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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皇都,都兆府门口。
“咚咚咚咚咚咚……”
“何人在门口击鼓鸣冤,且与本官带上堂来!”胡凉端正衣帽,一拍惊堂木,带着三分火气。
这一大早的,他还没睡醒就有不长眼的过来催他起床了,他哪能有好脾气呢?
“堂下所跪何人?”
“回大人,草民是开峰府义云县知县林业图之子林风皓。”
“击鼓,所为何事啊。”
“是为家父受人诬陷顶撞知府之事,特来鸣冤击鼓,恳请胡大人,还家父清白,还大周一片青天!”
说完,林风皓郑重的磕下三个响头。
“林业图?开峰府……”胡凉摇摇头醒了醒神,这才想起此事,不耐烦的一摆手道:“无视礼数可是大罪,此事已经结案,本官若没记错,王师爷,这林业图是今日问斩吧?”
“老爷,没错,就是今日。”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给你爹准备副好棺材,等着收尸,退堂退堂。”胡凉打个哈欠,想着还得回去睡个回笼觉。
林业图这事他记得了,开峰巡抚熊博江为此可是来找了他三四趟,念着两人这交情,又是一个小小的六品知县,也就应了下来,别说是今日问斩,就算不是,林业图也翻不了案。
“大人,人命关天,你怎能如此草率,大人……”
林风皓急了,胡凉下访府县,他来都兆府几次都无功而返,今日终于在了,却说此案已然拍板结断,他哪里甘心?
从地上的站起来就要去拦住胡凉的去路,却被衙役挡住,强行往外面推搡出去。
“胡大人这般公正廉明,本太子今日是见识了,好,好啊!”
正在这时,文墨宇领着几名府卫带着范建悠闲的走了进来,不嫌事大的太子殿下叫好时,还为胡凉鼓起了掌。
原本困意席卷还打着哈欠的胡凉一听这声音像喝了风油精一样的瞬间清醒了过来,心里骂声这祖宗闲的蛋疼,却把脸挤的像菊花一样灿**看到自己亲爹还高兴的模样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驾到,下官未能远迎,失职,失职啊。”
“无妨无妨,本太子早上吃多了,出来溜达溜达,不知怎么就溜达到你这都兆府来了,这……怎么回事?”文墨宇看上次说的跟真的一样,胡凉可不信这祖宗没事能跑到他这来,莫不是与这林风皓有交情?
这要慎重了。
胡凉回道:“这人击鼓说要为父鸣冤,可这案子已经结了,今日便是行刑之日,大周律法明言,行刑之日的案子不可再议,国法如山,哪能由他胡来啊,这便将他遣出去。”
“可大周律法绝不会草菅人命,我父亲是被人诬陷,你不能不查个清楚,就白白送了我爹的性命!”被衙役押着的林风皓挣扎不脱,眼看文墨宇可能成为父亲的一线生机,也顾不得许多,大声吼叫起来。
“住口,不得咆哮公堂!”胡凉冷声道,国法在前,这太子也不能问他的不是,可他真要插手此事,自己恐怕也拦不住,若被这祖宗玩出了茬子,这事就不好办了。
果然,文墨宇就是来搞事情的,胡凉一喝,他便冷声道:“胡大人好大的威风啊,你没听见他说吗?人命关天!大周律法条例是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而非你胡凉的不理民诉的挡箭牌!”
“好!”外面围观的百姓一听如此正义凛然的言论,纷纷拍手叫好。
一时之间,胡凉难以下台了,只好一咬牙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下官马上重审此案,公堂乃是非之地,太子是否先行回府,莫沾染了这的晦气?”
“没事,本太子也闲的慌,就看看胡大人如何明断是非。”文墨宇极优雅极有风度的一笑,胡凉想让他离开,他偏偏不如他的愿,自己前脚刚走,他定是后脚马上行刑,到时候人已经死了,自己也就无法再追究了。
胡凉心愿落空,只好派人给文墨宇抬来椅子,再坐上大堂,一拍惊堂木,道:“开堂!”
被衙役放开的林风皓感激的看了文墨宇一眼,虽然不知道堂堂的太子为什么会帮助自己,但是只要父亲能够得救,现在也顾不得询问此事了。
“林风皓,你既击鼓鸣冤,所为你父亲无视礼法之事,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父亲是无辜的啊?”胡凉故作镇定的开口问道,心里的底气还是有一些的,礼数这东西虚无缥缈并非实物,主张者举证,如果林风皓拿不出证据,那这罪名林业图是坐定了。
可林风皓却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和一纸长卷道:“大人,这是义云县百姓的万名书,和开峰府清水县知县对此事来龙去脉的记述,我父清白,为官清正廉明,为人守礼守法,皆可由此证明!”
王师爷将这两样东西上呈给胡凉,胡凉越看脸色越难看,又把这东西转递给了文墨宇。
原来,林业图为官太过刚正,不耻于对身为上司的巡抚趋炎附势,本就不讨喜,与同僚随意的一句玩笑话嘲讽熊博江不干事实只知吃喝,却被同僚为了攀附巡抚给添油加醋的传到了熊博江耳中。
这人本就小肚鸡肠,故意到义云县衙找麻烦激怒林业图,顶撞两句,就被扣了个以下犯上,不尊礼法关押下去,移送都兆府行刑。
“荒唐!胡闹!父皇给予的权利,就是让他们这么利用的吗?好好一个清官连实话都不能说了?胡大人,你说是不是?”文墨宇一拍桌子,怒骂起来。
胡凉哪敢否认,触霉头不说可能还把自己栽进去,连忙点头称是,看到万名书那一刻他就知道
这案子会翻,民意所向,有万名书为之请命的官员犯法可视其具体事宜轻判,再加上那封书信,自己可以当成没看见可文墨宇不会配合,这两者一结合,别说定罪了,林业图加官进爵都大有可能啊!
“是你还不放人?莫非,胡大人你与那开峰的知府勾结……”
“没有没有,下官冤枉,来人啊,快放人!”胡凉摸了摸头上的冷汗,道句好险,熊博江对自己竟然也没句真话,自己若真斩了林业图,恐怕是要被他害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