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送去京城的孩子居然还要他们自己出钱养!
这有天理吗?
他们被迫、忍着心痛送孩子去京城当“人质”,现下还要再出钱,皇帝是不是觉得他们太好欺负了。
他们能忍吗?
能吗?
能……因为他们不想沦落到两王的下场,不想被贬为庶民。
他们现在给了钱,若是皇帝养不好,就不要怪他们说话难听,全天下的百姓可都看着呢。
怪不得前段时间陛下拒绝了他们送的珠宝银钱,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啊。
他们又不是没钱。
可是这些人看了看账单上罗列的“束脩”、“餐食费”、“住宿费”……林林总总下来,一年就要三十两银子,孩子少的还能接受,但是那种几十个的、之前置气,将男孩、女孩全部送过去,一年就要花进去千两银子。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可是见其他人给了,他们也不能不给吧,而且陛下说了,若是不给的话,可以直接从岁禄中扣,还是他们的钱。
于此同时,各地的宗藩子弟已经到京城,霍瑾瑜让礼部派人统计、安排,这一波宗藩子弟差不多有一千出头,
霍瑾瑜沉默……
这还是去掉两王之后的数目。
可以预测若干不加干扰,宗藩数量二十年间估计就要再翻一番。
宗学设立在国子监附近,全名“燕都太学”,旁边有文庙、国子监、还有燕都府衙,有山有水,还安静。
之前霍瑾瑜以为能一人一间宿舍,可是现下人太多了,还有许多女生,所以暂时一间两人凑合,如果不想在学院住的,可自行在京城租房或者客栈居住,只要自己能承担得起,可以不必缴纳餐食费、住宿费,也算是为京城商业做贡献,若是成绩优异或者有突出研究贡献的,可以获得单间豪华宿舍使用权或者独门独院宿舍。
不过日常上学不能逃课、迟到,迟到逃课三次,强制住宿舍。
宗藩子弟们沉默地看着学院规则,他们在来到京城前,就知道不会有好日子过,还以为要睡大通铺呢,毕竟那么多人。
没想到,陛下还是挺贴心的,给了多种选择。
当然也有不少暗地里吐槽、骂骂咧咧的,不过大多人还是能接受。
听完汇报后,霍瑾瑜若有所思道:“他们的期待这么低啊!朕又不会吃了他们。”
韩植无奈忍笑。
若是没有发生两王的事情,大家的反应估计会比这要大,可是前面被霍瑾瑜吓到了,大多是锦衣玉食的孩子,吓一吓也就乖了。
霍瑾瑜要将燕都太学建设成一所理工学院,让他们研究数学、经济、天文学、化学、物理……等知识。
自古以来,许多人都觉得科举是正途,将其他东西视为奇淫巧技,甚至鄙视那些工匠出身晋职的人,现下燕都太学的学子都是宗藩子弟,这些在平民百姓看来天潢贵胄的人如果在理工科学方面有了成果,就能纠正大家的观念,让更多的人投身这些研究中。
而且也算是给这些宗藩子弟找了兴趣和出路,否则整日无所事事,人容易养废。
而且谁让他们是现下这个时代最有时间、最有精力、最有财力承担起研究的人。
霍瑾瑜将燕都太学分为八年制,宗藩子弟入学后,先进行了一次摸底测试,然后根据识字、眼界多少,分为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不按照年龄,一二年级主要是教授一些基础知识,三年级的学生可以接触一些基础实验。
根据结果,三个年级的人数都差不多,说实话,让霍瑾瑜有些惊喜,原先她已经做好准备,大部分人只有一年级水平了,没想到三个年级还能差不多。
至于教科书,霍瑾瑜让麒麟院那边编写了一部分、翰林院编写了一部分、霍瑾瑜也补充了一部分,基本上不用费心。
她就想着什么时候,燕都太学能将“十万个为什么”这书出版了,她就无憾了。
顺便让人给他们还设计了校服,男装是黑金款式,华贵庄重,女装则是相反,是白金款式,根据年级不同,衣服上的装饰会有所增减。
这些校服钱,霍瑾瑜没算在那些藩王身上。
开学仪式那天,霍瑾瑜带着满朝文武公卿去了燕都太学,她不仅准备了演讲稿,还让谢公、曾太傅等人也上去激励大家,原先半个时辰的开学仪式硬是拖成一个半时辰,幸亏天公作美。
满朝文武看着下方这些学生的装扮,一些武勋觉得酸溜溜的,都说陛下看重红螺山军事学院,可是当初第一军事学院开学时,学生们可没有校服,穿的也没有这般有气势、整齐,就连他们孩子去冀州历练,陛下也顶多赐了一件红披风,和这些宗藩子弟一比,就不够看了。
霍瑾瑜:……
当初也是因为人少,她没想到。
燕都太学的学子听到这种说法后,心里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优越感。
心想这肯定的啊!
他们和陛下是自己人,陛下当然看重他们。
……
霍瑾瑜觉得确实不能厚此薄彼,想着让人给军事学院的学子设计几套衣服。
檀菱诧异道:“陛下要几套?”
霍瑾瑜想了想,“最起码两套吧!日常套、训练套,耐脏的那种。训练套要短衫、贴身那种。”
霍瑾瑜随手画了一个,然后让檀菱以此为基础。
檀菱将其记在心头,好奇道:“都要黑色、灰色这种吗?”
霍瑾瑜想了想,让人拿了一点绿色颜料,然后调出迷彩服的颜色,说道:“训练服用这种颜色,可以吗?”
檀菱不断点头,将霍瑾瑜的吩咐记在脑中,同时心中对霍瑾瑜充满了钦佩。
陛下说,这种衣服能在野外伪装,这可比身上披些树叶、藤蔓好多了。
韩植感慨道:“陛下实在是太聪慧了,这种法子别人想破脑子都想不出来。”
“……这不是朕想的,朕只是凑巧知道了。”霍瑾瑜哭笑不得道。
韩植摇头晃脑道:“奴才知道,可是陛下,您也说过,过分谦虚就是自负。”
霍瑾瑜抽了抽嘴角,将一个折子递给他,“我看你干活干少了,既然有闲心溜须拍马,这东西就交给你统计吧。”
韩植抱着折子,当即就苦着脸了,“陛下,奴才只会伺候您,这种活,不应该让顾问处干吗?”
“嗯?”霍瑾瑜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一眼。
“奴才一定,奴才这就去干。”韩植连忙谄媚地弯着腰。
霍瑾瑜无奈地摇了摇头。
……
九月中旬,谢少虞、霍永安他们终于回来了。
虢国公带着师生亲自去城郊迎接他们。
经过两个月的磨砺,霍永安这些人变得坚毅不少,身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