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里的人比昨天更多了。拳击台上,路飞戴了一个爆炸头的假头套,比赛钟刚一敲他就冲过去给对手打趴下。他拳击部的对手——克比,当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打完后马上摘掉头套,奋力朝球场跑去。离拳击台不远的跆拳道场地,山治对战着跆拳道部第二强的冯克雷。比赛进行得有些胶着。
道场边缘地带,还是昨天进行剑道比赛的那块狭长场地。师傅就像他所承诺的,每天都在训练达斯琪。师傅不知从哪搞来了几颗旧铅球,摆在一类似于板凳的小木台上。达斯琪左手握着自己的“时雨”,缓缓转动剑鞘,接着身体“呼”地一闪,整个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女孩再出现的时候,已蹿到木台后方。半露在外面的刀锋缓缓收回鞘里。剑与鞘严丝合缝,“咔”地响了一声。与此同时,木台的铅球由中线缓缓断开,分成两块平滑的半球体。
“不愧是我的好女儿——”师傅在旁边拍拍手,“你天分真不错,才这个年纪就能把‘狮子挽歌’用得这么纯熟了。”
达斯琪把小木台上的铅球残体收到一黑色垃圾袋里。师傅一早就注意到她手里的时雨,于是问道:“女儿啊,你的‘和道一文字’呢?”
“啊……放、放家了,”女孩心里一颤,“师傅给的东西,我想永远珍藏起来。”
“哎呀话说得也对,”师傅拿手指挠了挠鼻翼,“不过你知道么,我有多么想看到你拿起‘和道一文字’的样子。”
“那、那……我改天挥给师傅看吧,昨天我才把它们安置好……”
“不急不急。”
师傅附和着笑笑。狭长的画线场地旁,卡立法端着茶杯依然坐在与昨天相同的地方。达斯琪不明白这英语老师为什么总到道场来,有时她会怀疑,这女子是不是在同师傅交往。
几分钟后,索龙来到了道场。把书包“啪”往地上一丢,拎着竹剑凑过来。
“我来赴约了,达斯琪。”
绿头拿剑尖一指,竹剑差点戳到女孩鼻尖。达斯琪拿时雨的剑把用力一拨:“谁跟你约了!”她还是那种气呼呼的态度。
“索龙君,你是来要刀的么?”师傅说道,“女儿都跟我讲了。”
索龙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达斯琪,同时又注意到在一旁品茶的卡立法。卡立法也在看他。索龙的脸蒙起些水红,心里混乱地响了几声噪音,这些声音像极了昨晚卡立法粗厚的**声。男生赶忙把视线转回去。
“你能不能别叫她女儿,师傅,你好好看看清楚,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她代替不了古依娜。”
“的确……古依娜她已经不在了。但……人总要面对现实,现在我可以亲手碰触到的同我心对心交流的是达斯琪。”
“你这么说,古依娜她会高兴么?”
师傅稍沉下头,露出一抹略显破旧的笑容:“我说过,古依娜已经不在了……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这同妇人死了丈夫后,不一定非要一辈子守寡是一个道理。”
放在那个时候,师傅是决说不出这种话的。师傅给他的感觉真是难受极了。对索龙来说,古依娜的死给当时幼小的自己留下了那么大的震撼和信念,他在自己心里修了一座洁白的圣殿,她虽然死了,却躺在他心里最神圣的地方。他用最美的百合给她做了花的王冠,她是他心中永恒的女王。然而,师傅却好像已经把她遗忘了。抛弃了。
“你变了。师傅。”
“人总会变的。”
“你的弟子都变得开明、成熟,”索龙的牙关紧紧咬合一下,“但你……却变得腐朽、无知。”
“住口罗罗诺亚!”达斯琪把时雨抽出来,指在索龙额前,“你知道什么!师傅他一直……”
话未说完,师傅一拍女孩肩膀把话压回去:“好了……女儿。”
“可这家伙……”
“算了,算了。”
“算了?”索龙抚住腰背的地方,昨天那道痕迹仍散发着辛辣的痛感,“‘算了’是因为没有理了吧?师傅,放在十年前,你是不会教别人偷袭的。也不会收‘偷袭别人’的弟子。”
“你这家伙——”达斯琪亮出鬼斩的架势,但依然被师傅压回去,“放开我师傅,这家伙明明什么都不懂!”
“和我决斗吧达斯琪!我不能让古依娜的刀留在你手上。当然也不能给师傅。”索龙再次把竹剑指向她,“古依娜的梦想,由我继承下去。”
达斯琪也很激动,拉开了架势。两人恶狠狠地望着彼此。
“你们不是认真的吧。”师傅问道。结果两人同时答道“当然是认真的。”言毕,两人又呲起牙相互等了一眼,再次同时说道:“别学我说话!”顿了一秒,又一起说:“是你学我!”已经脸红脖子粗了。都气得够呛。
师傅觉得没办法了,于是朝场边的卡立法使了个眼色,卡立法把手边一把红鞘的剑丢给索龙。
“既然都是认真的,那就决斗吧。一对一,认真地打。”师傅说道。
“哼,你不会又搞什么卑鄙手段吧。”绿头把刀子拔出来,从刀工看,应当是把做工精良的“快刀”,索龙掂了掂,有些出乎意料,“这次还不错,至少公平,我还以为要拿竹剑斗她的大快刀呢。”
师傅朝他眯眼笑了笑。
山治应该是下半场上场。罗宾答应他要去看他比赛。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宜去气氛火爆的地方。心里像塞着块泡满水的海绵,感觉谁再稍稍刺激下马上就能哭出来。
中场休息的时候,路飞满头大汗从场上走回选手区。路飞和乌索普都打了首发。乌索普和路飞一样,不到5分钟便获得了社团集中会的优胜。路飞穿着11号球衣,打中锋位置。乌索普是门将,号码是22号。
路飞擦汗的时候,偶然察觉到裤-裆里有股湿-腻的异物感。“什么玩意儿……”路飞自语着把裤-裆的东西往出一掏,露出半个裙角。男生一咧嘴:“我-操……坏了……娜美还关着呢……”
“怎么了?”乌索普问道。
“没事,去趟厕所。”
路飞把裙子塞好,以光速冲回班里。再回到球场的时候,球衣已破破烂烂,嘴和眼睛都肿了,浑身是血,就好像刚刚被原子弹轰炸过似的。乌索普摇着他肩膀:“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事给娜美气坏了,鼻孔喷着白气,一边攥着拳头大步往外走,一边自语着:“为什么我的裙子会有股汗臭味!”她的衣服也都是汗味。整整一节课在三角柜里闷着,不要说上衣,她连(哔——)。
下到一层的时候碰到了正在锁门的绫波,娜美看有救了,于是赶忙上前问:“哎,凌波妹妹,能不能借我裙子……”话未说完,绫波便化作一阵风“唰”一下消失了。绫波奔跑的气流卷起了娜美的刘海。门前还留着女孩锁门时的残影。
“至于这么怕我么……”娜美叉着腰,拉了拉自己的潮乎乎的裙子,她一会还要去工艺部参加集中会。
“娜美?”
背后有人叫她,女孩回过头:“佐和子老师。”
“你好像刚生过气,”戴眼镜的老师揉揉她的眉心,“这里绷得太紧会长皱纹的。”
“对啦佐和子老师,你那里有裙子么?”
乌云下闷燥的球场。下半场比赛刚刚开始。阶梯看台的最底层站着一排身材火辣的拉拉队少女。几个女孩就是昨晚在“GL”酒吧演唱的“放学后茶会”。学校一定是想利用她们的高人气带动全场气氛。罗宾进到操场的时候,看到选手区的布鲁克正端着咖啡昂头观望。选手区就在看台下面。布鲁克把咖啡放回另一手的托盘里,“青色的……白色的……紫黑色的……”都是小裤裤。面对这一派美景,布鲁克顿时醉意大发,不禁“(yin)”诗一首:“裙飘飘,春茫茫,风吹草低现绵羊。”选手区除了卡普教练和布鲁克,还有卡库、霍金斯、罗和基拉。罗的脸上都很疲惫,身上的汗也要比其他替补队员多上很多,大概是不久前刚被换下来了。山治和路飞都在场上。
场边记分板的比分还是0:0,看台上的呼声很大,大概由于海贼主场,整个半场都没进球,搞得观众都很上火。布鲁克注意到旁边的罗宾,朝她“哟呵”摆了下手。罗宾转过脸直勾勾看着他,整个人像短路了一样。脸上没有表情,眼里也没有焦点。望了布鲁克一会,又一声不响地走开了。无论是看台上热闹的观众,还是选手区里略显紧张的队员,她都觉得自己不属于她们。现在的她不属于任何群体。这是一种孤独的病,无药可救。只能一个人坐在幽静黑暗的地方独自调养。
“哟呵……”布鲁克又朝她挥挥手,“罗宾小姐……”
女子只留下个背影,一个人径直朝操场最里侧的角落走去。角落的地方有几棵巨大的杨树,树下有两架秋千和一些健身器材。
娜美结束社团活动后,跑到操场看台找薇薇。薇薇坐在看台中部靠后的地方。娜美穿过道的时候,无数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
“娜美,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干嘛去了?”薇薇像看着一位刚从武侠剧中爬出来的女侠一样,上下打量着她,“还有……你怎么这身打扮?”
“行了,你什么都别问了……”娜美摆出一副吃了发霉食物一样的难过表情,“谁知道那老师有那种嗜好……”
——白色露脐装,胸口左侧滑下来几道鲜蓝的条纹,上面写着“PIRATES,FIGHT!”下身是白色的超短款的百褶裙,短得快要露出**来。再往下是白色短袜和运动鞋。短袜裹住半个小腿,袜口镶着两圈细细的蓝线。记得刚刚,娜美在办公室的屏风后面完衣服后,马上就出来找她抱怨。她觉得还不如穿自己那身发馊的校服呢。然而还没张口要,便看到佐和子在洗手池一边搓着她的校服一边回复她说:“现在就只有这身拉拉队服了,你先凑合穿着吧。”
娜美的表情即刻变得腐烂起来。
这种“腐烂”一直到看台都没变过来。这时候,薇薇好像倏然发觉到什么,赶忙拿胳膊肘捅捅娜美:“娜美你看你看,是罗宾!”娜美朝薇薇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操场另一端、沿跑道行走的女子。
“她在那干嘛?怎么不来看台找咱们?”
“给她叫过来呗。”
说罢,薇薇扶着娜美肩膀开始朝跑道那边喊起来,少女尖利的叫喊声被葬在观众们宏大的助威声中,而她的高嗓门却把娜美耳膜震得嗡嗡乱响,娜美给她摁在座位上,劈了她脑门三个手刀,然后心平气和地跟她讲解道:“那么远她哪听得到啊。给她发个短信就成了。”薇薇捂着脑袋半流着眼泪点点头,打开包链一声不吭地掏出手机来。
罗宾的手机留在了教室里。不光是手机,她的什么东西都没拿,连那个作文本还满是尘土地被丢在地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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