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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皆吃得差不多了,筵席也将近尾声。
白墨临吃饱喝足,觉得无聊,便移座走到白曜身前。压低声音问道:“爹,这里闷得很,我可以出去溜达吗?顺便欣赏欣赏灵霄阁的风景。”
白曜点点头,嘱咐道:“好吧,你出去走走,但是切记莫要生事,灵霄阁一草一木都不得乱动,知道吗?”
白墨临回道:“临儿知道了,我就到处看看,不会乱动的。爹,那我出去咯。”说完,白墨临便开心地跑出去了。
裘中棠拱手道:“诸位,筵席将毕,还请移驾云霄殿,继续商榷修氏兄妹之事。还有,今日晚宴仍在清风苑,诸位用完晚宴再走吧。届时,崆峒派燕掌门和青城派云掌门都会来赴宴。”
“哦?崆峒燕掌门也会来?听说近日他意外寻得魅剑无痕,为无痕剑护光而未能及时参加武林大会。不知晚宴之上,他是否会带无痕剑来,让我们开开眼。”肥头大耳的卓藉拱手问道。
“那是当然,诸位放心,燕掌门届时自然会带宝剑前来赴宴。”裘中棠笑道。
话说此时白墨临背着手,哼着小曲在灵霄阁内四处闲逛,信步漫游。
这阁内有一雅致小园,唤作萍园,白墨临误打误撞竟无意间来到了萍园前。
他见这园风景独特,便满怀好奇地走了进去。
萍园内僻静恬然,春意盎然,两排桃花正含苞待放,蝴蝶翩翩起舞。
园中有一条幽径,不知通向何处。
白墨临心下惊奇,便顺着这条幽径走去,一路下来,皆是美景傍依,蝶飞蜓舞。
忽然,听得几声铿锵剑斗声响,他心里暗想,难道有人会在此园练剑吗?
他循声前往,只见两人正在练剑,是一男一女。
他仔细瞧去,原来正是那展风和裘宁。
白墨临静静地站在一旁观赏,只见展风出剑迟缓,招式谨慎,生怕伤到了裘宁。而裘宁却硬是出猛招强逼展风使快剑。
白墨临连连摇头,对于展风这般退让甚是不解。
突然,裘宁的剑尖不小心划破了展风的右手手腕,顿时展风手腕处渗出了血来。
裘宁收住了剑,埋怨展风道:“你怎么回事啊,不会拿你的剑挡吗?真是的,这么愚钝。”
展风顾不上止血,只弱弱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宁儿,都是我没用,又让你生气了。”
裘宁哼了一声,不情愿地掏出手帕,递给展风淡淡道:“嗯,你快拿去止住血吧,不然爹知道了又要骂我了。手帕你用完就扔了吧,我不要了。”
展风接过手帕,心里却甚是高兴,他将裘宁这番举动误以为是在关心他。而裘宁呢,却满不在乎。
白墨临看不下展风这般受欺负,便拍手讥笑道:“好啊好啊,一个是故意让剑好心陪练,一个呢恶意伤人反而责怪别人,白某真是闻所未闻,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裘宁见白墨临进了萍园吃了一惊,又见他这般挖苦自己,心生怒意。
她冲白墨临叫嚣道:“臭小子,你谁啊,胆敢闯入萍园,不想活了你。我的事与你有何干系?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一剑杀了你。”
说完,她便一把抽出了剑来。
展风忙阻止道:“宁儿,不要这样,来者是客,怎么可以刀剑相向呢。”
说完,他拱手向白墨临问道:“这位少侠,还未请教你的大名。”
白墨临微笑道:“少侠不敢当,大名谈不上,如那位姑娘所说,我不过是个臭小子罢了。”
裘宁收了剑,双手环臂别过脸去,甚是气恼。
白墨临继续说道:“在下东丘光明教白墨临,今日与我爹前来参加武林大会。闲来无事,四处逛逛,不曾想闯入萍园,还望展兄恕罪。”
展风吃了一惊,忙拱手说道:“原来是光明教少主,在下展风。我和宁儿向来在萍园习剑,都怪我愚钝,总是教不好她,还让她被义父骂。”
白墨临见展风是性情中人,又这般自责,深感同情。
而那裘宁却一副大小姐的脾气,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他心里暗想一定要好好惩戒她一番。
于是,白墨临走近还在生气的裘宁微笑道:“裘大小姐,既然你如此埋怨展兄,那不如由在下陪你练剑,如何?”
裘宁晃了晃手中的剑,轻蔑回道:“你?!你有何资格与本小姐练剑?我练剑可是很较真的,要是不小心伤了你,我爹还不又得找我算账了。”
白墨临笑道:“裘大小姐,你尽管放心,在下就怕你不认真呢。就你这般功夫,到时还指不定谁伤到谁呢,就算我若真被你伤了,我也绝无二话。如何?”
裘宁听完,恼羞成怒地说道:“你,你这个张狂自大的臭小子,今天要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说完,她快速地抽出了剑,指着白墨临催促道:“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白墨临微微一笑,向站在一旁面色紧张的展风说道:“展兄,可否借你的剑一用。”
展风担心地问道:“白少主,你真要和宁儿比剑吗?要是你们两人任何一个受了伤,那可如何是好?”
白墨临慰道:“展兄,你莫要担心,我自有分寸,绝对不会伤裘大小姐一分一毫。当然,我也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到我的。”
说完,白墨临一脸轻松地看向裘宁,嘴角扬起笑容。
裘宁见白墨临对自己笑,自然以为他在嘲讽自己,心里不愉快。
手里的剑充满怒意,暗下决心要使尽浑身解数,必让他当场出尽洋相。
展风见状,虽有所顾虑,但又不好拒绝白墨临。只好将手中的剑递给白墨临,并且嘱咐他道:“白少主,还望你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宁儿。”
白墨临微笑应道:“嗯,展兄,你放心。我只不过是教她练剑而已,不会轻易伤她的。”
说完,白墨临接过剑,倚于右手侧,不慌不忙地向裘宁拱手说道:“裘大小姐,在下不才,近日习得一套奇妙剑法,雅名唤作剑指拈花。特意向大小姐讨教,还望你莫要客气。”
裘宁不耐烦地挖苦道:“什么破拈花剑法,真啰嗦,你别唬我,快快出招罢。”
白墨临笑道:“裘大小姐,那在下就献丑了。”
说完,他横剑于胸前,闭上眼睛将整套拈花剑法快速温习了一遍。
不一会儿,他便缓缓睁开眼睛,嘴角仍挂着笑。
只见白墨临两手持剑,剑柄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些桃花花瓣。
微风一吹,花瓣翩翩起舞,竟像雨点般坠落,白墨临这才正式出招。
他快速抽出剑,向裘宁迎面攻去,表面虽是攻击,却并未有丝毫伤她之意。
裘宁忙不迭地抬剑回挡,随即依次使几招“蜻蜓点水”“顺水推舟”“童子拜佛”攻向白墨临。
她急着化被动为主动,易后境为前境,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
裘宁能悟到此法,想来也并不是识浅见薄,在剑术上倒还是有一番悟性的。
两人的剑像两条白蛇在缠斗,在花瓣雨背景下,倒添了几分唯美,竟没有江湖斗剑时那种压抑气氛。
展风在一旁观看,紧张之余对白墨临的拈花剑法甚是惊奇,叹为观止。
白墨临心里暗想:裘宁不愧是盟主的女儿,剑耍的还算有模有样。是我低估她了,看来,我得认真起来了。
他脸上虽只笑着,步法却开始悄悄变换,剑速也提了几成。
他将拈花剑法后三式不紧不慢地使了出来,分别是第六式“指尖栖花”第七式“绕指旋花”和第八式“虚指探花”。
裘宁虽顽强地迎着白墨临的快剑,心里却震惊不已,渐渐招架不住,落于下风了。
白墨临使这几招轻松自然,她竟看得眼花缭乱,不知所措,只仓促地脚尖点地,慌忙急退。
拈花剑法最后一招“虚指探花”看似绵柔却极具杀伤力,白墨临仅使三成力,却已逼得裘宁无路可退。
裘宁心下慌张,无意间暴露了太多破绽。
只见桃花瓣整齐地洒落在白墨临的剑身上,他右手食、中两指还夹着几片花瓣,他的剑气竟驾驭了飘落不定的花瓣。
这便是拈花剑法最精妙之处,既在于形,又在于意。形衬于意,意隐于形,形意结合,无懈可击。
白墨临的剑轻轻一点,只听“当”的一声,裘宁手中的剑竟被弹飞,不偏不倚正插在一旁的桃花树上。
裘宁吓得瘫坐于地,汗如雨下。
白墨临立马收住了剑,问道:“嗯?裘大小姐,怎么样?你没事吧?”
展风见裘宁败了,忙跑过来,弯腰伸出手想要扶起裘宁,嘴里担心地问道:“宁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扶你起来罢。”
裘宁回过神,不理会展风的手,只快速地站了起来,不服气地对白墨临说道:“哼,我好着呢,臭小子,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今天算你走运,侥幸赢了我,但是你等着瞧,我一定有办法破了你的什么破拈花剑法的。”
白墨临见她没什么大碍,还有力气出口骂他,便微笑道:“在下随时愿意奉陪,若大小姐真能破我拈花剑法,在下无法可说。”
裘宁将深深地插在树上的剑卖力地拔了出来,她与白墨临斗剑之后手直发麻,现在这般用力拔剑,自是疼痛难耐。
但是她是个要强的人,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将剑收于鞘中,认真地对白墨临说道:“喂,你叫白墨临是吧?好,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破了你的剑法的,到时你要为今天付出代价。哼!”
说完,她提剑气嘟嘟地跑出了萍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