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与昆吾离得不远,两人第二天一大早从丹心峰索道下了山,她们还没有学御风神行决,便在山脚山道上拦了一辆骡车,一路搭到永安城内。【零↑九△小↓說△網】
宇文然已经半年没有回永安城,下了车,乍一看到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半天没缓过劲来。
“家门口这条街,和记忆里相比看似没多少变化,我却觉得陌生的紧,不如我们一路逛回家。”
姜如从来没去过城里,眼前的繁荣热闹对她来说都是很新奇的东西,闻言,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逛过街呢。”
宇文然看她乖乖巧巧的模样,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嗯,手感很好!姜如如今身量拔高,脸颊有肉,发育正常,早就不是半年前那个瘦骨嶙峋的小不点。宇文然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这都是她每日督促姜如好好吃饭、多多吃肉的成果啊!
宇文然决定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掏出离家前娘亲给她准备的、到昆吾一次都没用上的钱袋,豪气万千道:“阿如,走,我带你逛街,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姜如也不跟她客气,指着眼馋已久的小摊子道:“我想吃糖葫芦。”以前在家里姜宝吃糖葫芦的时候,姜如只有看的份,姜宝吃不完,宁可扔在地上,不肯分给姜如。
宇文然大手一挥,买!
姜如终于尝到渴望已久的糖葫芦是什么滋味,咬着酸酸甜甜的红果子,满足无比。不一会儿,她又看到画糖人的老爷爷,扯了扯宇文然袖子道:“阿然,我想要糖人。”
宇文然也想吃糖人:“好,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他做两个。”
糖人老爷爷生意很好,他手指翻飞,一个又一个栩栩如生的猴子、兔子、小娃娃糖人就被他做了出来。姜如缀在宇文然身后,看的目不转睛,轮到她们时,宇文然道:“老爷爷,我要两个糖人,照着我俩的模样做行吗?”
糖人老爷爷笑道:“行的行的。”他仔细打量眼前两个小姑娘,高的那个梳着垂髫分肖髻,眉眼清亮,英姿勃勃,披了一件灰色大毛斗篷。另一位身量较小,五官还未长开,梳着双丫髻,一团孩子气,玉雪可爱。她身着白裙,外面套了一件不大合身的兔毛镶边粉袄。
老爷爷看的直皱眉,忍不住多嘴一句:“小姑娘,二月天春寒料峭,出门要多穿点呐。”
“知道啦。”
其实二人穿着弟子常服,并不觉得冷,外面的衣裳还是宇文然进城后,看到别人都裹着冬装,怕她们显得格格不入,临时从自己储物袋翻出来两件装装样子的。
宇文然接过做好的糖人,并在一起比了比,果然惟妙惟肖,随手把像她的糖人递给姜如,自己则咬着姜如的糖人吃的津津有味。
姜如舍不得吃小小的糖人阿然,举在手里细细欣赏,余光瞥到迎面而来的一行人马,连忙拉着东张西望的宇文然退到路边避让。
宇文然定睛一看,低呼道:“呀,那不是我哥哥?”她有些沮丧,她还想带着阿如偷偷跑回家给家人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半路会和哥哥宇文烈遇上。
看来计划要泡汤了。宇文然这样想着,眼睁睁的看着哥哥越走越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宇文烈压根没注意到宇文然,骑着马和她擦肩而过,马蹄带起滚滚灰尘。
“……”宇文然吃了一嘴灰,呸了半天,气急败坏道:“臭哥哥!居然无视我!”
姜如道:“你哥哥好像有事呢。”
“走,我们跟过去看看。”
大庭广众之下追着官兵跑实在夺人眼球,姜如略加思索,施展敛息决,她修为有限,不能同时收敛两个人的气息瞒过修士,骗骗凡人眼睛还是勉强可以的。
画糖人的老爷爷眼前一花,两个买糖人的小姑娘就不见了踪影。
宇文烈一行人不是所有人都骑马,脚程并不快,宇文然追着他跑到城外密林。那里已有几个官兵等候,见到宇文烈下马,其中一人迎上去汇报现场情况:“宇文统领,我们在这里找到了一点线索。”
他引着宇文烈去看前面的土坑:“我们发现这里的泥是翻新过的,上面撒了好多落叶,不仔细看就忽略过去了。”土坑上遮掩的落叶已经被官兵清理干净,新填进去的泥土也被挖到了一旁,露出里面焦黑斑驳的衣物。衣物还没完全烧干净,触手仍有余温,埋下去没多长时间。
宇文烈冷笑道:“呵,果然不是所谓的妖兽,你们有谁听说过畜生吃完人还把衣物处理掉的?”
在场人无不摇头。
“掳走小孩的人可能正藏在这片山林,你们四处去找找。”宇文烈下达命令,让手下搜寻贼人下落,自己也拿着铁剑戒备,选了个方向在密林查探。
“你哥哥他们在做什么?”
宇文然听到哥哥的部下提到“小孩”等字眼,猜测道:“可能是谁家的孩子出事了吧,我哥哥是永安城护卫队的统领,惯常帮人抓贼寻人的。”
姜如指尖一点,用金木促灵决催生缠在树上的藤蔓,拉着宇文然坐到了距离宇文烈最近的大树枝杈,下面的情况在她们眼皮子底下一览无余。
这片树林背靠永安城外青山山阴,毗邻护城河,老树上缠满了藤蔓,地面灌木丛生,落叶下积着水洼。视野昏暗还容易迷失方向,想找到躲在里面的人并不容易。
宇文烈无头苍蝇般在密林转悠,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心中急躁,没有发现身后突然多了个对他虎视眈眈的敌人。
宇文然一直藏在树上偷看,自然不会对哥哥置身险境视而不见,眼看那人已经搭上弓箭对准哥哥后心,电光火石之间,宇文然抓起一把树叶往下丢。
“哥哥小心!”
弓箭手被宇文然的飞花摘叶笼罩,瞬间血肉模糊,手指一松。
宇文烈茫然回头,看到一支离弦之箭朝自己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