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端午节。
霍瑾瑜在紫禁城举办宫宴,王公大臣齐聚宫中。
宴席过半,霍瑾瑜揣摩大家都垫了肚子,即使大家下面吃不进饭,也无碍,就给韩植使了眼色。
韩植见状,右手托举圣旨走到台下。
殿中众臣见状,顿时收敛笑意,面带期待地看着他。
不知道陛下此时宣旨,是要封赏还是有其他政策要宣布。
正值节庆,估摸不会处置官员,最近也并没有听朝中有什么大事发生,多半是有好事发生了。
韩植撑开圣旨,向众朝臣开始一笑,气沉丹田,开始宣读圣旨:“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谢少虞忠君孝亲,德才具备,俊秀笃学……今册封谢少虞为璇王……”
随着众人听清圣旨的内容后,均是目瞪口呆,纷纷看向坐在前排的谢少虞本尊。
大家变得万分安静,只有韩植尖细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如惊雷在大家耳旁不断回响,许多人甚至还依稀听到了殿中的回音。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居然是封王!
陛下并未打算立“后”!
听完圣旨内容后,朝中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一些与谢少虞相处较好的官员,面色一喜,用眼神表达了祝贺。
谢少虞的目光则是落到上首的霍瑾瑜身上。
看着穿着一身宫装的陛下,唇角经不住翘起,怪不得陛下今日穿成这样,原来是要公布这事。
“钦此!”
随着这声落下,众人纷纷看向霍瑾瑜。
霍瑾瑜眉眼弯起,轻笑道:“众卿觉得如何?”
众人沉默:……
只能说他们失算了。
说实话,对于陛下选夫这事,他们想的最多就是依从祖制传统不变,立下一名“男后”,本着过往传统,皇后作为陛下的贤内助,不干涉朝政,于他们也没有压力。
或者陛下若是不想大婚,选个朝堂俊秀生下子嗣,不给名分也可以。
可是陛下两样都不选,不立后,反而给封了王,看架势允许他继续在朝为官,这样的话,日后朝局会是什么样实在不好说。
台下的宋致不动声色地扫视殿中众人,微微摇头。
他家徒弟这算是一步登天了。
不过这万里之程还只是起步。
大理寺卿起身:“敢问陛下,璇王要入住坤宁宫吗?”
霍瑾瑜淡然道:“坤宁宫乃中宫,仅皇后可以入住。”
“……”大理寺卿余光看了看谢少虞,见他面上笑容不变,顿时挑了挑眉。
他又看了看前方的谢公、曾太傅,也是一副平静之色。
也对,陛下与谢少虞这事,肯定要与谢公、曾太傅说的。
至于虢国公,也是嘴角噙笑,面色欣慰,不用猜,就知道提前知道了。
众臣对视,算是明白现在的形式,纷纷举起酒杯,齐声道:“恭祝陛下!”
至于恭祝什么,他们也说不清。
毕竟谢少虞现在的身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大家都知道他是陛下给自己挑选的伴侣,但是还没有大婚,敬拜天地,昭告天下。
但是对朝廷来说,也算是好事,只是多了一个王爷,本身没有封地,又住在宫中,陛下的终身大事也算是解决了。
宴会下半场,众臣果然没有胃口吃吃喝喝了,目光时不时看向谢少虞,仿佛他脸上长花了。
谢少虞不动如山,却总是能从投射而来的目光中精准感知到霍瑾瑜的眼神,与其含笑对视。
霍瑾瑜:……
众臣:……
总觉得手中的酒酿过了头,带着一丝酸味。
以前总以为谢公家的外孙是汪淡然无波的清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待人待物温润友善,却让人无法靠近亲近,总觉得与其交往,中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对于这种结果,大家也不奇怪,出身世家,骨子里总是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多数都下意识与旁人保持距离感。
现在有了人味,就这般姿态,啧啧,狗男人!
宣王轻啧两声,低声抿了一口酒,心中的压力放下了不少,等陛下有了储君,他也就更放心,到时候若是谢少虞不安分,务需顾忌。
……
端午宫宴后,圣旨内容很快就传到民间。
这个结果让许多在赌场下了赌注的人傻了眼。
谢少虞被封“璇王”,虽然在大家理解中,这就是陛下的“皇后”人选,但是终究不是皇后。
有些赌场知道这个结果,自然是不认,一开始他们定的是皇后人选。
不过有的赌场一开始下注时没那么严谨,只说了被陛下选中的男人,这点就不能赖了,但是也没有亏太多,毕竟从一开始谢少虞就是大热门,他赔率不高。
不管如何,京城不少赌场靠着这一波赚了一波。
霍瑾瑜也趁势让人打击了一波京城的赌场,进行扫黑扫赌活动,尤其是不交税的地下赌场,那是毫不手软,不管背后是谁,一概不留,对于这些东西,她现在虽然不能一棒子打死,但是可以慢慢折腾。
……
端午节后,谢少虞就搬入紫禁城,霍瑾瑜将养心殿给了他。
至于后宫的其他宫殿,这么些年,大多就经过她的改造,有了其他用处。
五月中旬,在京中待了许久的毅王也向霍瑾瑜告辞。
虽然京城繁华,但是毅王还是更想念冀州。
若不是霍瑾瑜的身份被公布,毅王早在去年年底就回冀州了,现在没有回去,也是为了给霍瑾瑜镇场子,现在大局已定,他也就放心,而且有他在冀州,也能震慑新疆诸部落和罗刹国,让其不敢妄动。
霍瑾瑜见无法挽留,虽然心疼毅王,不想他折腾,但是老大哥对冀州想念的很,她担心时间长了,在京城憋出病。
最终赐了一大堆东西,与长公主、宣王、四公主一起将毅王送出城十里了,还是不舍。
毅王大手摸了摸霍瑾瑜的头发,和蔼道:“时候不早了,小七莫要再送了,再送,咱们干脆一起回冀州算了。”
长公主闻言,翻了一个白眼,“若不是她是皇帝,恐怕就是这样想的。”
霍瑾瑜将他的手拉下来,瘪嘴道:“谁让你要走的。”
“哈哈哈!莫要生气了,我就是回冀州待一段时间,你若是想我了,就传召我,大哥一定加急赶过来。”毅王笑声爽朗,听着似乎毫无离别的感伤。
霍瑾瑜:……
自家大哥常年南征北战,现下身上不仅有伤病,预期还有一大堆老年病,冀州那里的情况,她真不放心他来回折腾。
霍瑾瑜素手捏住他的大掌,仰头道:“大哥,等到我有了孩子,你来京城教他骑马射箭可好。”
“行,我就拭目以待了。”毅王也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