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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打听到一点你姐姐的消息?”
顾清桓与顾清风一踏进家门,就被顾清玄拦住,听他第无数次问起这个问题。
他们第无数次忧忡地摇头。顾清桓焦虑地念道:“都已经两天了……江伯父派出去的人都没能找到一点线索……姐姐会去哪儿呢?”
父子三人颓然地坐在前院,稍作休息,准备再各自分头去找。
唐伯也出去寻顾清宁了,所以有人叩响府门时,顾清风就蹿去开门了。
来人驾着锦篷马车,不明身份,只是一车夫与一随从模样的青年男子,那青年不肯透露来历,只道他有顾清宁的消息,顾清风就赶忙把他引进府。
那青年拿出顾清宁日常所戴的发冠给他们看,取信他们后,道:“顾小姐暂且在我家主人府上逗留,至于原因,小的也不清楚,顾小姐只道她会亲自回来与顾翁解释的,请顾翁不要为她担忧。”
顾清风与顾清桓还想再问,那人只打住,转而道:“依顾小姐的意思,小的来接贵府的扶苏姑娘去与顾小姐见面,请扶苏姑娘务必走一趟。”
“扶苏?”顾清玄疑惑道,转头看了下立在一旁的扶苏。
她听闻此言,神色微恙,上前来,对顾清玄点头示意,有些急切地表示她愿意去。
顾清玄沉吟片刻,道:“那扶苏你就走一趟吧,看看清宁是否安好。”
她又恳切地点了点头,让他们稍等片刻,她跑去自己房间取了某物,并把房门锁上,才出来,随那人上马车去了。
马车驶出一段路后,顾清玄对上顾清风的目光,他点头,“去吧,小心。知道她是否平安就好,勿扰。”
顾清风嗯了一声,随即向前奔去,飞身跃上街旁的屋脊,去跟踪那辆马车……
顾清玄对顾清桓道:“清桓,你先去江月楼通知你江伯父先不要找了。父亲去工部一趟。”
“工部?”顾清桓反应了下,颔首:“好。”
说完各自行动。
待唐伯回来之后,驾车送顾清玄去了工部官署。
顾清玄在门房管事处递了名帖,门房管事很快就出来请他:“顾翁请,殷大人在侍郎廷等着呢。”
顾清玄随他进去,从侧廊走向侍郎廷,刻意绕开了尚书堂。
殷韶初对殷济恒与顾清玄所谋之事是一清二楚的,顾清宁失踪两日,他也着急,正打算去顾府问问,不想顾清玄先来了。
他此来,不但是替顾清宁告假,而且是想打探一些具体情况,也好帮女儿观望了一下工部的情势,以防生变,有些事还是得当面拜托殷韶初才行。
顾清玄此来并不引人注意,他走后,少顷,又有人来侍郎廷通禀道:“殷大人,尚书大人请你过去,有事商议。”
殷韶初就去了。
他进尚书堂主厅,厅内此时却安静得出奇,这正是各处署事的时候,其他各级各司皆忙得鸡飞狗跳,尚书堂为何偏偏这么冷清?
殷韶初进去后,大门就被引他来的人关上了,厅内视线一暗,显得尤为诡异。
他抬眼张望,看到主座上的卢远泽,一眼望去,就感觉心中一抑。
几日未见,卢远泽好似又消瘦了许多,面色枯槁,双眼无神。他随意地靠坐在尚书位上,身上着暗红色一品尚书服,侧面对门,披散着头发,手中把玩着髻冠与发簪。
殷韶初上前行官礼,既毕,卢远泽先开口,声线低沉,“韶初,你我是同一年中举,同时进入工部,你我的交情是与他人不同的……我父亲之前还想与你们殷家结亲,只是可惜没成……我也觉得挺遗憾……”
此时他神情莫测,阴晴不定,殷韶初不知如何接话。
他却转眼看向殷韶初,接着道:“韶初啊,请问你们殷家不愿与我们卢家结亲,是想跟顾家结盟吗?”
“顾家?”殷韶初心中一凛,面上无恙,道:“卢大人何出此言?”
卢远泽有些不耐烦,将髻冠随意抛下:“我都知道了,方才你见了顾清宁之父顾清玄……”
他语调不惊地回道:“顾执事乃下官的部下,她因病不能上署,就让其父来替她补个假单,于下官有个交代而已,这何足为奇?”
“顾执事……”卢远泽垂下头,语气冷淡,喃喃念着这个称谓。
许久之后,他道:“工事房一日不可无人提领,本部已经通知了蒋嵘蒋司监,让他结假回来署事……”
……
顾清玄刚从商洛回到长安,就碰上顾清宁失踪这事,急着找寻女儿下落,一时顾不了其他,直到这日那神秘人来告知他们顾清宁的消息后,他才稍微松了口气,接着筹谋他的事。
晚间,他与殷济恒在如意酒楼见面,准备详谈事宜。
殷济恒奇怪他为何会消失这大半个月,去商洛救灾什么的听起来都有些离谱。
他正要解释,雅间门忽然被人敲响:“殷大人,我家主人请见。”
殷济恒警惕地去开门,在门前见一陌生人,他问:“你家主人是谁?”
那人只道:“我家主人就在对面的玉琼居,摆了酒,请大人过去一会,大人去了便知道了。”
殷济恒料想,定然是谁刚好看到他来如意酒楼消遣,就故弄玄虚,请他吃酒,这样的人不是刻意与他套近乎,就是有事相求的同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他直接回绝:“不了,老夫正在待客,有约在先,不好轻慢客人,与你家主人改日再聚吧。”
那人一笑,又拘了一礼,安然道:“无妨,我家主人是邀殷大人与顾翁同去,一并饮宴。不会疏忽了顾翁。”
殷济恒不由得诧然,里面的顾清玄听到此言也是心下一沉,两人对视一眼。
是谁?竟会知道他们在此相会?
顾清玄往外走,与殷济恒道:“殷大夫,看样子,我们是得去见一见了。”
于是两人就随那人出了如意酒楼,进了对街的酒坊玉琼居。
玉琼居不似如意酒楼,生意冷清,没有什么人,也没有设雅间。
那人直接引他们去往酒坊最里边的一间内室,道:“两位大人请,我家主人等候多时了。”
他们二人犹疑地走到门前,向里看去,这一眼就让他们都怔住了。
因为,在那里面等着他们的是——
卢远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