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算账,一些参与进来的藩王岁禄又削减了一部分,部分出现大面积屯田兼并的地区官员也被降职。
朝野因为这事,又是一波风起云涌,百姓拍手叫好,也有官员为一些人求情。
同时宣王在民间的声望更高了。
然后三天后,宣王就被都察院的御史弹劾了,开始给他挑刺,说他在走访民间时行事卑劣,欺压当地士绅,奢靡浪费,做事霸道……
霍瑾瑜默默将折子塞到角落里。
谁知都察院的御史见霍瑾瑜不管,居然在朝堂上对宣王贴脸开大,当着宣王和众臣、霍瑾瑜的面,说的那是慷慨激昂、痛心疾首。
坐在龙椅上的霍瑾瑜离的那么远都能看到胡老御史喷出的唾沫星子,似乎好几次都溅到宣王脸上了。
宣王则是面不改色地看着面前这个胡老头,心中叹气。
都察院怎么将胡乐淮给推出来了,这人今年都七十岁了,走路全身都在颤,但是嘴皮子功夫一直没落后。
看他这副老掉牙的样子,他都担心自己声音大一点,将胡御史的骨头给震散了。
霍瑾瑜等到胡御史停顿的间隙,连忙轻咳一声。
胡御史闻言,颤颤巍巍地躬身一拜,声音带期盼的颤抖,“陛下,宣王下访民间时,德行有失,为安民心,还请您对他惩治。”
霍瑾瑜抬手扶了扶额,倒不是因为胡御史这话生气。
都察院御史的本职工作就是如此,她只是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居然让胡御史这么大年纪的老臣还天天上早朝。
可是这个时候,若是劝胡御史告老还乡,老人家不知道会不会多想。
“胡御史,你刚才说的话朕已知晓。”霍瑾瑜停顿了一下,“宣王确实一些方面做的欠缺,这样,罚俸禄三个月。”
宣王闻言,立马恭敬道:“臣遵旨!”
说完,他冷瞥了胡御史一眼,“胡御史,你满意了。”
胡御史愣住了,总觉得不对劲。
众人:……
话说宣王似乎在朝堂并无官职。
“陛下。”胡老御史虽然老了,但是脑子可不糊涂,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提醒道:“陛下,宣王他并无官职,是否换个其他罚法,也好以儆效尤。”
他真是为陛下着想,宣王虽然是陛下的亲兄,但是也是藩王,若是民望太高,会影响朝局稳定。
霍瑾瑜一听,目光落到殿中的宣王身上,正好对上他幽深的眸子。
她顿时有些心虚地离开了。
额,宣王似乎在给她干白工,满天下乱跑,还没有体制内待遇和薪资。
“这样啊!不如这样。麒麟院一直没有总院长,宣王既然现在无事,去当总院长,这样就能扣三个月的俸禄了。”说完话,霍瑾瑜自己先满意地笑了,她扫视众人,“众卿觉得如何?”
胡御史等人瞪大眼睛,眼皮控制不住跳动。
这算是什么惩罚,朝野谁不知道陛下重视麒麟院,麒麟院的官吏不仅待遇丰厚,日常外出还有大内出身的羽林卫保卫,他们三四品大员都没有这个待遇。
现在居然让宣王成了麒麟院的总院长。
陛下是不是对宣王太不设防了!
就算宣王瘸了一条腿,但是他也是藩王,陛下就不能慎重考虑吗?
霍瑾瑜表示,她确实在慎重考虑,根据藩禁,藩王不得干预朝政,麒麟院那边研究的东西和朝政关系少,而且活轻松,正适合宣王现在这个状态,她那无缘见面的“养侄女”去世不久,宣王正处于伤心中,给他找点压力不太大的活转移注意力挺好的。
宣王嘴角直抽,抬头无奈地看着霍瑾瑜。
真是会给他找事做啊!
霍瑾瑜故意忽略他的目光,轻咳一声:“宣王,麒麟院乃是朕心系的重要研究场所,你接管麒麟院后,要认真对待,莫要让朕失望。”
“……微臣遵旨!”宣王深吸一口气,沉声应下。
霍瑾瑜见他答应了,又看了看面露失望的胡御史,轻咳一声,“胡御史,朕也有事托付给你。”
胡御史一听,顿时躬身作揖,“老臣在。”
“燕都太学的教谕一职朕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胡御史可否接下,帮助朕教导太学的宗藩子弟。”霍瑾瑜淡笑询问。
她看胡御史脾气挺硬的,正好在燕都太学当教导主任,让那些学生体会一下刚才宣王的感受。
胡御史面露迟疑,最终还是应下了。
旁边的宣王嘴角则是露笑,陛下这招好。
胡御史不是喜欢挑刺吗?就去挑那些太学学子的刺!最好顺便骂骂他们的老子。
……
下朝后,霍瑾瑜让宣王留下。
她要嘱咐一些事情,宣王现在成了麒麟院的总院长,她担心对方胡来,扰乱了麒麟院的原有项目的研究进度。
宣王竖耳听完霍瑾瑜的絮絮叨叨,听完后,斜了他一眼,“既然这么不信任我,干嘛让我当总院长?”
霍瑾瑜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发干的喉咙,抬眸道:“原先朕想让你去太学玩玩,可是因为你最近心情不好,担心被太学的那些宗藩子弟给惹的上火,所以才给了你这个轻松活计。”
宣王闻言,挑了挑眉,眸中闪过笑意,欣慰地看着霍瑾瑜,不过面上却不以为然,“陛下想做什么考虑我干什么,大不了就去燕都太学,正好我当院长,胡乐淮在我手底下干活,看看他还敢不敢敢弹劾我。”
“呵呵……”霍瑾瑜送了他一个白眼,“你想得美,朕可不想你们两个搅在一起,你也不想想,若是胡御史一口气提不上来,在你面前倒下,你要怎么办?”
到时候史书上,肯定会写宣王将御史给气死了。
“所以刚才胡乐淮喷口水时,我什么都没做。”宣王叹气,若是年轻人,他早就瘸着退倒下了,奈何都察院那群人太奸诈了,居然派出一个快入土的老头。
“……算你机灵。”霍瑾瑜忍俊不禁。
宣王见他开心了,也笑了,不住打量霍瑾瑜,“陛下长得越来越好了,昨日长公主还向臣诉苦,担心陛下的大婚。陛下,您何时成婚,就算不成婚也行,有了孩子就能赌那群百官的嘴。”
今年是昌宁五年,陛下确实要考虑大婚了,这样才能安民心。
霍瑾瑜顿觉手中的茶不香了,她放下茶盏,冲着宣王冷飕飕一笑,“六哥,朕没想到,你居然这样对朕,咱们俩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打了半辈子光棍的人没资格催婚。”
宣王不以为然,反而振振有词道:“我是藩王,我不成亲,才能让天下、朝臣安心,你可不一样,你是皇帝,你不成亲,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霍瑾瑜冷嗤一声,“既然宣王殿下这样说了,你不成亲,还是朕的错了,既然这样,我明日就告诉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