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田狼小声道,而法子通面色肃然,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打斗的两人,不知道想些什么。此时,独孤朗迎了过来,笑着作揖道:“法兄,你终于来了,我可盼你盼了好久了。”法子通也笑着回礼,说:“独孤兄,上次在中央大陆一别,我们可是快有八年未见了。”“是啊。”独孤朗也颇有感慨,怔怔望着堂下打斗的两人。
“独孤兄,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紫色披风的人应该就是天地玄黄四位中的一位,而另一位我也识得。”独孤朗有些惊异,问道:“你认识那个年轻人。”能认出天魁他当然不觉得惊奇,天魁擅长拳脚功夫,尤其是招式中虚虚实实,才有了‘迷幻拳宗’的称号,但他认识田余风,倒是令人不解了。法子通道:“我和这位田小兄弟虽然认识不久,但也算颇有渊源。”独孤朗更加疑惑,道:“玉香将他带了回来,认他做夫,而我也有意认他做我女婿,既然认识,我就免得跟你们介绍一番了。”法子通暗暗点点头,心里似乎又盘算着什么。
“好厉害!”田狼轻声赞叹道,引得两人又看了过去。
天魁现在手脚齐上,让人眼花缭乱,田余风速度也十分快,一招一招拆解下来,虽然被踢了几脚,挨了几拳,但都无妨。待到他招式使完,田余风就急忙反击,同样拳脚齐上,虽然动作稍显生硬,但速度和力量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小子,竟然用我的招式打我,再接我一招。”天魁见此,又惊又怒,惊得是田余风看了一遍便将他全部招式使了出来,怒的是田余风用自己招式打来,反而让他自己措手不及,胸口连中数拳,让他气血翻涌。天魁周围突然起了一阵旋风,将他包裹住,他紧紧盯着田余风,突然,田余风感到身体有些滞涩,仿佛身体一直被推向天魁的位置。
“这招是天魁的风卷残云,十分厉害。”独孤朗摸着胡须道。田狼点点头,这招换做他来接,十有八九会是死无全尸,想到此处,他便有点担心田余风了。法子通赞道:“天地玄黄四位护法,果然厉害,我听闻天魁以招式闻名,想不到内功也如此深厚,地魔剑法无双,恐怕不下于我,玄殇擅长轻功,登萍度水,踏雪无痕;黄煞的赤虚双钩法也凌厉非常,这四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独孤朗笑着点点头,道:“他们四人,的确各有所长,不过依我现在的观点,我这个女婿比他们了不得多了。”独孤玉香听他这么说,本来紧皱眉头的俏脸变得欢喜无比,独孤朗已经认可了田余风。
“好招。”田余风暗道一声,他想要施展游天步,却无法施展开来。内力似乎被牵引一般,突然他猛地一惊,天魁身上的气息似乎越来越强大。田余风急忙封住自己的穴道,不让内力外泄,果然,他的身体不再被天魁吸引,这招好厉害,竟然能够吸收别人内力为自己所用。
“法兄,你说说,他们俩谁胜谁败?”独孤朗问道。
法子通神色淡然,说:“我猜,田小兄弟赢定了。天魁护法此招虽然厉害,但未必不可破,我见过田小兄弟用过一种指法,厉害地紧,一旦用出,天魁护法必败。”独孤朗惊异地道:“哦?”他想不到田余风此时还未真正出手。
“我看出,田小兄弟内力似乎又精进了不少。”法子通自语道。
独孤玉香嘀咕道:“好厉害,这都看得出来。”
“阿狼。”法子通将一块金色令牌放到田狼手里,侧头低声说道:“你去拿着通行牌将蓝姑娘接进来,将她还给田余风吧。”
“是。”田狼似乎也十分高兴,粗大的眉宇间阴愁之意完全消散。
“来吧。”蓦的,天魁眼中金光四射,手里挟裹着无与伦比的劲力朝田余风袭来。“天护法,得罪了。”见他收招打来,周围狂风四起,知道此招厉害非常,一般人遇到这招必定是躲闪开来,而田余风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呼”田余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内力压回丹田,身体猛然一震,他嘴角一抹轻笑,此时那独孤败天授入体内的至阳内力狂涌而出,身体一片火红。“夺命指!”田余风不退反进,手指并起,内力迸发,他竟然选择了硬碰硬。
“这是?”独孤朗惊疑不定,这样的感觉,分明就是自己父亲独孤败天的阳明功啊。此时田余风感到精神无比振奋,如果退了就是违背心意,这种感觉,至死也不会退,阳明功至阳至性,只要战斗起来,便不会有退招,这也就是独孤败天被称为‘战魔’的原因了。
金光与火光随着两人的身体互相对碰,庭院里的花草被相碰产生的狂风吹落满地,其他在旁窥测的众人都吃惊不已,想不到这个田余风与天魁拼到了这个地步。金光,火光弥漫,对持良久,轰隆隆的声音不断传来,这是两人内力运转到极限的声音。众人连忙退开,法子通带着独孤朗急忙向后退去,劲力的爆炸将堂内的桌椅吹得东倒西歪,底下的砖石都被炸了个粉碎,粉尘弥漫。
“噗。”似乎有人吐了口鲜血,大声道:“好功夫,我服了。”众人听去,却是天魁说的话。粉尘散去,众人看向堂下,天魁单腿跪在地下,面前一大滩红色液体,捂住胸口,似乎很不好受,而田余风却蹲在他的背后,手掌一推,内力源源不断的往天魁体内涌去。
天魁闭目苦笑,道:“想不到你打伤了我,反而还为我疗伤。”好一晌,田余风才说:“这伤不重,未伤及肺腑,天护法你只要修养两天当可无事。”天魁道:“多谢,小兄弟刚才留手,又为我疗伤,仁人之心,在下佩服不已。”田余风笑道:“你是独孤姑娘的师父,我和你只是切磋,而且小子也是功力不济,真力提转不上,并非留手,天护法的拳掌脚法真是厉害,才叫我佩服不已。”
这么一说,天魁心里更加佩服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切磋大胜之后还给人留面子,这才是侠义作风,天魁笑道:“田少侠当真非常人,玉香有此夫婿,在下也很高兴。”当下又看了看四周,两人的切磋似乎没看别处,竟将这院内堂内都搅了个天翻地覆。来到堂下,天魁道:“独孤兄,他武功精妙,我胜他不得。”独孤朗突然大笑起来,道:“那也是好的,这证明我女婿武艺高强,便是闻名北大陆的迷幻拳宗也赢不了他。”天魁觉得有些无颜,但也没有什么不高兴,当下退到一边。
院外有三人在看,一矮小男人道:“想不到大哥也胜他不得,这个姓田的小子,当真了不得啊。”黄煞也笑了笑,道:“不错,不错,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就是府主的女婿,玉香这妮子的丈夫了,好,我要让他拜我为师,到时候,说出去我徒弟武功这么高,我也好有面子。”玄殇呸了一口,道:“老四,我说你的花花肠子如果用到练武功上面,也不至于武功这么差了。”黄煞怒道:“三哥,如果不是你轻功高,凭着我两把赤虚钩,会打不过你?”
“打不打得过,有人心里自己知道。”玄殇说了一声,也不再理他。
“好了,我们还得有事情去忙,走吧,在这里一直扯淡干什么。老四,如果你真有本事,你就让他认你做师父,然后我们都是他的师伯了。”地魔笑道。
“走吧,走吧,我懒得和你们说了,还得去通知人呢。”说罢,黄煞身形一闪,便下了高墙,另外两人看了看堂内,转眼也不见了。
“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女婿。”独孤朗十分高兴,拍了拍田余风的肩膀。田余风摸了摸头,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将眼睛转过去,看向独孤玉香,只见她满脸娇羞,动人无比。此时既然独孤朗认了田余风,她也无了顾忌将面纱揭了下来。不过,又看去,旁边还有一人,看到此人时,田余风眼里立马就冒出了火,但此时不能发作,只得沉声质问道:“法先生,好久不见啊,兰儿在哪?”
法子通骇然一笑,道:“田小兄弟,才过了两天,上次的事情多有得罪,不过你放心,蓝姑娘一会儿便到。”田余风看着这个局面,便也明白了,问道:“独孤伯父,法先生,你们这是?”法子通知道他心有疑虑,道:“田兄弟,你不必疑虑。这只是我和独孤兄的事情,与你无关,等一等蓝姑娘来了,你就带她回东大陆好了。”
独孤朗忽然惊觉,问道:“东大陆,蓝姑娘?法兄,这是什么意思?”法子通道:“田兄弟和蓝姑娘都是东大陆人氏,而且两人。”“法伯伯,你就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容以后再议,你和爹爹去谈你们的事情吧,管我们作甚?”法子通张大嘴巴,顿时也懂了,笑道:“是啊,独孤兄,年轻人的事情由他们自己解决,走,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谈一谈。”法子通拉着独孤朗,进了后堂,此时天魁也退出了大堂,不知往哪里去了,现在,只剩下两人。
“不错嘛,居然能够赢了我大师父。”独孤玉香搭住田余风的肩膀道。田余风有些不好意思,道:“这都多亏了当初爷爷传功,不然我也赢不了天护法。”独孤玉香娇声道:“你还好意思叫爷爷,刚才你管我爹爹叫什么来着?”“伯父啊?怎么了?”独孤玉香狠狠掐了他一下,将他衣服上灰尘拍去,道:“你看看你,我跟你说的你都不记得,我爷爷是你爷爷,我爹爹自然你也得叫爹爹,还有着个双环青鱼配,你可要好好保管住,对了,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送给我?”田余风挠挠头,道:“独孤伯父就是独孤伯父,我怎么能叫他爹爹呢,而且你说的什么话,我大半真是不记得了,独孤姑娘,我真的不能娶你啊,我的家远在东大陆,如果在这边成婚,我怎么向我父亲和家人交代?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根本不合礼法。”
“礼法?当初你掀开我面纱的时候怎么不讲究什么礼法,江湖中人,你理那些混账规矩干什么,爷爷承认了,我爹也同意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独孤玉香紧紧抓住田余风的手,大声道。田余风叹了口气,道:“你爹承认,可我爹呢?”他只盼着天高路远,事事无边,独孤玉香能够放弃这个想法。独孤玉香沉声道:“你爹,好,那到时候就随你去见见田叔叔,得到他的承认,然后我俩就会北大陆成婚。”
说到此处,田余风沉默了,他倒真的有点喜欢这姑娘了,不过,他还从来没有成家的打算。突然,独孤玉香又道:“我知道,你还念着那个叫做蓝兰儿的小贱人,等一等她来了我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如果她识相,就离你远远的。”
突然,独孤玉香抱住了田余风,田余风惊道:“独孤姑娘,你快放开。”独孤玉香却大声道:“风哥,我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你说过了,你这辈子可只有我一个女人啊。”她的声音靡靡,似乎有道不清的缠绵悱恻,甜蜜情意,原来他那个四师父黄煞除了武功,也喜欢玩弄声音技巧,独孤玉香跟他学了很多,当初在摩顶庙也用过吓唬田余风,现在用出来,效果却出其不意的好。因为,此时,蓝兰儿已经站在了田余风背后。
她本来见到田余风兴高采烈的表情顿时被这一句话打破,脸色无比阴沉,眼泪蓦的一下流了下来。“田余风,你就是这样待蓝姑娘的吗?”田狼突然厉声喝道。田余风听到声音,连忙挣开,向后望去,眼里说不出的高兴,喊道:“兰儿!”说着想要去抱她。
“你干什么?”田狼伸手一拦,道:“你这个薄情寡性的人,想干什么?”田余风问道:“田狼大哥,你这是做什么?我见了兰儿,高兴啊。”独孤玉香得意地看着他们,见蓝兰儿泪流满面,心里十分高兴。
蓝兰儿一颗心全在田余风身上,看向田余风,也想去抱抱他,但看到独孤玉香那张并不逊色自己又十分得意娇宠的脸,心里便十分伤心,她终于明白当初宫千灵这么讨厌华连辰了,这世间男儿,多是薄情之人,不过,想起与田余风的以往,她还是硬不起心肠。
“哼哼,高兴,你自己高兴自己的,蓝姑娘为了你已经两天滴水不沾,而你倒好,却在这里抱了个姑娘快活,你说说,你对的起她吗?”蓝兰儿哭道:“田狼大哥,你不要这样说风哥哥。”她也不是糊涂的人,知道或许这只是独孤玉香的诡计,刚才田余风的样子手足无措,她与田余风生活两年,关于他的每个动作表情想要表达什么,大抵都能猜的出来。
“你怎么能够这么傻。”田余风凑过去,田狼见蓝兰儿也走了过去,叹了口气,也不再阻拦。田余风抚着她的小脸,感觉苍白了许多,她的身体如同受惊的小鸟,一颤一颤,田余风顿感十分心疼。蓝兰儿小声道:“风哥哥,法大叔和田狼大哥这两天待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你想得紧了。”田余风低眼看了看她,温柔地道:“兰儿,我以后不会离开你了,不过当我不在时,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然我会心疼的。”蓝兰儿听了,破涕为笑,道:“风哥哥,我记住了,兰儿以后再也不会再离开你半步了。”
“你们,你们,田余风,难道你忘了我跟你说的吗?你不是答应了爷爷要照顾我的吗?现在,你却和这个小贱人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你这个无情之人。”独孤玉香也哭喊道。
田余风转过头去,沉声道:“独孤姑娘,我自问问心无愧,既然我答应了爷爷,如果以后你有什困难,我自当尽力,不过你说的那个面纱之事,我有不对,却不至于让你以身相许。”蓝兰儿看着这个女子,闭口不语。独孤玉香盯着她,突然厉声道:“好,既然如此,我便杀了她。”
说罢,手里长剑将田余风搠开,直刺蓝兰儿心口,她这真是要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