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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长老三百多岁的年纪,发须皆白,却跪在地上,对着只有十八九岁的若风口称晚辈,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牧清雪看着王长老如此作派,又回想到刚才不久前,这大人有大量之言仿佛是自己说的,不觉脸上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王长老请起吧,大家只是切磋丹道,不存在什么饶不饶的。”若风虽然话里如此,但却依然是老神在在,坦然接受这王长老的磕头认错。
牧清霜看不过去了,瞪了若风一眼,娉婷婀娜地走了过去,想要扶起王长老:
“王长老,您可是丹王谷长老,年纪做他的爷爷都行了,快起来吧。”
“学有先后,达者为师!老夫虽痴长三百岁,却是老朽愚蠢,前辈高人在眼前却不自知。晚辈在前辈面前,那是绝对不敢起来的。”
面对牧清霜的扶持,王长老却死活不肯起身,只是匍匐在若风的脚边,态度低到了极点。
王长老所言倒也没错,这天元大陆不论哪个门派,都不存在什么论资排辈,谁的实力强,谁就是师兄,根本不看你是先入宗门,还是后入宗门。
牧清霜和牧清雪俱是无奈的表情,看着若风。
若风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道:“王长老请起吧,你我可谓是不打不相识,无须多礼了。不如我们平辈论交,我敬称你一声王长老,你就叫我若风吧!快起来,哑巴,拿张椅子给王长老坐。”
平辈论交?
这王长老三百多岁,而若风却是十八九岁,两者的年纪差距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可王长老一听,满脸的桃花都开了,仿佛沾了天大的便宜,得了天大的恩惠一般。
从地上爬了起来,王长老恭身坐了下来,但只敢坐了半边屁股,毕恭毕敬地对若风说道:“称呼前辈大名,晚辈实在不敢。”
“行了。”若风笑了起来,倒了杯茶递给王长老,“王长老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王长老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水,也不敢喝,只是老脸一红,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张小哥慧眼如炬,其实我这次来,是想拜您为师,学习丹道。”
说话间,王长老扑通又跪了下去:“肯请前辈看在老朽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收老朽为徒,老朽必定鞍前马后,事事尽心,为前辈效命。”
拜师?
三百多岁的炼丹师,皇家供奉,拜张东成为师?
牧清霜和牧清雪见到这样的场景,虽然心中早已知道,但还是震撼无比。
看着懒洋洋,仿佛一切都未卜先知的若风,牧清霜真是看不懂这若风了,一双妙目秋水般在他身上流转。
“王长老,你可是丹王谷的长老,我怎么能……”若风无奈地说着,这王长老对丹道极为精通,学富五车,实力也高达大帝级别,又是皇家供奉,什么都好。
就是一见自己便要下跪,一言不合就跪下,这点太不好了。
“老朽虽属于丹王谷长老一职,但就算是现任谷主也管不了老朽,老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王长老说着,脸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一股傲气。
他说的确是实话,身为丹王谷十大炼丹高手之一,身份超脱,现任谷主也指挥不动他。
“晚辈只求能日夜追随前辈脚步,学习丹道,一窥天地奥秘,了解金丹大术!”王长老说着,深深拜服,一头低到地上。
一天到晚带着个老头?那我还不如一天到晚带着牧清霜牧清雪两姐妹呢。
若风淡然道:“追随就不用说了,既然我们有缘,我传你几道丹诀吧,嗯,是关于你们丹王谷北斗银月炼丹术的。”
“多谢师尊,多谢师尊!”虽然若风没肯收下他,但王长老还是舔着老脸硬认师父。
他就是为了北斗银月炼丹术而来的,现在听到若风的话,顿时欣喜若狂,一张老脸如老树开花,枯木逢春。
当初若风在临走之前,有句话便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如果你毕恭毕敬地请教于我,我有可能把你们丹王谷真正的北斗银月炼丹术教给你,反正也是举手之劳。”
若风眼眸如电,口中清啸,一声声玄之又玄,妙之大妙的丹道精要如同天外仙音,回荡在整个房间,丹术之天地奥秘渐渐抽丝拨茧,展现在王长老面前。
王长老先是听得目瞪口呆,一脸呆滞,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的北斗银月炼丹术有如此多的纰漏与谬误,很多丹诀丹方不是短斤少两,便是方向错误。
继而,王长老喜得坐立不安,抓耳挠腮,三百多年的养气功夫丝毫不能让他有一星半点的平静,他如果吃了人参果,得了金箍棒的孙猴子一般,那从心灵深处翻出来的欢喜,让他时而无声大笑,时而突然浑身颤抖,把牧清霜牧清雪倒是吓了一跳。
到最后,在无上妙音,丹道余韵之中,王长老突然泪流满面,老泪纵横。
若风说完了,却见王长老猛地一吐心中浊气,也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泪水,只是发自肺腑地向若风深深叩首:“师尊此番话,胜过不孝之徒三百年苦修……”
虽然若风说的是丹王谷北斗银月炼丹术,但大道三千殊途同归,牧清霜和牧清雪也不禁陷入深思,没过多久便是浑身一震,很多丹术上不懂的问题,一下子便明白了。
“丹王谷与神丹宫千年之争,应该可以分出高下了。”若风淡然道,然后挥手让王长老出去。
“师尊大恩,无以为报,待老朽回丹王谷回秉谷主后,再来追随师尊座下!”王长老年老成精,看出若风不想再说了,便再度猛一磕头,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若风的话很明显,便是他所传授之术,可以传给丹王谷众徒,并不局限于王长老一人。
来时佝偻着的身体,退出大门后突然挺的笔直,王长老猛然之间便是恢复十大炼丹师的风彩,龙精虎猛,气势迫人!
“师尊说的没错,有了这真正的北斗银月炼丹术,神丹宫这千年之敌,根本不值一晒!”王长老归心似箭,他要火速回到丹王谷,将所得尽传现任谷主,丹术之道改天换地,那一直分不出高低,各有千秋的神丹宫明光圣魔炼丹术,必将被碾压而过,灭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