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的站台前都是等车的学生和上班族。娜美穿着蓝白相间的T恤和杏黄色的短裙,肩上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手里拉着带轮子的旅行箱。她把旅行箱支起来,靠在挂着站牌的柱子上。从裙子的侧兜里取出手机——白色的钢琴烤漆的机身,按键泛着淡橘的光。右手拿起手机,习惯性拿拇指挑开机盖查看存在里面的机场时刻表。这种熟悉的动作好像要让她想起什么来。
——“娜美小姐是我注定要吻的第一个女孩。”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是昨天山治的短信。当时她也是用这个习惯性动作把手机抓起来翻看的。看完山治的短信,她心里竟有一分悸动,脸都红透了。好像抱着一团大白云,白云渗进胸腔,把心填得满满的。
“娜美小姐是我注定要吻的第一个女孩……”
“我要把它留下来。留在我们的结婚典礼上……”
“娜美小姐是我注定要吻的第一个女孩……”
“我要把它留下来。留在我们的结婚典礼上……”
娜美转过身,一个剧烈大暴投给手机砸在墙上。白色的手机被摔成十几瓣,线路板单独躺在外面,电池、电池盖、手机屏、数块按键和白色碎壳,手机的各个部位最大限度散落开来。因为身子的动作幅度巨大,加上手机撞击瓷砖墙壁的声响如爆竹一样响亮,所有的候车乘客和站台工作人员都把目光集中到娜美身上。娜美走到墙脚,把手机的线路板、电池等大块的零件都一一踩得粉碎。
恋人这种东西不是随便结交的。大家都很慎重,陪自己到永远的恋人,是唯一的,一人只有一个,每个人都会尽量挑选“最好的”作为自己的伴侣。这是唯一的;最好的;陪伴一生的。山治他选择了别人。看来我不是最好的。我一直以为我是最好的呢。地球上有60多亿人,起码有一半是女性。是啊,在那么多女性中,他怎么会挑中我呢……
昨天学校旁的长巷子里,橙子打着伞骑在夏琪肩上的画面映在脑里。两个人的笑容挥之不去。夏琪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和贝鲁梅尔好像啊。橙子跟我长得好像啊。她们在一起,真开心。如果贝鲁梅尔还活着,大概我们也是那副样子吧——放学后,贝鲁梅尔来给我送伞。接着两人在雨中挽着手臂悠哉悠哉地逛逛步行街的小店,买些零食、啤酒、书籍,一起去市场买鱼、买烤翅、买水果和蔬菜。对了,以她那性格,路过女性用品店,说不定会买那种很少女的头饰、枕巾或者小凉拖之类。大概还会给我买很奇怪的内衣吧,拉着我一起进更衣室,强赶着让我换上。是啊,那副画面真清晰呐。我可以想象到。仿佛她随时活在我身旁。晚上给我们做饭,用着很奇怪的拿刀手法,效率却出奇高地给活鱼开膛破肚。估计那时她还会穿着那件绣着奇怪向日葵图案的围裙,咬着香烟在灶台前颠勺炒菜吧。她的身材真是好极了,腰身娇细娇细的,穿着中性打扮的短袖衫和牛仔裤。
我真想你。贝鲁梅尔。每当我失去一样珍爱时,每当夜晚夜深人静、唯有窗外隐隐的车鸣声时,每当我生活无助、好像被什么东西逼迫追赶时,每当趴在床下抚摸金毛肥墩墩的腰背时,每当碰见夏琪和橙子时,我都会想起你。想起8年前我们三人温吞吞聚在饭桌前的日子。但是如今,这些日子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妈妈死了。金毛死了。山治和最好的朋友接吻了。另一个最好的朋友***了我。
我该怎么办啊。
我该怎么办啊。
贝鲁梅尔小姐。妈妈。
心漏空了吧。没有依靠了吧。没有期盼了吧。什么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
工作人员就刚才娜美摔手机的事在跟她说些什么。就站在她身旁,她却感觉那是从几百米外传来的声音。她眼神涣散,独自禁锢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剩下的都是“围墙”外的东西。地铁进站了。刺耳的金属刹车声像死神的尖叫。
妈妈死了。金毛死了。我的爱,死了。友谊也死了。
【是啊。我知道了。原来我也应该去死的。】
昨天的打工索龙足足加了3小时的班。那个商场的货物实在太多了,他们一直干到10点才草草收工。不过通过今天的工作,他可以拿到不小一笔酬劳。因为参与搬运的员工本身就不多,所以每个人分到的也就更多一些。回家后,已经快11点了,索龙没写作业,又按照自己的意愿练了一小时剑道。他没有烧水,12点的时候冲了个凉水澡,然后熄灯睡下了。
果然,早上在车上都是哈欠连篇的,看不出一点干劲。在公交上打开了手机电源,手机发出MOTO经典的开机铃声。这声音都快让他产生心理阴影了,最近每次这个开机的音乐响过后,马上就会跟来大片的未读短信。这次短信铃又随之响起,但不像通常,是那种急促的多条信息叠加在一起的短信音。这次只有一条,依然是那个号码:
“索龙同学,你今天别去食堂了,我给你做好便当了。(am.7:12)”
索龙在车上一边抓着扶手一边给对方回信息:“这个学校的周五食堂有多特殊你不会不知道吧?只有今天上的都是大菜,而且是免费的。”
也就隔了几十秒,短信铃马上又响了:“人家是很用心做的,学了很长时间,你吃一次吧。”
关于这个莫名短信的事,索龙想很长时间了。他最开始觉得这肯定是罗宾对他开的脑残玩笑,不过时间长了,发现这感觉越来越怪。能做出这种事的,既不可能是卡立法,也不大像罗宾。他越来越想知道这女生的身份了。
“那好吧,吃一次就吃一次。那你怎么给我?你不是没法露面么?”
“我放你桌子里了。”
进班放下书包后,他首先就注意旁边罗宾的桌子。那些黑粗的记号笔写得不堪入目的文字和涂鸦。桌面的面积都被沾满了。平面的视觉效果上,就像俯视着一个装满黑泥鳅的木盒子。难怪昨天她难么难过。原来她一直在容忍着。现在她已经被欺辱到这个程度了……不过既然发展成这样,白胡子和校方也不会袖手旁观。希望她能把这段挺过去。
转回到自己的座位,男生发现在自己桌斗里果然有份便当。四个一次性饭盒,一双一次性筷子。四个饭盒两两相摞,被一个大塑料袋包起来,袋口扎着一个深蓝的蝴蝶结。
真了不起,还是热乎的……
索龙坏兮兮笑了笑。从这些现象中他看到了两点:第一,她用这样的包装说明不用归还她任何东西;第二,在早上如此嘈乱的教室里,她能自由自在把那么一大包食物塞到自己座位里,说明她很可能是本班的女生。
环顾下四周,班里的女生来了大半。如果她真是本班的学生……索龙把书包丢到椅背上,以做值日当幌子,到门后拿了把墩布踱出门去。
这个女生很可能在这间教室里。今天就要把她揪出来。
“便当收到了。这分量真不少,一定很费心吧,太感谢你了。”
发完短信后,索龙马上趴到后门上,从门缝里窥探班里有哪个女生在动手机。他左右扭着脖子,看了半圈,手里拿着手机的有春野樱;****坂上智代。智代和小樱好像在相互传什么东西。还有个离自己最近的人也在发短信。那人因为离后门太近了,只能看到一双手。这双手,还有那黑色镜面机身的手机他都很熟悉。这是色厨子的手。
色厨子?
索龙很自然把位斗里的便当和山治的脸联系到一起。
哇操——不会是……
对啊,手机短信同网聊是一样的。大家看到的只是彼此的文字,根本无法确认对方的性别。那个色厨子可是去过人妖岛的男人,做出这种变态事也并非不可能……
索龙的脸色有些变了。班里的同学在此时段使用手机的情况他观察了一半,便扼杀到山治这里。
这时,山治按手机键的拇指停下来,合上了机盖。随即,索龙的手机传来清脆的短信音。绿头哆哆嗦嗦打开短信:
“哎呀,你真客气,要是索龙同学喜欢,我可以天天做给你。”
人在读短信的时候,往往会想象对方的声音。就好比在读文学作品时,读到角色对话时,大脑会不禁为其配上与其相符的声音。然而自从索龙看到山治发短信的样子后,他脑中就不由出现了山治的声音。想象的画面是:山治穿着粉色连衣裙,涂着浓艳的口红,胡子拉碴,用手背半遮着嘴巴,拿男人娇哑暧昧的粗嗓子对自己说着:哎呀,你真客气,要是索龙同学喜欢,我可以天天做给你。
打开手机的短信箱,发现里面几乎都是这个号码发来的短信。
想到这里,索龙疯了,一脚给后门踹开,举起墩布朝山治抡过去:“我-操你丫死变态!你他妈也太恶心了!”
“我他妈招你惹你了!”
两人叽里咕噜滚作一团。
两人互殴的过程中,索龙的手机又收到了短信:
“真开心呐,索龙同学竟同意品尝我的料理,而且能这么积极回复我短信,真是太感谢了。哎呀,我太开心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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