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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想做什么?有没有想过?”
秦朗背着胡睿轩从政事堂大楼走出来,微微抬头,看着身后的胡睿轩问道。
经过半个小时的口舌大战之后,秦朗取得了暂时性胜利。
胡睿轩神色复杂许多,听到秦朗的问话之后,忍不住苦涩一笑:“你觉得我现在这个废人,还能做什么吗?”
“如果我师父能治好你的双腿,你愿不愿意加入金阙组织?”秦朗继续问着胡睿轩,心里面已经有了打算。
师父的实力不知道什么境界,但是肯定是深不可测的,而且胡睿轩的双腿之所以残废,是因为经脉的问题,只要打通腿部经脉,让双腿的经脉活血之后,就可以重新走路。
到了那个时候,胡睿轩依旧是胡睿轩,胡副官依旧是胡副官,他依旧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边疆人屠。
只是前提,胡睿轩到底想不想回到这样热血的军旅生活之中,只要他愿意回来的话,秦朗一定会让他遂了心愿。
胡睿轩沉默下去,沉默了许久。
“我对他们已经失望了。”胡睿轩沉默之后,沉声说了一句。
他所说的他们,秦朗知道是哪些人,实际上他对这些人也有些失望的。
虽然刚才自己和胡睿轩的伤疤揭露给他们所有高员去看,但是依旧能够看出来有一些人的眼里面是带着不屑和嘲讽的神色的,他们把这种牺牲看做是正常的牺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国家的权贵和主人,觉得所有人都是给他们卖命的奴才。
只是国王赵懿刚才被震撼到了,或者说是被秦朗展现出来的国家大义给劝服了,最终赵懿没有就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就结束了会议。
结束之后,国王又让胡睿轩恢复了将部的等级,依旧是三等的将军。
但是这些弥补,说句实话对于胡睿轩而言,毫无意义了。
胡睿轩连自己的妹妹都死了,虽然秦朗帮着他复仇,杀了车家父子,可是终究还是挽不回自己的妹妹。
对此,胡睿轩对这些人,早就已经失望了。
“你对百姓,还有希望吗?”秦朗将胡睿轩放到军车之上,然后坐在一旁,沉声问道。
胡睿轩脸色从复杂逐渐变的诧异,望着秦朗的神色,渐渐的他明白秦朗的意思了。
“我们做军人的,为的是国泰民安,为的是百姓和乐,我们对得起自己的心就行,何必管那些人?”
“有我替你撑着,我就不信金阙组织的阙主,挡不住那帮文人的笔伐,我们手里可是握着刀枪的!”秦朗脸上露出冷笑声,这样的冷笑,充斥着杀机。
胡睿轩露出了笑意,他这是时隔两年之后,第一次笑出声来。
秦朗看到他的笑意,一巴掌护在胡睿轩的脑门上。
胡睿轩一脸委屈的捂住自己的脑门,瞪着秦朗便喝:“你干嘛?”
“跟我回方寸山,我让师父帮你治腿伤,腿伤好了之后,跟我回东江市,然后见一见颜烈那家伙。”
“颜烈要是知道你现在是这个德行,他会瞧不起你的。”
“咱们当初的几个好哥们,现在分散四方,但是只要你胡睿轩一句话,我们都会聚在你身边。”秦朗拍了拍胡睿轩的肩膀,心情陡然好受了不少,哈哈大笑,转身看向士兵道:“开车去方寸山。”
“是,阙主!”士兵咧着嘴巴一笑,他看到两个人的这样特殊的兄弟情感,也让他憧憬着前往边疆,守卫祖国的大好河山,不让敌军进入半步。
若是他们胆敢进入国境线,唯有以死相拼,报效祖国。
“你没变!”胡睿轩也跟着笑了许久,之后脸色凝重下去,面色复杂的望着秦朗,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们这些人里面,如今都有了改变,或者权运亨通,或者大杀四方,或者落寞沉沦,又或者像他这样的失望颓废,但是只有秦朗没有变过。
六年的时间里面,秦朗一直是他自己,性格没有改变,依旧这么直率和强硬。
车洪洋是什么样的高员,那可是顶级的高员啊,可是秦朗丝毫都不考虑,一枪就崩了。
但凡懂一些规矩的,都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样做了之后,惹出来的祸事太大了。
但是秦朗就敢,他是不懂屈服吗?他是不懂忍耐吗?他是不懂这些潜规则吗?
不,秦朗比任何人都明白,秦朗从一个底层的小乞丐一步步的成长起来,他见到的辛酸苦辣太多了,也太复杂了。
就因为这样,秦朗便不希望随波逐流,变成和那些人一样的货色,最后碌碌无为,只为了名利与金钱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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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就是秦朗,他不曾有半点的改变,如果说唯一的改变的话,那就是秦朗有了自己所爱的女人,他会为苏倾慕奉献一切,为此不怨无悔。
为了给兄弟报仇,他又连车素素的面子都不看,杀了车素素的三哥和老爸,这样的男人或许对感情没有概念,但他对兄弟不曾有过半点的亏待。
“为什么要变呐?”秦朗双手背后,让头压在手上,靠在座椅上,仰望着车顶,脸上露出几丝嘲讽之意。
“难道必须学会卑躬屈膝吗?难道必须学会屈服吗?”
“如果这就是命的话,那我秦朗便不信这命。”
“输了也好,死了也罢,我秦朗便要对抗这命!”
“我命,我自己掌管!”
“阿轩,你也是,妹妹的死,我们都很伤心,但我想妹妹也不想看到你颓废落寞,你在她心里是战无不胜的大哥,你就应该让她安心的在天堂,默默的看着你,而不是跟着你担心受怕。”
“金阙组织,缺少我的左膀右臂,你阿轩会是我最好的左膀右臂。”
“那些护法也好,主将也罢,都是我师父留下来的人,你知道吧?”
“有些话虽然我不想说的这么现实,但是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对我师父的感情,比对我深。”
“阿轩,回来吧,帮我,好吗?”秦朗侧着身子,望着胡睿轩,语气深深的问。
胡睿轩凝望着秦朗许久,然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伸出左手。
“供饭吗?”
“管够!”
“哈哈哈!”
两个人的手腕重重的攥在一起,军车内全是大笑声。
一旁开车的士兵也跟着嘴角微微泛起,只觉得人世间最真挚的感情,莫过于如此了吧。
国王赵懿的紫龙阁之内,开会结束之后的两个宰相,跟着赵懿来到了这里。
进入紫龙阁之后,国王赵懿便脸色阴郁的坐在了椅子上。
而两个丞相对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丞相忍不住出声问道:“国王,这件事真的就这么算了吗?”
“是啊国王,此风不可长啊,他今天敢杀车洪洋,明天就敢杀我们这些丞相了,后天,难道他还想…”一个丞相瞪着眼睛,话说到这里便愣住了,急忙闭嘴。
国王赵懿瞪着他,冷冷一笑:“后天怎么?他还想杀我这个国王吗?”
“你们休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吗?”
“文臣和武将,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闹出事情来。”
“两千年的胡睿轩事件,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谁能告诉我?”赵懿的满脸愤怒,瞪着两个宰相,眼中的怒火都要烧光整个紫龙阁。
两个宰相对视一眼,解释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两年前的事情,说句实话他们都不是很了解,直接就被当初的车洪洋用自己的权利给压制了下去,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
等到他们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秦朗回京之后,一脚废掉车凯的事情。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这才意识到当初的那件事,影响到底有多大。
如果当初秦朗不回来找麻烦的话,很容易引起来边疆战士们的哗变,要是那样的话就很危险了。
秦朗当初的冲动,反倒是将这个危机给消除于无形。
只是毕竟此事做的太过分,加上今天的事情做的也很过分,让他们对秦朗多了很多不满和忌惮。
秦朗手里面的权利实在是太多了啊,再这样下去的话,真担心秦朗有一天连国王都不放在眼里了。
龙国的新战神,金阙组织的阙主,江湖人称秦爷,更有无数的资金做保证,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当然最可怕的还是秦朗只有二十三岁啊,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实在是太年轻了。
位高而权重,权重而年少,这样的人纯粹以性情处理事情,谁敢惹?谁能惹?
但凡今天换一个四五十岁的将军来处理,都绝对不敢一枪崩了车洪洋,只有秦朗敢这么做。
“你们出去,我不想见你们!”国王赵懿越看到他们越是气愤,用力的挥了挥手,让两个人离开。
两个宰相苦笑一声,然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两个人走出紫龙阁的房间之后,站在院子里面的树底下,树叶间隙的阳光透下来,照亮着两个人的脸庞。
这是两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穿着堂堂正正的中山装,胸口还放着一枚钢笔。
“国王这是不满咱们吃相太难看了。”
“哼,要我说就是害怕武将,尤其是秦朗那个小崽子!”
“不对,国王忌惮的还是那个小崽子背后的灵武霄。”
“是啊,灵武霄啊,那才是将部背后的大佬啊。”
两个宰相对视了一眼,皆是尽在不言中,默默的离开紫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