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铁长放下一个电话,又拿起一个电话。
听了七纵司令员的汇报,林铁长进一步说:“冀鲁豫解放区,是你们亲手创建的,是你们用鲜血从敌人手里夺来的,假如我们不把这股敌人消灭,这里的人民不但要遭受敌人屠杀,你们也将前功尽弃!”
“林司令员,我懂了,我们一定要彻底消灭整3师!”七纵司令员的声音把电话机震得嗡嗡直响。
最后,林铁长又同陈建联、井勿幕两位纵队司令员一一通了电话,询问了他们的准备情况后,对季雨霖说道:“可以开始总攻了。”
季雨霖点了点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到六纵去。”
深夜,23点30分。
夜空如墨。
三颗红色信号弹从六纵主攻旅的前沿指挥所升起,如同瑰丽的朝霞染红了半个天空。
紧接着,密集的炮火砸向大杨湖东南角整3师师部及其59团团部的结合部。75毫米炮也纷纷对准着侧翼阵地来。对着北洋军防守的阵地一阵狂轰滥炸。一批批国民革命军的“蚊子”战机疯狂的压低高度,强行低空进入。猛烈扫射轰炸。防御在阵地上的北洋军团官兵死伤惨重。
大量的国民革命军的“蚊子”机群对整个大杨湖东南角整3师师部及其59团团部的结合部进行了全面的密集轰炸,炸弹如同雨点样的落在已然面目全非的镇区内,暗夜里的大杨湖东南角浓烟滚滚、化作一片火海。
一发接着一发的炮弹从天而落,将早已经是宛若月表的河岸边再一次的耕犁一遍,爆炸的气浪将岸边上的累累叠尸掀得七零八落,残缺的肢体和着漫天血雾到处都是。
在此起彼伏的炮火中,敌人的堑壕、鹿砦、铁丝网、掩蔽部,像是大火燎着了的马蜂窝,纷纷扬扬飞向半空。
与此同时,担任主攻的54团1营3连战士们,像一把锋利的尖刀飞速向敌人阵地插去,首先占领了敌防御要点大土围子。
在漫天的硝烟中,1营教导员朱辉拎着一篮子手榴弹,带着突击小分队钉子一样往村里楔去。随后,1连在左,2连在右,成剪刀形撕开缺口,突入村内。
“突突突”、“叭叭叭”,被炮火震昏的敌人醒来了,拼命用机枪封锁前进的道路,子弹打得像飞蝗一般。
突击队前进受阻,金辉急得两眼冒火,手一挥:“爆破组!炸掉敌人火力点!”
由于敌人火力太猛,一连出动两个爆破组,都没有成功。
红了眼的金辉顺手抓起九颗手榴弹,一气掖在腰里,“嗖”地站起来,亲自带着爆破组冲了上去。
“轰!轰!”
两声巨响,敌人的机枪哑巴了。1营的战士们像决堤的洪水卷了过去。
2营、3营相继从左右两翼突进去,团长路彦山也带着指挥所随之跟进,从而牢牢地控制了大土围子核心阵地。
敌人惊慌了,集中主要兵力,在强大炮火的配合下,向54团坚守的大土围子包抄过来。
“团座,咱们被包围了!”
这颗钉子显然把敌人楔痛了,轮番向54团阵地发起冲击。
路彦山集中全团轻重火器,组成了一道环形火网,遏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
战士们依附着残垣断壁沉着地射击着,一排排密集的子弹,一阵阵冰雹般的手榴弹,把大土围子搅得像龙卷风的中心。
一名半身探出在土堆后的北洋军军官挎着军刀挥动着手里的手枪,指挥部队对54团的阵地起进攻。
借着微弱的火光,狙击手刘徳华静静的将准星压在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的脑袋上。微微舒了一口气,扣动扳机。
探身指挥的北洋军军官的脑袋上噗的跳起一团血花,被呼啸而来的7.92毫米狙击弹带走了生命的尸体无力的瘫软下去。
感觉到危险的北洋军士兵呼啦啦的趴倒在地,刘徳华这个大个子微微挤出一丝冷笑,快的瞄准下一个目标,一个傻愣愣的北洋军通信兵成了新的猎物。
“大个子,干得漂亮。”看着再次毙杀了一个敌人的大个子,路彦山翘起大拇指夸道。
“团座,我这枪法还很希松。”刘徳华龇牙咧嘴的笑道。他想起在武昌首义的那天晚上,吕中秋和熊秉坤神乎奇迹的枪法。那两枪,拉开辛亥首义的序幕。
“太谦虚了。”路彦山拍了拍大个子的肩膀。“以后专给我挑敌人的军官和机枪手干。”路彦山又叮嘱道:“打他那些拿指挥刀的军官,让敌人的多尝尝咱们革命军的子弹。”
“放心吧,团座。”刘徳华笑道,大块头龇开的笑容之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急于打开僵局的北洋军再一次开始了全线的反击。
火炮全部对着54团阵地发起猛烈的炮击。如同破帛撕裂般的声音中,一接着一的炮弹接连而下。黑夜中,一道道橙亮的火球接连炸开,冲天而起的烟柱间,飞溅着劈头而下的泥土。北洋军的炮火打得很猛,几乎每一秒钟都有炮弹落下来。
数百名北洋军在炮火的掩护下拉开数道散兵线、借着夜幕的掩护,悄然的摸了上来。
匆忙加固的战壕里,54团营的官兵们严阵以待。等待着炮火之后,北洋军的进攻的开始。
来自东面北洋军阵地上的掩护炮火对54团的阵地开始了最后一轮的炮击,而缓缓推进的北洋军进攻波队则则渐渐的加快了冲击步伐。
掩护的几门九二式步兵炮则是开始精确的炮火压制,猛烈的轰击着毫无动静的54团所在土围子防线。尾随而后的北洋军散兵线就如同一浪接着一浪的潮水般接踵而来,中队、小队级军官纷纷的前压,以小队为单位,连续起冲击。
天空中不断的升腾起一团团火光,将四下里照得一片昏黄。一枚82毫米迫击炮弹穿破重重夜幕,带着摩擦空气的嘶鸣声,轰然砸落,在冲击的北洋军散兵线前,炸开一团火球。
忙碌着的国民革命军迫击炮阵地上,一枚接着一枚的迫击炮弹呼啸而出,打着旋的划开道道弧曲的弹道,而后尖啸着落下,-轰轰-轰-的炸响成一片。冲击的北洋军散兵线被接连的崩开一个又一个的豁口,烟火腾起之处血肉横飞。烟尘中残缺不全的肢体、人体组织被高高炸起。
北洋军的散兵线遭受着炮火一遍又一遍的洗礼,钢铁破片四下飞舞,一阵血雨腥风。那面高举着的北洋军旗在漫天炮火中颓然而倒,冲击的北洋军步兵慌乱着趴倒在地,躲避炮击,不断有人在那阵阵爆炸的烟云中如同落叶般被气浪卷飞而出。缺胳膊少腿、鲜血淋漓的伤者呼号挣扎着。
随着一排炮弹猛然的砸落下来,北洋军的炮火在54团的阵地上疯狂的泼洒着钢雨。死伤惨重的北洋军步兵在前压的军官们的呵斥、督令下,怪嚎着起新一轮的冲锋。
轻重火力旋风样的横扫过来,劈头盖脸的砸在54团的防线。一发发的炮弹如同雨点样的砸在54团的阵地上,擂鼓样的狠狠敲击着大地,掀起阵阵腥风血雨,腾起高高的烟柱。黎明前的黑夜中似同钢铁与鲜血泼洒的油画一样。
-轰-轰-轰-紧急飞落下来的82毫米迫击炮弹接连炸开,无数的破片急泼洒而出,疾风样的横扫出去。接连响起的爆炸声中混合中垂死者不甘的挣扎哀嚎。
“娘西皮的!”
“我艹你姥姥!”
……
疯狂的北洋军已经攻入阵地边沿。
“妈的,给我引爆炸药。炸死这些狗曰的。”路彦山也忍不住破口大骂着:“一定要顶住。”
在团座的叫骂声中,二线战壕内的弟兄迅点燃了埋设着的炸药包、手榴弹捆地导火索。
轰轰轰,爆炸接连而起。一柱接着一柱的气浪混合着漫天血泥将冲上阵地的北洋军步兵湮没,高急射而出的火光、钢铁如同疾风样地摧枯拉朽而过,留下满地残碎不全的尸。
北洋军的攻势顿时的为之而挫,在连排军官的弹压下,二线战壕内的3营官兵立即组织起反击,
手榴弹如同冰雹样的飞来砸去,不但的炸起死亡地烟火,各种火器瓢泼样地喷洒着弹雨,一具接着一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撂倒满地。
早就已经一片混乱的战地被打的如同开了锅一样,对射的机枪子弹打在满是死尸的战斗上。击起的尘土如同一锅沸腾的开水一样,北洋军和革命军士兵在密集的弹雨中被撂倒了一片。
路彦山指挥着身边的一个机枪组,拼命的压制着北洋军的火力,掩护着3营他们的反击。
北洋军的那些掷弹筒打来的炮弹带着声声尖利的呼啸声。连续从天而降,碎泥炸得四下飞舞,火光在其中疯狂肆虐。而疯狂的北洋军更是直接以75毫米山炮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是一通狂乱的轰击,呼啸而下的炮弹炸起阵阵烟火,一声接着一声惊雷般的爆炸声中,人体的残碎肢体在腾起的火球中高高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