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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解

作者:无奈执笔字数:4350更新:2024-08-11 11:06

“相传楚王地的某处地方有一个特大的宝藏,乃是当初楚王一个得力部下收归另八个部族所得,不过那个部下却贪欲熏心,竟把那八部的所有财宝归为己有,找了个绝密的地方藏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后来楚王得知这个消息,将那个人除掉了,可奇怪的是,所有参与这次战争的人都一夜消失人间。本来这件事一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没多少人在意了,但在约两百年前,一个叫苏洋的商人出现了,他在短短十年时间,竟笼络了整个魔域的商贸,建立三有山庄,成为魔域之中最富庶的势力。因为三有山庄建立,对魔域的经济的进展很大,所以魔网和三大家族都默认了它的存在。”

“那和这卷轴有什么关系?”

田余风道:“据流传下来的说法,当初那笔八部财富十分巨大,几乎能当整个魔域五年的生产。有一年,楚家找三有山庄周转,借钱修缮琥珀城的防御工事,达之兄的父亲迫于压力,只好调出三有山庄几乎所有的财力,直到四年后,楚家才还上这笔款项。就是因为这件事开头,所以楚家才有今日的做法,当然这里面有很多谣传。”

云小幽道:“你是说,楚家怀疑苏庄主家里掌握了那笔财富?”

田余风道:“正是如此,你想修缮城墙工事,需要钱财极多,苏家凭着多年积蓄被逼无奈拿出来,这事情的怀疑却成了他们的把柄。”

云小幽有些疑惑,问道:“那这卷轴到底是不是有关那个宝藏?”

田余风道:“这的确是宝藏图,达之兄跟我说过。”

云小幽:“那楚家猜的不错啊……不过手段太阴险了。”

田余风道:“这图纸就是因为事关重大,才被如此保护的,魔网他们其实只是猜测,却歪打正着,三有山庄的财富和这东西没有半点关系,但这个东西却千万不能被魔网的人拿到,否则……唉……”

“否则如何?田叔,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拿这个去救人么?”

田余风扼腕长叹:“一面是很多人性命,另一面则是宝藏事关重大,咱们两人必须选择。”

云小幽道:“这卷轴里藏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如给了他们,换林昭他们的性命。”

田余风道:“若是如此,咱们绝对离不开魔域,甚至活不过第二天。”

云小幽面色微青,道:“他们还要赶尽杀绝啊?”

田余风神态肃穆:“现在中央大陆在这儿的人死的死,被抓的抓,恐怕就剩咱们两个,他们既要卷轴宝藏,也要我们的命,可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云小幽道:“既然如此,咱们必须得拿卷轴换人,但我们可以先看看这宝藏到底是什么。”

田余风摇头道:“没人知道这笔财富后面是什么,当初楚王杀了那个人之后,宝藏的事情就讳莫如深,到底怎么回事,谁也不明白,若有一人明白,只有楚王本人了,因为在那件事情后,除了楚王本人,其他参与此事不管是那个贪财丧命的人也好,还是楚王的属下,三年之内都死绝了。”

云小幽道:“为什么他们会怀疑到三有山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三有山庄产业几乎富可敌国,若要扼杀他们,就必须有个理由,否则三有山庄的势力的反抗,也会引起轩然大波。现如今,三家就不会怕了,因为已经有了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勾结中央大陆的奸细,图谋不轨。”

“这不是信口雌黄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阴谋针对的不仅仅是三有山庄,还有在魔域的所有的外来人,魔域要清除我们这些外来人,他们一旦得到这笔宝藏,恐怕有些暗中运作,就会向中央大陆开战。咱们要做的,就是保住这个卷轴,天魔会是一个契机,我们必须让他们在天魔会之前不能得到卷轴后面的宝藏,否则会死很多人。那不仅仅是银铃和林昭于九龙君不见等人了,在这魔域上的几千中央大陆的人,都会被魔域全体通缉追杀!”

云小幽道:“那……林昭……我,田叔,你要救救他们啊。”泪涟簌簌而下。

田余风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是一场博弈,但秦宗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我也想不到,竟然牵动了那么多人,一旦这场血光开了,那就会酿成更大的灾祸,千年的灾兵又将重现于世。”

云小幽道:“你是说魔域和中央大陆?”

田余风道:“这其中关系复杂,奇人居就是斡旋其中却反而越陷越深,随时都会有灭顶之灾,若这次魔域这次狠心下杀手,恐怕所有人都得饱受罹难,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云小幽道:“我……我不管,我要救林昭他们,田叔叔,你帮帮我,我和林昭都没成婚,我不想让他死。”

田余风道:“咱们没得选择,林昭是雕花山庄的后辈,老郭也嘱咐我一路照看,放心,我不会置之不理,恶沼城,我一定会去。”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云小幽道:“我一个女孩子,年纪又轻,现在只能听田叔你的了。”

田余风淡然一笑,语气却十分坚定:“我们先把卷轴找人做一份外观一样的假的,然后把真的毁了,这是破釜沉舟的法子。然后躲几日,等天魔会那日,用卷轴换人,等他们放了人,咱们再做商议。”

云小幽担忧道:“若是假的,他们岂能放人?”

田余风冷笑道:“就算是真的,他们也不会放人,所以这几日,我们要去找几个人,否则凭我们两人是不够的。这次是一场血战,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云小幽不知道,面对如此强大的魔网和楚家,田余风如何敢说出这番话?

两人一上山,就碰到了一个樵夫,田余风道:“云丫头,你看那是谁?”

那樵夫抬起比之前黝黑一些的脸庞,正是当初使风雷锏的吕则。

云小幽道:“吕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吕则抬头看,田余风他并不认识,倒是云小幽还记得,问道:“云姑娘,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了?这位是?”

田余风道:“我来拜访宁天谕老兄。”

云小幽笑道:“你认不出他么,他就是了了老道儿,不过那是假扮的,这才是他,田余风田叔叔。”

吕则道:“老道儿,那个邋遢道人?”他见田余风衣着虽不奢华却很整洁,和那了了道人完全是两个人,大为疑惑,又见他来说见自己师父,便问道:“你找我师父做甚?他不喜见外人。”

田余风道:“你只说故人到访,请求相见。”

吕则道:“田余风……”他见田余风不过四十来岁,自己师父归隐那么久,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故人,不过他也不敢小觑田余风,只道:“两位来此所为何事?”

田余风也不隐瞒:“请雷王下山,助我一臂之力。”

吕则一听,讥讽的冷笑:“我都可以替你回答这个问题,你们还是趁早下山,我还得砍柴,没工夫陪你们,而且我师父绝不会听你的下山,快走吧。”

田余风道:“车到山前必有路,雷王虽隐居已久,但未必不能听我一言,吕兄,拜托你通告一声,事关重大,田某感激不尽!”

吕则知道他们来头不凡,今见其余人都不在,独来了这一中一少,又见他态度颇为客气,内力也是自己不可测,也不敢发自己的倔牛脾气,道:“好,你们且在此等我,我去通报一声,这一入内山,千转百回,千万不可擅入,否则迷了路可就出不来了。”

云小幽道:“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你好了。”

吕则自去了。

云小幽道:“田叔,你来找这个雷王,他武功很厉害么?而且他会帮我们吗?”

田余风道:“魔域之中,他的武功应该能排在前十之内,我和他早年有些渊源。”当初他来魔域时候,也是第二次初到魔域,曾在这宏山之中逗留,遇到了宁天谕,那时候宁天谕正使九天风雷锏,整座山上都仿佛被风雷之力笼罩,的确很是可怕,不过田余风却有一种天生的直觉,九天风雷锏有个很大的破绽,那就是出招攻防不均衡,而且招式偏向锋锐,与宁天谕刚猛内力不符。

本来风雷锏是重兵,双锏一长一短,长锏进攻,短锏防守,一锏下去,势如开山,每一锏都至少有千斤之力,无人可当。

田余风看了一会儿,宁天谕问他如何,田余风笑道:“招式花哨,未免画蛇添足,不能发挥这一对宝锏的最大威力。”

宁天谕不由得发怒,自己平生少有对手,如今不知哪里来了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随意指指点点,忍不得就持双锏打田余风,道:“我看你有何本事!”

田余风那时本事已成,这宁天谕锏法虽然厉害,但他总能分辨出他出招的方式与角度,正如他所说,宁天谕锏法花里胡哨太多,反而失去精髓,他自身轻功又好,而且闪电七截指也是灵巧的功夫,宁天谕如何打的到他?反被田余风用指头点到几处穴道,手软脚麻之下,便认输了。

田余风道:“刚才那么多破绽,你若不变招,把招式花哨用透,运锏直去,或横推而走,不仅在气势上压倒对手,而且能更加有效,当然,练习是一回事,生死搏斗是另外一回事,大叔,你内力高深,寻常人都不是对手,不过你一旦遇到旗鼓相当的人,基本上是必败无疑。”

那时宁天谕正又创造许多招式预备对付无极老人,刚才一一使来,却被这名不经传的年轻人破了个干干净净,如果要去对付无极,恐怕差的远了。

宁天谕叹了口气,两人和言通了姓名,又各在武学上说了自己的一番见解,交流切磋几日。宁天谕武学境界颇高,经验老道,田余风则对武学境界有着新的见解,新老交流,各有所得。

仅仅是几日,两人相见恨晚,不过如今也已经二十余年,不知这位雷王可否还认得自己。

云小幽道:“哇,这么厉害,有了他,咱们可也无忧了。”

田余风道:“他不知会不会帮助我们,我们还得做另外一件事。”

云小幽问道:“什么事?”

田余风道:“事情一过,咱们必须尽快离开魔域,要去提前部署一下。”

云小幽道:“那如何做?”

田余风道:“咱们进恶沼城后,肯定有一场大战,等林昭和银铃出来后,你和他们趁乱逃走,就直接往铁锁滩,用红布在岸上招摇,到时候郭兄会来接应。”

“师叔祖?”

田余风道:“我让他在那里停泊一月,这是咱们全身而退的唯一出路。”

云小幽道:“那不是有几千人吗?”

田余风道:“到时再说,恐怕这场劫难一旦发动,不知会有多少人活下来。”

云小幽低下头,神色沮丧,田余风安慰道:“你放心,云丫头,林昭这小子应该不会有事,毕竟咱们手中还有筹码。”

好会儿,吕则不知从哪个山缝钻出来,叫道:“田余风,跟我来,至于云姑娘,你可去向南两里外的我临时歇脚的草庐等候。”

田余风道:“好。云丫头,你且稍等,等这儿事情说好,咱们去找孟侠名,他若逃走,一定是去了那个地方。”

云小幽点点头,田余风一天之内带她行走一千多里路,几如飞行,轻功之高,前所未见,而且他神色之间正气,只不过没有任侠使气的江湖中人的狂放,反而多了份忧郁的书生气和方外人的潇洒超然,这两种不同的气质竟然能在一个人身上体现。

田余风自去了,云小幽向南两里,果见草庐,甚是简陋。

她坐在凳子上,手中握着卷轴,忽然窗外传来一声狗吠。

一阵淅淅沥沥,忽然下起了雨,雨点打落在地,发出了轻巧的滴答声。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坏处,这世上的所有东西都不是无缘无故的,这么多的恩怨情仇自然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看到了这雨,云小幽忽然想起了家乡的雨,想起了母亲庭前的嘘寒问暖,父亲在家才有的豪迈谈吐天下世事,兄长的机灵幽默的笑话,以及家里所有人因为一场雨聚在一起的家长里短。

那一切,该是多么温馨,而如今的一切,又是多么残酷?

田余风是很好的人,她能感受的出来,可他心中又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也很容易感受的到。

云小幽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她的心中也有压抑,而如今,希望这个单纯的女孩儿,这压力能够被这场雨洗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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