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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不经意间,余光瞥见街道暗角一个佝偻干瘦的身影静静伫立,目光所向赫然竟是自己!嗯?老者眼一凝透出一丝浓烈杀机,忽而嘴角一扯逸出一抹莫测诡笑,朝着那个方向挥了挥手。
不多时,隐匿于暗角的身影似乎觉察到什么,看到挥手的动作并未隐去反而朝着楼阁疾驰而来,几个呼吸过后,那个灰衣佝偻身躯依然静立阁楼内,干瘪褶皱满是皱纹的苍苍脸庞无不显露着曾经的饱经风霜。
“这十天来,自你开始注意老夫,老夫同时也注意到你。拜你所赐老夫几个不成器的手下早早去见阎王,你我该怎么招待阁下?”老者看似笑谈的语气却透着浓烈的杀意,透骨的寒意远比西风更甚。
“嘿嘿,此处有酒有菜,对于一向潜伏于阴暗处的人来再好不过。”灰衣人浑不在意那股深沉的杀意,索性一摆宽袖坐到南宫业原先的位置,径自拿起酒杯一咕噜饮下,然后咂咂嘴满是惬意,“叱,这偷偷摸摸起早贪黑的活还真不适合一把老骨头的人来做,还是你懂得安逸啊。我这,这么做你应该不介意?”
“不,老夫非常在意身后总是跟着一条尾巴,错过今日,往后老夫就无须再忍了。”老者眼眸中皆是透着浓重的杀机,灰衣人怪眼一翻,嘿嘿冷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你不如就地解决了我,那不是永除后患了么?”
在面对南宫业时,老者显现出极为良好的涵养,但灰衣人的出现似乎令他极为恼怒,奈何派去对付此人的几个得力手下皆杳无音信,看来是任务失败命丧黄泉,而眼下自己又不便亲自出手,故而只得暂时隐忍下来。
“提醒你一句,老夫不是你要找的人,不用在老夫身浪费时间和精力。”
“不衣人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放下酒杯,竖起食指来回摇了摇,“半个月前,我可以很肯定你曾经在天香楼出现过,那个神秘人就是阁下,至于你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嘿嘿,不日即将分晓。”
“哦,不日即将分晓?看来阁下也是非常懂得把握时机的人,与其彼此纠缠不如你我合作共襄盛举,阁下是聪明人应该清楚其中利害。”老者眼珠一转,冷淡的眼眸多出几分神采,而那浓烈的杀意仿佛随风而逝,不着一丝痕迹。
灰衣人打了一个哈哈,抖落肩头的积雪也似卸掉身的桑仓,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到嘴里,动作轻快灵活,末了还咂咂嘴仿佛意犹未尽,望向老者眯了眯没眼,“老朽身份低微不过是萧府的管家,如不介意老朽倒是可以替你引荐给我家姐。哦,对了差忘记,她的夫君秋远峰,正是眼下最热门的人物,还有个姐妹是纤手会会主。至于共襄盛举嘛,要不要老朽将你算计朱雀堂和纤手会分舵一事也一并出来?”
老者闻言眼角不自然地挑了挑瞬间收敛,端起酒杯,呵呵一笑道:“江湖中人尽皆知,是江南联盟与纤手会联手共歼魔教朱雀堂,纤手会分舵力拼朱雀堂战至一兵一卒坚守要道不让魔人逃走,此等英勇牺牲足以名留青史,亦是江湖一段传奇佳话。老夫经营的是本买卖,此等壮举怎会与老夫有关?”
“嘿嘿,对于彼此,你我心知肚明。前些时日,仁殇率领魔教强攻纤手会,若非秋远峰等人及时赶到,你的计划早已成功。经过秋远峰一番辞仁殇同意退去,明他已经对某人起了疑心着手调查朱雀堂覆灭一事。你还能优哉游哉逗留江南,这份等闲自若实令老朽佩服。”灰衣人眼中带着玩味,语气却咄咄逼人。
“呵,看来阁下已经认定是老夫所为,但是凡事不是单凭猜测臆断,等你有了真凭实据再来指正不迟,而老夫的身份阁下又能如何探知?”
灰衣人把玩着手中酒杯,又是一声冷笑,“自诩机关算尽之人又岂会轻易露出破绽,我此来不是寻找证据,那没有必要,只需让人对你有足够的认知就足以将你毁灭。呵呵,最好的方法就是现在杀了老朽,不然你的一切算计都将落空。”
“呵呵,阁下言过其实了,你我无冤无仇,老夫怎会妄动杀机?”老者淡淡一笑,一派云淡风轻。
灰衣人饱经风霜的脸亦是露出若有如无的笑意,“你不是妄动杀机,而是在等落霞山庄决战的消息,所以老朽才敢堂而皇之出现在你面前。错过今日,再见面便是不死不休的死斗,而老朽呢,趁着时日无多得赶紧准备后事,顺道将某些消息告知我家姐,这才是一个老管家应尽的职责。”
“哈哈,某些消息?”定定看着灰衣人的眼眸,一瞬不瞬紧盯着,忽然对方翻出一个白眼,突兀非常,眼见那抹似是讥讽和嘲笑的笑意,老者仍旧岳峙渊渟泰然自若,报以同样的眼神:“呵,某些消息对于某人来确实很惊人,但某人若是早就知晓了,又能如何?”
嗯???灰衣人闻言沉思,对方言中似有深意,难道此人早就不再会身份被揭穿的那天么?抑或是算无遗策早已经部署妥当?但无论如何,此刻绝不能在他面前漏气,亦是露出高深莫测派头:“也许,某人不是阁下指定的某人,那么结果将大不一样,甚是以为制胜的先机往往成为致命的弱。”
两人语含玄机暗暗逞能,绵里藏针互不相让,正当此时,一个黑突然出现天际,碧空如洗看得清楚分明,一羽飞鸽正朝着高处阁楼疾飞而来,黑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以两人超乎常人的听力,清晰听见鸽子振翅而飞拍击之声强劲而有力。
不待鸽子飞近阁楼,空气中撕拉响起呼啸的衣袂破风声,无需回头已知那灰衣人奔走如飞,老者哈哈大笑:“好戏才刚要演,阁下怎如丧家之犬急急而奔?”
“嘿嘿,占尽好处的同时也要懂得及时抽身,不然老朽怕是见不到明天的日头。”声音远远传来却清晰入耳,满是调侃的味道,老者沉沉一笑嘴角逸出一抹残忍意味,“啪啪”耳畔传来飞鸽振羽之声,老者手一伸,鸽子寻得落脚处飞到臂,口中、胸腔发出咕咕声响。
老者取下绑在鸽子脚趾的巧信筒,闻声深锁眉头心头一阵狂躁,顿时杀机弥漫,那鸽子似乎嗅到极度危险地气息正欲振翅起飞,不料撞疾拍而来的巨掌,霎时全身爆裂,翎羽鹅毛纷纷扬扬飘散了一地,却丝毫不见一星半儿血腥。
手,紧握着纸条的手,在轻微战栗着。纸条轻若鸿毛毫无重量,然而此时却感到手执千斤重力也似,好像掂不起拿不稳捏不紧。紧张的感觉原本已经悉数消逝,随着决定命运的纸条到来,犹如从幽冥深渊蹿出一股脑地冲进身体每一处角落,排山倒海,刺激着心扉和神经。
呼。老者凝神闭目做了一个深呼吸,稍稍舒缓突兀而来的紧张情绪,蓦然猛一开眼,手一伸却是伸向酒壶,颤栗依旧不止传来轻微咯咯咯声响,再度平伏心境,直到耳畔仅剩风声作伴,老者这才向酒杯斟酒,满满一杯丁不溢。
一双深灰色幽暗的眼眸定定注视着杯中之酒,越见一轮倒影的红日,老者伸出左手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这才抬起右手展开纸条凝神看去,雪白宣纸几个黑字映入眼帘。
动作霎时凝滞,苍白如雪的脸不见任何情绪波动,时空仿佛停滞一般,周遭一片死寂。半响,老者缓缓收回纸条,眼神透着古怪,望向对面的椅子,低低自语:“萧府老管家,你到底是何方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