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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陛下他是个好孩子,对于他这点小任性,咱们做老人的还是要包容的。”曾太傅语重心长道,“您看,你家谢少虞也进了顾问处,陛下对他可是赞赏良多。”
谢言无语地看着他。
他若是想劝陛下,早就进宫了,今日将曾太傅请到这里,就是想多了解一番陛下,没想到曾太傅还给他装腔作势。
要知道他的名望可不比曾太傅低,若是针对褚青霞这事发表言论,陛下那边还是要头疼的。
“曾慎,你讲点道理,老夫难道还不够包容吗?”谢言拿起茶夹,又给两人倒了茶,“陛下年岁还小,你身为太傅,若是他受人非议,你这个太傅也不好过。”
“普通百姓哪会在乎这个,真有人想要捣乱,也要想想自己能不能承担后果。”曾太傅将茶水饮尽,忽而觉察到身边的钓竿一抖,也顾不得说话,连忙抓起钓竿。
谢言见状,也连忙上前帮忙,他就不解了,为什么曾太傅的运气这么好,即使不钓,也有鱼上钩,而他天天风雨无阻,年后就只钓到八九条鱼,还都不大。
一条硕大的白鲢跃出水面,疯狂地摆动身躯,想要挣脱钓钩的束缚。
谢言倒吸一口气。
这条鱼肯定超过十斤!
曾慎一次钓到的鱼,就超过他今年所有了。
围观的仆人们也发出惊呼。
他们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两个老人努力撑着钓竿,最后合力将鱼甩到了岸边,顾不得身份,谢言率先扑上去,防止白鲢逃跑。
“谢言,你干嘛抢我的鱼。”曾太傅也压到了他身上。
而那条被拖拽上的白鲢努力跳跃、拍打身体,想要重新回到水里,挣扎中掉落的鳞片和泥土、草屑混在一起,好似碎银一般。
还是水里好,岸上好冷、好重,压的它喘不过气来。
“曾慎,你这是干什么?老夫不会贪图你一条鱼的,即使……即使……它比较大……”谢言感受到身后的重量,又看了看被他包住的鱼,心中叹气。
果然曾慎的运气一如既往地好,明明脾气硬,偏偏顺风顺水。
连钓个鱼,都带出了最大的鱼。
岸边的仆人见两名举世大儒为了一条大鱼,在岸边翻滚、争抢,风中凌乱。
老赵连忙抢了谢家仆人的水桶,拎到曾太傅他们面前,帮忙将鱼放到水桶里。
曾太傅和谢言松了一口气,起身整理衣服。
曾太傅闻着衣服上的鱼腥味,脸上的褶子嫌弃地都快挤成菊花了。
而谢言则是眼巴巴地看着桶里的鱼。
木桶恰好能装下这条白鲢,鱼儿头靠在桶壁上,尾巴有气无力地甩着,看着似乎行将朽木。
曾太傅埋怨地瞪了谢言一眼,“都怪你。”
“曾慎,咱们要讲道理,当时你可是压在老夫身上。”谢言无奈道。
正当两名老人家又开始打起嘴仗时,桶里看似快要僵直的鱼突然使出乾坤之力,一下子晃动木桶。
木桶如它所愿地歪倒,白鲢扑腾扑一下跳出来木桶。
“欸——”
“快抓住它——”
“我的鱼——”
……
岸边顿时一片慌乱,曾太傅、谢言也顾不上吵嘴了,连忙去捉鱼。
……
傍晚,紫禁城中,霍瑾瑜结束了下午的工作,给顾问处写了两张条子,让他们整理相关的东西,忙完这一切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檀菱端上一杯参茶,“陛下,曾太傅给您送了东西。”
“什么东西?”霍瑾瑜抿了两口。
没想到她才十七岁,就要用参茶续命了,不知道那群航海的人能不能找到咖啡豆,就算她不喝,也可以卖给外国人。
“您来看看,奴婢也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鱼。”檀菱笑道。
“鱼?”霍瑾瑜目露疑惑,转眸思索是不是曾太傅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檀菱让人将鱼拿了上来,鱼儿翻着肚皮在大盆里起起伏伏,虽然看着好像死了,但是其实还有点气,时不时吐点泡泡。
“真是鱼啊!这是太傅钓的?”
霍瑾瑜诧异地戳了戳鱼身,看着有气无力的鱼突然一甩尾泼了她一身水。
这鱼应该有十五斤左右吧。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檀菱说道:“太傅说这鱼足有十八斤半。”
普通白鲢长成的,一般也就八九斤,当然也有十五六斤的,往上就更少了。
霍瑾瑜:“现在天寒地冻的,太傅从哪里打的鱼?”
檀菱:“太傅说,谢公拉他一起钓的,不过谢公一条没钓上,太傅钓上了这条鱼。据说为了这条鱼,谢公还和太傅打了一架。”
霍瑾瑜:……
她对谢公了解一些,竟不知此人这般沉迷钓鱼。
就是吧……运气不怎么好。
也许正是因为运气不好,所以才痴迷钓鱼的。
不过两个当世大儒一起河边垂钓,肯定不会安静地喝冷风,最近朝堂的乐子可多了,她不信两人什么都没谈。
“太傅就没有说其他的?”霍瑾瑜又点了点大木盆中的白鲢,想着如何吃这条鱼。
野外的大鱼其实挺柴的,不如小鱼肉嫩,这么大的的鱼,弄个“一鱼三吃”绰绰有余,清蒸、油炸、红烧、盐焗、酸菜鱼?
“没有。”檀菱摇了摇头。
霍瑾瑜环顾一周,随口问道:“韩植去哪儿?下午朕没看到他。”
檀菱听到这话忍笑,“陛下,韩植现下不宜面圣。”
“嗯?”霍瑾瑜一头雾水。
檀菱见状,收敛唇角的笑,“陛下,韩植午休时间试用他研究的护肤品,脸现在红的跟猴屁股一样,托奴婢给您说一声。”
霍瑾瑜嘴角微抽,“去看御医了吗?”
“嗯,看了,太医院的御医给他用药水洗了脸,现下已经消去了一些。”檀菱轻轻点头道。
霍瑾瑜松了一口气。
晚上,韩植来伺候时,霍瑾瑜特意观察了他的脸,脸上已经消肿,只不过两腮还有红痕,她轻声问道:“韩植,你的脸怎么样?”
“陛下,您知道了?”韩植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
霍瑾瑜:“你也不用心急,用在脸上的东西还是要慎重。”
“陛下务虚担心,奴才已经找出缘由,太医院的御医帮了奴才,换了其中一味药,效用不变,更温和,原先的那味一些人用在脸上会出现症状。”韩植解释道。
霍瑾瑜点头,这点她懂。
“对了,你的指甲油弄出来没有?”霍瑾瑜含笑问道。
比起在脸上的东西,作用在指甲上的东西用着应该放心。
“陛下……”听出霍瑾瑜话里的调侃意味,韩植臊的直跺脚,“奴才听从您的吩咐,自己研究的蔻丹总是容易掉色、脱落,就去找了麒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