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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辞平时在规矩繁多的学院里都是一副放浪不羁、不服管教的样子,到了休沐日只会更加随心所欲。
身为洛家的嫡长孙,将来注定是要坐上家主之位的,可洛老爷子却偏给他惯出这么个性子,也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年时期的意气风发和年少轻狂本不是错,奈何生在名门望族,且又是嫡系一脉中天赋最为出众、被整个家族寄予厚望之人,终有一日,自由的灵魂会被套上枷锁,身不由己。
“唳——”
灵兽清亮的长嘶在黑夜里蓦地响起。
声音似从学院门口那边传来。
琳琅长老一听,面色一喜:“这是白炎赤风驹的声音,那臭小子终于回来了!”
说完,未等客卿有所反应,疾步而去。
那般迫不及待的模样,像是几百年没见过自己侄儿。
白炎赤风驹是地阶灵兽,性格温顺,早年洛老爷子送了一对给洛辞,被洛辞拿去拉了座驾。
这便导致她一听到白炎赤风驹的叫声,就知道肯定是某个叛逆少年回来了!
此时。
一袭青色衣裙的白襄禾正慢悠悠地从座驾上独自下来。
银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像是为她披上一层神圣的薄纱,仙姿玉色,柔和绝美,如诗如画。
在无比寂寥的学院门前,她俨然成为了那道最靓丽的风景,好看得叫人挪不开眼。
“襄襄,我们就送你到这儿啦!”
身后的座驾里,楚周周笑意盎然地朝白襄禾挥挥手:“明天下午我们就会回学院,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等着呦~”
小绵羊娇软可爱的声音中夹杂着两分淘气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往她脸上狠狠捏一把。
白襄禾轻笑:“嗯,等你。”
接着又将话锋一转:“对了,今日在雁谷中的所见所闻,不知二位可否忘掉?”
“啊?”楚周周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就是她能以音律驭兽的事情,需要咱俩守口如瓶,这都不懂,你笨死得了。”坐在旁边的洛辞一脸无奈,可看向少女的目光中却隐有两分读不懂的幽深。
院长之徒,天才绝世,明明有着异于常人的特殊能力,却偏要藏着掖着。
如此低调,可是在担心什么?
“哦哦哦,原来是这个呀。”
楚周周很认真地拍拍胸脯:“放心吧,我俩绝对保密,谁也不说!”
虽然她不明白襄襄为何要如此,明明那么厉害,仅凭一支玉笛就能轻松降服狂暴的食人雁,这是何等的惊艳!若换作是她,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毕竟这个世界本就是以强者为尊,谁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强大的一面?
但襄襄既要她保密,那便保密吧。
嘴锁死,钥匙吞了!
“多谢。”白襄禾唇边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水的美眸在月色下泛起一丝柔和的光。
她清楚此事无法瞒一辈子,但至少目前不想让太多人知晓。
不然日子可能就不如现在这般清静了。
“不谢不谢。”楚周周摇着头摆摆手:“襄襄你今日也累着了,赶紧去歇着吧,我跟洛辞也要回家啦,不然家人会担心的。”
“嗯。”
“唳——”
座驾在灵兽的长嘶中飞快驶离,直到瞧不见影儿了,白襄禾才提步进入学院。
不想,竟撞上迎面而来的琳琅长老。
“白同学,洛辞呢?”
衣着华美的女人行色匆匆。
“回去了。”
白襄禾轻抬眉眼,沉静无波的眸子里映着对方那张略有急色的脸庞。
她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又接着道:“不过刚走没一会儿,还能追上,长老若有急事……”
“啊,那倒没有。”琳琅长老赶忙摆手:“就是这臭小子去雁谷的时候没跟我们说一声,害我们好找,如今回来了,我自是要见上一见。”
另外就是——
她其实想告诉自家侄儿,他那位外出历练大半年、曾以可怕的冷酷严格给洛家每一个后辈都留下过阴影的二叔回来了。
而且是今天下午刚到的。
你说巧不巧,人家一回来,就发现洛家正在寻找他们那不知所踪的小祖宗!
本来在那人眼中,洛辞就是世间最不守规矩,最让人头疼,最应该被狠狠修理的叛逆少年,如今整这一出……
今晚,臭小子怕是难逃一劫咯。
“原来如此。”
白襄禾微微点头,继而又解释道:“他去雁谷也是因为我,当时我们走得比较急,想着早去早回,所以才忘了将此事告知长老,长老莫要责怪他。”
少女声音轻灵,似风拂杨柳,洋洋盈耳。
平缓中又带着两分清浅。
从容镇定,不急不躁。
然而,琳琅长老却并未回话,只是目光定定的凝视着她,不知究竟在打量些什么。
去了雁谷一趟还能毫发无伤的回来,的确是有些真本事的。
那地方于她而言或许算不得什么危险之地,可对这些孩子来讲就不一样了,没想到还挺让人意外。
看来洛辞和楚周周应当也没事。
琳琅长老抬手轻抚了抚发髻上的簪子,淡道:“没什么好责怪的,那小子平时就浪惯了,此番去雁谷权当一次历练,也算终于干了回正事。”
“……”
这话听起来,好嫌弃的样子。
其实经过今日的相处,她觉得洛辞此人虽性格不羁,追求亦与旁人不同,表面看起来跟个二世祖一样,实际上还是挺靠谱的。
只不过日常生活的安然环境允许他放纵自己罢了。
想到这,白襄禾便道:“他在雁谷的时候还帮了我不小的忙。”
“哦?”
琳琅长老惊喜地挑起眉:“倒是难得。”
难得这小子当了一回乐于助人的好少年!
如此,倒真不好眼睁睁看着他被他二叔修理。
琳琅长老视线轻挪,仰头看了眼月色:“时辰也不早了,我还有事,白同学回寝舍歇着吧,早睡可是姑娘家最好的保养品。”
说罢,身姿妙曼的女人提步从少女旁边缓缓走过。
所经之处,空气中都能嗅到一股浓浓的花香气。
白襄禾揉了揉鼻尖。
“阿嚏!”
讲真,有些许的刺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