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到嘴边又看了看叠修,他如今正一门心思的盯着那棋盘想着法子怎么破了青提帝君设下的局,根本顾不得这边,茵漓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此事还要多亏你的帮忙,你将将离开不久,就有一个小仙童来过了,说是已经悄悄地破了司命星君的劫数,让我们大可放宽心思,当时我和叠修还有些不信,心想你才走那么片刻,这仙童就来了,着实也忒快了些,便又去人族确定了一下,发现原本司命星君那该红杏出墙的妻子,如今正依偎在司命星君的怀里,而那管家也没有出现,自然也就没有与他妻子偷欢的管家儿子了!如此,这一生想来便也不会再有多大的风浪了!”
我点头笑了笑,心想此事功劳可不在我,全是因着青提帝君的面子,那元始天尊才肯出手相助的!可后一想这青提帝君往年里在四海八荒皆盛传他是个执法极严明的老神仙,因从洪荒时代还存下来的老神仙如今也不过就剩下了那么几位,其他的差不多也都凋零了,所以这青提帝君在这四海八荒必然威望极高,当初老天君约摸着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看不得他居在洞虚宫里享清闲才费尽心思将这司法一职交于了他,这万万年来他行这司法一职倒是行的极为顺手,如今四海八荒任谁听了这司法神青提帝君的名讳都会极自然的与那铁面无私扯上关系,任谁求情都只是白费心思,可此次他竟为了司命星君破了例,倒不知是不是真的就因为平日里司命星君在他手底下矜矜业业的缘故了,想来应当不是,个中缘由约摸着这只有青提帝君自个儿知道了。
我回了回神,青提帝君与叠修的棋竟然也已经下到了尾声,茵漓早就放下了绣花架子,去给他二人斟茶去了,我起身伸了伸懒腰,就见清远走了进来,一脸茫然的看向我问道:“你可是又惹着了那小祖宗洛涟?”
我心想他怎么会突然如此发问,正好奇他就又继续说道:“方才我将出殿门,就见她从三十五重天上哭哭啼啼的赶了下来,我便拦下了她,将问了几句,不成想她哭的竟越发厉害了起来,最后竟毫无避讳的趴在我怀里哭了起来,我这推开她觉着不妥,不推开她更觉着不妥…”
“说来她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心性,说话口无遮拦了一些,心思也没有旁人那么杂乱,只需循循善诱,想必定然可以悬崖勒马的,帝君和天尊方才委实话重了些。”我看向青提帝君无奈的说道。
青提帝君不答话,清远倒是一副吃惊的模样说道:“想来那洛涟说的竟都是真的?”
他此话一出,我下意识的咳嗽了一阵强装镇定的问道:“她…都同你说了什么?”
“幸亏她抱着我时门前并无宫娥,否则此事若传到了瑶姬上神耳朵里以她那护短的脾性说不定又得认为是我欺负了她那宝贝儿干女儿呢,即使不打上门儿来,说不定也得强逼着我对她那干女儿负责不可。
不过后来她哭够了之后便将其中原委同我说了个干净,其中倒是也不乏添油加墨的渲染一下,我听听自然也就罢了,只是重点是她说汐云你就要嫁给……”
说到此他偷偷的瞟了一眼青提帝君又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师傅…他老人家也应允了是真是假?”
我心想果然是这样,估摸着此事是瞒不住了,当即便懊恼的看了一眼青提帝君,只是这当事人此刻却一副悠然自得的品着自己茶盏里的茶,全然不顾叠修,清远和正在出神倒茶的茵漓,一副这本就是一件正大光明,你情我愿的事情的神色,叠修默默的起身来到我身前说道:“师傅竟然允了你俩的事情?那为何当日师傅还要给你喝那医尊的忘…”
叠修的话到了嘴边,青提帝君不知何时早已经起了身走到了我们三人这里,一把将我再次揽进怀里说道:“此事千真万确,也是汐云自个儿在玉京府门外承认的。”
我心想如今我倒是变成了那个吞黄连的人了,当真是有苦难言。
只是方才叠修明显有话还未说完,我看向他,却见他如今正与青提帝君对视,脸色讪讪的,也不知方才他们用眼神到底是交流了些什么,再想发问,却听清远干笑了一声,或许是觉着如今四人围站在一起,其中还有一个青提帝君气氛委实尴尬了些,为了缓解尴尬的说道:“对了,汐云,洛涟此次看起来可是真的动怒了,以她和她那母亲瑶姬上神的性子,你今后可能要安生不得了!”
我讪讪的干笑了两声说道:“师兄,此事当真就是我事急从权的一个借口罢了!”
“你的意思是本君在说谎?”我话音一落,却听得那青提帝君立时便幽幽的飘来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来!霎时间我竟连撞墙的心思都有了,想来他堂堂帝君,人家还三番五次的帮衬于我,我若如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佛了他的面子,岂不是会让他以为我就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况且日后说不定还得求着人家,便将剩下的话只得又吞了回去。讷讷的点了点头,发觉不对又摇了摇头说道:“帝君何等身份,怎会随意欺瞒我们这些小神仙,汐云口误,口误。”
这厢他才满意的将我又揽进了怀里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君今日便去昆仑虚与煵瑆上神商讨我们的婚期如何?”
“啊?”四口皆大惊道。青提帝君却极是淡定的就要拉着我往外走,我急忙说道:“帝君…不急,不急,此事急不得,这谈婚论嫁的是不是也须得有个过程是吧?”
我忙看了一眼叠修和清远,只见他二人急忙上前异口同声的说道:“是是是,急不得,急不得。”
我扶了扶额头上的清汗心想,你们今日倒是默契的很,就连劝人都可以如此敷衍。
青提帝君果然并不买账,还是拉着我往外走,发现实在拖着我行走太过费劲,最后竟直接抱起我捏了个诀便回了洞虚宫,我依然还记着青提帝君抱起我时,身后的清远和叠修还有那茵漓的神色,一个不可言不可看,一个眉毛都快皱成了八字,一个呢也顾不得自己还在炉子上已经烧的鼎沸的茶壶,嘴巴张的那叫一个夸张,我心想,今天终于是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着实是苦不堪言,那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委实不是胡编乱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