:“伤可还疼?”
“不疼了!”安锦瑟摇了摇头,然后轻轻靠着他,随即不顾旁人,有些吃力的伸手揽上那男人的脖颈,把脸埋进他的颈窝:“你呢?可有受伤?我记得,你的手伤了……”
如此简单的话,似呢喃,却再次灼痛了他的心。
长孙墨渊浑身一震,紧了手上力道,将她紧紧搂进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碎了似的。
“朕带你回去,你的身~子需要好生调理!”他淡淡的道,随即便冷声道,“来人——”
从外面进来几个禁军,跪倒在地,“皇上,有何吩咐?”
“将这两贱民拉下去处死!”
“皇上饶命啊,老妇和阿牛并非有意冒犯了娘娘,还请皇上饶小儿性命!”
而长孙墨渊看也不看她一眼,只见他轻轻的冷笑着,冷冽如寒雪,一字一顿道:“无意冒犯便不是罪了么?妄想染指帝妃,该死!”
而阿牛却已是吓得脸色苍白,失了禁,亦或许他已经疼得面目苍白,那双手大致是废了。
“长孙墨渊,他只是一可怜人罢了,并无对我不敬,放过他和大娘吧!”
“这些事儿,你不必理会,小九自会处理,现在朕就带你走,御医都在丞相府等着,回去让他们给你瞧瞧!”凝着怀里孱弱的她,长孙墨渊再次收紧了臂上力道,吻,如雨滴般轻轻落在她的眉心。
安锦瑟手疼,但是心却也疼了,她动了情,即便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可能满满心里都是她,知道他的心太大了,装着的不但只有东陵的江山,还有整个天下,她也不可能是他的唯一,可她却仍旧动了心,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
爱?
这是爱么?
也许是的。
猛然,安锦瑟用力拉下他的头,颤抖着吻上他的唇。
“放了他们吧,他们救过我!”安锦瑟的声音虚弱无力,却坚定,飘散在他的耳廓。
“他想娶你!”
“他并不知晓我的身份!”
“不知晓,并不代表他无罪!”
“嗯,皇上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呢!”安锦瑟抱着他的颈窝,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可若是我求七郎呢?”
长孙墨渊微微一怔,那声七郎,却教他失了原有的气度,他低头盯着怀中的人儿,唇角微扬,“你在落涯前说的话,可还算数?”
“嗯?”安锦瑟微微一愣,却忽而想起那话来,唇角微扬,“算!”
“当真?!”
“嗯!”安锦瑟手揽紧他的脖颈,再次唤道:“七郎,我背疼……”
“小九,不必杀了他们,”长孙墨渊转头,而后将安锦瑟更加用力的抱住,“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那男人拉下去杖责五十,以使惩戒!”
随即便看到那男人抱着那女人消失在了灿烂的阳光中,依稀可见那女人低头娇笑靠在他的肩上。
听见那女人低声唤道,“七郎,若没有寻到我,你会怎么办?”
男人低声笑了笑,“那便把整座山铲平了,可好?如果这样还不能让锦嫔娘娘满意,那朕把这山谷也铲平了?”
女人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伏在男人的肩上,脸紧紧贴着他的脸。
回到了丞相府,大家一颗悬挂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御医瞧了安锦瑟,随后便去熬药了,而长孙墨凌等人得知消息之后,便纷纷赶来,长孙墨渊去应付他们了,屋内只剩下丞相夫人,还有红药和月灵,其余都是御医。
长孙墨渊为了给她看病,将宫里最好的御医都召唤来了。
“娘亲,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儿么?”安锦瑟看着坐在一旁哭泣的丞相夫人,安慰道,她听红药说过,丞相夫人十分疼爱她,在府里处处护着她,也不同意她嫁入宫去。
而她的爹虽说疼她,却好像更看重权利一些,对她终归是利用了。
“锦儿,你才进宫多久,却把这辈子所有的苦都受完了,若不是月灵告诉娘亲,你准备一直这样瞒着娘亲?当初娘亲便不同意你嫁入宫,可你却爱极了皇上,非要嫁进去!”丞相夫人哭着说道,眼眶红红的。
安锦瑟微微抚额,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讽刺的声音,只听那人道,“哟,这不是我们的锦嫔娘娘么?听说皇上极宠爱锦嫔娘娘,如今看来倒是真的呢!可锦嫔娘娘再得宠,我还是您的二娘不是?”
安锦瑟微微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凭她的直觉,这女人并非善人。
二娘?
哦,原来是月灵口中的恶妇,平素里没少欺负她和她的母亲,而她的女儿也随了她,恶毒,所以到如今仍旧待字闺中,丞相府的四小姐,安锦瑶。
安锦瑟微微起身,看着面前的二娘和少女,淡漠一笑,“既知道本宫是锦嫔娘娘,为何连请安都省了?莫不是二夫人不知礼仪为何物?”
二夫人瞧着安锦瑟苍白的神色,却又不得不俯身请安,而安锦瑟却迟迟没有让她们起来,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锦嫔娘娘这是何意?难道你真忘了当日二娘是如何救你的?”她的眸色幽深,好似要将安锦瑟生吞活剥了般,“真是过了河便要拆桥么?还要阻挡你妹妹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